苗疆少年又搶走和親的九郡主啦 第98節
“是嗎?”元帝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孩子,輕飄飄道,“我兒孝順?!?/br> 玉琉原不說話。 元帝又道:“我兒如此為父著想,無極島時為何沒有讓侍衛留下蠱人的血帶回來給父皇?” 玉琉原身邊的侍衛撲通跪下:“陛下饒命,那時玉皇子命在旦夕,昏迷不省人事,實在不知道后來發生的事!屬下不知陛下需要那滴血,是屬下無能!” 玉琉原深深俯下頭,磕頭認罪:“是兒臣的錯,請父皇降罪?!?/br> 元帝擺擺手道:“我兒何錯之有?不知者無罪,況且那血即便帶回來也沒用……我兒前些日子深夜前往金樓看望故人,可有什么發現?” 玉琉原不敢抬頭:“兒臣不知父皇所言何意,那日去探望故人只是為了還他救兒臣一命的人情,兒臣深知他與阿九姑娘親近,確實不愿拆散他二人強娶阿九姑娘,這才違背父皇意思悄悄前往金樓試圖送他二人離開。兒臣有罪?!?/br>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br> 元帝喝了口茶壓下喉中的異味,淡淡道:“既如此,我兒也不知那阿九姑娘乃中原九郡主?” 玉琉原抬頭,佯裝震驚道:“什、什么?” 元帝盯著他的眼睛,淺色的眼底藏著刀,將他從頭割到腳。 玉琉原后脊僵硬,面上卻漸漸收斂驚色,低頭認錯道:“回父皇,兒臣的確不知……兒臣只知道阿九姑娘的師父來歷驚人,卻不知道她竟還是中原的九郡主?!?/br> 元帝沒有再多說什么,待了片刻后便準備離去,玉琉原將他送到門口,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父皇,兒臣心中還有一問?!?/br> “問吧?!?/br> “父皇既知阿九姑娘乃中原九郡主,那日為何提出要為兒臣與她賜婚?” 北域的皇帝為中原的郡主賜婚,實屬荒謬。 “原因?”元帝輕笑,“聽雪與青絮嫁給了中原人,她們的孩子,孤豈能再看著她嫁給別族之人?” 元帝回過頭,深深地凝視著他:“她們生是北域的人,死也當是北域的鬼,她們的血脈,生生世世都要做北域的子民?!?/br> 所以,即便被賜婚的那個人不是玉琉原,也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待元帝走后,玉琉原才面色沉重地回到房中,一點點撿起地上散落的畫作碎屑慢慢拼上,對著畫上破碎的人臉,喃喃自語。 “陸姨,你曾在后宮的爭斗之中救過我阿娘一命,阿娘說沒有你就沒有如今的我,可這次的事涉及北域安危,稍有不慎我便是千古罪人……我究竟該如何選擇?” 陸聽雪自然無法回答他。 玉琉原嘆了口氣,仰面躺在地上,心中一桿秤不知該傾向何方。 · 與其他人的緊張不同,九郡主這會兒正被迫抄寫經文平心靜氣。 封無緣說:“你最近太放肆了,還不知道反省自己,給我把這本經文全部抄完,抄不完不許出門?!?/br> 九郡主心里苦,眼巴巴看向少年。 封無緣也看向少年道:“你也想一起抄?” 少年看了眼苦兮兮的九郡主,又看了看一臉“我有話同你單獨說”的封無緣,沉默片刻,摸摸九郡主的腦袋,安慰道:“我出去一趟,等會兒回來給你帶好吃的?!?/br> “可是我不想抄書?!?/br> “那就給你多帶些好吃的?!?/br> “帶好吃的我也不想抄書?!?/br> 封無緣看不慣他倆黏糊,簡直要煩死了,想拆散又拆不了,憋了一肚子火出門透氣。 九郡主連忙跑過去把門關上,纏著少年抱抱,磨他:“阿月,我一個人真的抄不完的,這么厚一本書,這么——厚!” 少年想了想,說:“我讓周不醒和宋長空幫你抄?!?/br> 九郡主說:“可是我想和你一起抄?!?/br> 少年用一根手指抵在她腦門上,笑了:“我會幫你抄書嗎?” 九郡主皺起眉頭,想到他從前的性格,她被罰抄書,他不抓起瓜子坐在一邊邊嗑邊笑話她就不錯了。 九郡主:“……” “但是這句話的重點不是抄書,”九郡主強調,“是我想和你一起抄,和你一起?!?/br> 少年抬指遮了下眼睛,隨即放下手,克制地親了下她額頭:“好吧,等下回來就給你抄書?!?/br> 九郡主摸摸額頭,彎起眼:“那你快點回來?!?/br> 少年走出幾步,回過頭,她舉著經文來回踱步,察覺到他看過去,她立刻揮了下手中的經書道:“放心,我會專門給你留一半回來抄,不會讓你無聊的?!?/br> 少年:“……”倒也不必如此貼心。 少年轉身:“我晚點回來,你慢慢抄?!?/br> 九郡主追到門口:“不行,你今晚要早點回來,你不回來我睡不著?!?/br> 抄書抄的睡不著。 恰好上樓的周不醒兩根手指堵著耳朵說:“你們能不能稍微低調點?” “哦?!本趴ぶ飨肓讼?,手搭在臉邊小聲說,“阿月,早點回來?!?/br> 少年也將手搭在臉邊,小聲答:“就不?!?/br> 周不醒:“……” 周不醒滿臉“你們真是幼稚得我不敢置信”的表情。 九郡主一個人抄書的時間里,少年與封無緣分頭行動,等他倆前后腳走了之后,九郡主將經書一扔,敲了敲墻壁,隔壁也傳來陸續敲墻壁的聲音。 五人悄悄翻窗下樓集合。 “你們有沒有覺得阿月最近怪怪的?”九郡主說,“而且阿月和我四師父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平時看起來卻像是見過好多次的熟人,好像一個眼神就能看懂對方的意思,太奇怪了?!?/br> 陸青云說:“不止如此,他倆方才是不是前后腳出的門?他們有小秘密了?!?/br> 周不醒道:“阿月不是會自來熟的人?!?/br> 宋長空強調:“我哥都沒對我這么和顏悅色過?!?/br> 陸青風道:“最重要的一點是,封老板得知自己當閨女的徒弟有心上人,竟然都沒懷疑過那人的人品?!?/br> 周不醒和宋長空齊齊盯他,陸青風咳嗽一聲,解釋道:“我不是說阿月人品不行,主要你們想,哪有當岳父,我是說相當于岳父的,這么快對女兒的夫婿和顏悅色的?除非……” “他們早就認識?!标懬嘣瓶隙ǖ?。 “他們怎么會認識?”周不醒想不通,“阿月基本上只待在苗疆,除了兩年前那次去了趟西域,回來的路上迷路半個多月,之后就沒走出過苗疆——當然不包括這次?!?/br> 眾人圍坐一團,仔細分析內心所想。 九郡主忽然想起什么,啊了聲,眼睛亮亮地盯著周不醒:“你說阿月兩年前在西域迷了路,還是半個多月?” “對啊?!?/br> “幾月你還記得嗎?” “大概九月十月的樣子?” 九郡主立刻坐起身,興致勃勃道:“這不巧了?兩年前九月十月的時候我四師父去西域做生意,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西域那邊的小玩意。因為小玩意很有意思所以我印象深刻,他當時還翻出來一把特別好看的匕首,同我分享路上趣事的時候提到過在荒漠遇到一個迷路的少年,他把少年送到他要去的地方,那少年便留下那把匕首作為謝禮?!?/br> 周不醒嚯了聲:“不會吧?這么巧?” 九郡主追問:“兩年前你們去西域的時候阿月有帶匕首嗎?” 周不醒苦苦思索:“我只記得錢……匕首,似乎有點印象,銀色的?” “對呀!”九郡主這下子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了,比劃著,“這么大,上面有一顆紅寶石的!” “對對對沒錯!”周不醒也想起來了,“那個還是我從匈奴賬里順來的,半路被阿月拿去割耳朵……” 四雙眼睛盯著他,周不醒撓撓下巴說:“總之后來阿月也沒把那匕首還給我,我還當他丟了,原來是留給你們當謝禮了?!?/br> 五人終于理清其中的人物關系,恍然大悟。 “但是這和他們這兩天神神秘秘出門有什么關系呢?”周不醒提問。 陸青風說:“也許是封老板打算試煉阿月?試試他夠不夠資格做自己徒弟的夫君之類的?” “可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标懬嘣普f,“他倆給我的感覺不像是試煉,可我又說不上來具體什么感覺?!?/br> 九郡主也想不通其中的違和之處,她總覺得四師父和阿月之間肯定有一層特別的關系,可她如論如何都想不通其中的相通之處。 宋長空嘀嘀咕咕了一句:“搞不好你四師父就是我哥的師父呢?!?/br> 九郡主:“?” 周不醒:“?” 陸青風和陸清云震驚道:“你哥竟然還有師父?” 宋長空撓撓頭:“我記得是有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好像就沒人提起這回事了?!?/br> 周不醒抱著胳膊若有所思。 九郡主卻搖頭道:“不可能?!?/br> “為什么?” “因為阿月和我說過,他師父很久之前就不在了?!本趴ぶ髯屑毥忉?,“雖然他沒說他師父是誰,但人都去世了,肯定不是我四師父,如果說阿月師父和我四師父是舊相識反而更可信?!?/br> 其余四人:“!” 五人胡亂猜測著,猜來猜去最后竟然當真猜到些苗頭,只是誰都沒有想過少年和謝清醒的關系。 “不如我們偷偷跟上去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么吧?”九郡主提議。 “他們人都走了這么久,就算出去也找不到人了?!?/br> “這次不行,我們就等下次嘛?!?/br> “有道理,等下次我們再約,到時候也不要讓他們看出來我們的計劃?!?/br> 暗自計劃的五人悄悄等待下一次機會,九郡主翻窗回去繼續抄經書,抄著抄著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 少年和封無緣一同出門尋找陸青霜的蹤跡,封無緣得到消息說陸青霜可能被關在寒獄,他二人去寒獄外轉了一圈后才回來。 封無緣奇怪道:“你的內力是不是不如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