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又搶走和親的九郡主啦 第89節
玉琉原瞅了瞅他倆挨在一起的身體,沉默片刻。 “我說了,你能讓他收收殺心么?” 少年眼都沒睜,張口就來:“她管不了我?!?/br> 周不醒和宋長空想到無極島上那兩次他也說過“她管不了我”,實際上全天下只有她能管的了他。 于是沒有人將這句話當真。 玉琉原深吸一口氣,冷靜道:“我父皇要給我賜婚?!?/br> 九郡主鼓掌:“恭喜恭喜?!?/br> 少年也跟著鼓掌:“恭喜恭喜?!?/br> 周不醒說:“發糖嗎?” 宋長空說:“不關我事?!?/br> 陸青云和陸青風冷笑著放下手里的夜宵:“你是想買通我們去暗殺新娘子么?” 玉琉原悄悄瞄了眼猶自恭喜他的九郡主,表情微妙:“你們可能殺不了她?!?/br> 當事人順著他的視線指了指自己,一臉茫然:“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新娘子,你想暗殺我?” 少年坐起身,面無表情看著玉琉原,玉琉原雙手舉起:“跟我沒關系,我今晚來就是想跟你們說,要不還是先離開北域吧?等過段時間再來也不是不行……” 少年盯了他片刻,轉頭看九郡主:“把他綁起來威脅玉千雪的可能性有多大?” 九郡主掰著手指頭估算:“既然是糟老頭子最疼愛的兒子,那就八成?” “帝王無情?!?/br> “那就七成?” “玉千雪心黑手狠?!?/br> “四成!” 玉琉原舉手,自我否認道:“一成都不可能?!?/br> 全北域都知道,玉千雪當初能夠登基,全是因為他讓陸聽雪殺光了所有危及他皇位的哥哥和弟弟,殺到只剩下他一人,自然只剩下他有資格做北域的皇帝。 這在北域并非秘密,總有人詬病元帝昔日的心狠手辣,可這么些年過去,元帝偏偏治國有方,北域百姓生活的也比以前更好,聽雪閣對三域四國的影響也越來越大,百姓們早就對元帝的過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有膽大的史官們才敢在史冊上記下一筆。 北域人膽子挺大,有人曾當著元帝的面罵他冷血無情,弒父弒兄,元帝卻沒弄死他,反而給了他一根筆和一沓紙讓他隨便寫罵,后來這本書還被傳成了冊子流傳在北域百姓手中,時間久了,不少人看了只當個飯后閑聊的八卦。 玉琉原說:“你們現在在北域,若是我父皇當真要賜婚,你們根本走不掉?!?/br> 九郡主很不明白:“可是這關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們北域的人,我是中原人啊,你們北域皇帝是不是閑得慌非要管中原人的婚事?” 玉琉原從懷里拿出一折畫卷,神色凝重:“不,你也是北域人?!?/br> 九郡主:“?” 陸青云看到那卷畫卷眼皮就突兀地一跳,眼疾手快抓起畫卷嘩啦一聲打開,很快將畫卷向下低了低,抬眼盯著坐在她對面的九郡主,又擰起眉仔細端詳著畫中人。 她的表情著實算不上好看,其他幾人陸續接過畫卷看了看,各人的表情都不太一樣。 宋長空反復觀看畫卷上的人,仔細對比畫上人與九郡主的臉,震驚:“為、為何這畫上的人與兄嫂如此相像?!” 周不醒多看了幾眼,忍不住點評:“太像了,一看就知道你和畫上的人關系匪淺?!?/br> 陸青云和陸青風沒見過陸聽雪,只聽說過陸聽雪的名字,此時見到畫上的人倒是沒想到陸聽雪,只以為畫上人與九郡主有什么血緣關系。 “這個人,不會是阿九你娘親吧?”陸青云遲疑。 “不可能的,我阿娘從不穿白色?!?/br> 畫卷傳到最后傳到九郡主手里,她和少年腦袋挨在一塊兒打量著畫上人。 九郡主說:“我猜這個人可能和我阿娘有關系,會不會是我阿娘的娘親?或者是我阿娘姐妹?可是我沒聽說過阿娘有姐妹呀?!?/br> 少年摸了摸下頜,若有所思:“這個人我似乎在哪里見過?!?/br> 九郡主指了指自己的臉:“我呀我呀,你肯定把我和畫上的人搞混了?!?/br> 少年摸她腦袋:“我不可能把你和其他人搞混的?!?/br> 這句話讓九郡主頓時眉開眼笑,她抬指觸摸著畫上的美人,隱隱從她冰冷的眼睛里看出被囚禁的無奈。 這太奇怪了。 九郡主和畫中人靜靜對視,隨后抬頭看向惴惴不安的玉琉原。 “她是我外祖母嗎?”九郡主想起什么,并不是很驚訝地分析,“金玉貴掌柜的說我和外祖母更像,我猜她應該是我外祖母?!?/br> 她從沒見過外祖母,從記事起就不記得阿娘提起外祖母,阿娘似乎極力避免跟她提到外祖母的事情,五位師父更是沒提過外祖母,他們最多只說她阿娘如何如何。 唯一一次例外是陸青衣,阿娘忌日那天,陸青衣喝醉了酒,坐在阿娘靈牌前自言自語。 “謝青絮啊謝青絮,我好像總是遲來一步,你和她的最后一面我都沒有來得及見到,明明你們兩個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br> 謝青絮是九郡主阿娘的名字。 九郡主也是那天才知道阿娘真正的名字,阿娘在外的身份一直只是名叫阿絮的普通人。 …… 玉琉原一個人面對著六雙眼睛,著實不太能頂得住,頭皮發麻,實話實說道:“她就是陸聽雪?!?/br> 少年聞言,若有所思抬了下眼皮,十年過去,他早就忘了只有一面之緣的陸聽雪長什么樣子,被這么一提醒才想起來。 玉琉原還在發愁。 九郡主與陸聽雪如此相像,只要元帝說她倆有血緣關系,那么她至少算是一半的北域人,北域皇帝為北域人賜婚符合正常的觀念。 更何況九郡主之前還在中原武林惹起了腥風血雨,元帝只要說北域愿意收留她,再為她賜婚,從此后北域便是為她遮風擋雨的地方,饒是中原那邊也無話可說。 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中原皇帝不可能會為了個普通人與北域大動干戈的。 玉琉原說的頭頭是道,字字句句都發自肺腑,末了,真誠地建議他們今晚就趕緊收拾包袱連夜離開北域,生怕慢一步便當真被迫成了親。 聽他說完,六人不僅不生氣,反而還有點想笑,周不醒最夸張,笑到趴在桌子上捶桌,還要拉著滿臉“你是不是有毛病”的少年一起笑。 少年嫌棄地撥開他的手,抓著九郡主的手蹭了蹭被周不醒碰到的地方。 九郡主好笑地抓起羽袖仔細地為他擦干凈手。 陸青風和陸青云扶著腦袋緩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么。 宋長空年紀最小,也是最老實的人,當場便義正言辭反駁道:“什么普通人?我兄嫂是堂堂正正的中原九郡主,我哥是苗疆最強大的月主,中原九郡主和我苗疆少、苗疆月主早有婚約在身,你們北域皇帝想賜婚,那也得苗疆族長和中原皇帝同意才行??!你那個皇帝老爹是不是在做夢?” 玉琉原:“?” 玉琉原:“???” 玉琉原不可置信望向九郡主:“你是中原的九郡主?” 九郡主睜著一雙圓眼,挺無辜的:“我是啊,原來你不知道嗎?” 周不醒扎心一刀:“我以為三域四國早就知道這位打遍中原武林高手的阿九就是中原的九郡主,原來你們都不知道?” 九郡主也是因此才想起來,聞笑之前確實沒有當著眾人的面揭穿她的真實身份,再加上她那時頂著一張易容的臉,一直到現在還沒暴露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陸青云轉頭:“其實你們之前要是不說的話,我們也不知道?!?/br> 陸青風點頭:“外面傳出來的消息只說跟著苗疆月主跑掉的是一名名叫阿九的姑娘,前任武林盟主的徒弟,無極島主的徒弟,更是魔教教主的徒弟?!?/br> 陸青云接著補充:“沒人說過這位阿九和中原逃婚的那位九郡主有關系?!?/br> 陸青風挺好奇:“說起來我一直很想問你們,既然你倆已經有婚約在身,為什么還要各自逃婚?” 九郡主:“這個吧,說來話長……” 陸青云陸青風異口同聲:“那就長話短說!” 玉琉原崩潰:“你們能不能先關注一下我?” 少年瞥他一眼,淡漠地抬手指了指門:“門在那邊,有腿就自己走?!?/br> 玉琉原:“……” 玉琉原小聲:“我是北域十二皇子,你們這樣對我就不怕不能站著走出北域?” 九郡主好心提醒:“我是中原九郡主,阿月是苗疆月主,你們要是對我們下毒手,不怕三域因此掀起大戰?” 雖然她的身份擱中原皇族里有些尷尬,可不管怎么說她也是中原的九郡主,阿月更是苗疆最為重視的月主,他倆要是當真死在北域,苗疆和中原會不會因此借口而聯手攻打北域還是未知。 可能性好像不太大。九郡主想,不過狐假虎威嚇人也夠用了。 玉琉原心累,玉琉原決定放棄說服他們離開北域,首先他得保證自己能夠全須全尾地離開這個房間。 少年打著哈欠說:“放心,我要殺也只會先殺你爹,其次才是你?!?/br> 玉琉原:“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面說要殺我們這種事啊,我真的會忍不住——” 少年隨意地敲了下桌子:“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先割了你的舌頭?!?/br> 玉琉原轉身就走。 要不是為了還苗疆月主曾救他一命的人情,今晚他怎么可能獨身一人前來告密? 這簡直就是欺君大罪! 確定玉琉原真的走了之后,六人才重新圍坐在火爐前商量明日該怎么辦。 “首先我們得確定元帝抓到的那個刺客究竟是誰?!本趴ぶ髡f,“如果真是我五師父,對我們肯定不利?!?/br> “方才就應該套玉琉原的話?!标懬嘣茪獾?。 “他不會說?!鄙倌昵鹜仁媸娣乜局?,“玉琉原今晚只是來還我一個人情,人情還完就走,不該說的話他一句沒說?!?/br> 更何況玉琉原還是元帝兒子,怎么會輕易將事關元帝安危的事情告訴他這個危險人物? 九郡主舉手:“不如我用輕功去皇宮打聽打聽消息?我以前在京城也偶爾會去皇宮聽墻角的?!?/br> “這樣太危險了,”陸青風打斷,“元帝本來就對你有所圖,你若是去了,一不留神被他抓到反而留下把柄?!?/br> “現在寫信回去問問我其他師父的話,來回也要半月的時間,時間不夠用,就算拖延時間也得想辦法拖延個半月呢?!本趴ぶ骺鄲?,“如果有熟悉北域、有人脈也有勢力,還不是為北域辦事的人就好了?!?/br> 話說到這里,六人同時停了一息,暖爐里的火靜靜跳躍,圍坐一圈的人影悄悄拉長。 “金玉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