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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么問題?”權譽良有些怒然,“蘇鳶,你在挑釁我?” “權譽良,老爺子沒讓你經歷過廝殺的痛,你應該很愛你母親的吧?”蘇鳶扯了笑容,有些苦澀。 “你是老太太意外懷的孩子,她身體不好不能打掉,于是生下了你,細心照料,你享受了母愛,你當然愛她?!?/br> 蘇鳶苦笑,“可我沒給過我的孩子半分溫暖,你說,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他會不會回來看我一眼?” 這話讓權譽良很不舒服。 “蘇鳶,你知道你在說什么胡話?”權譽良覺得蘇鳶的笑實在是太刺眼,“我不是權薄滄,你又不是我母親,請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br> 權譽良是權家的意外,是沒經過上一代的規劃而出生的孩子,他當然沒經歷過權薄滄那樣的痛。 痛什么? 權譽良覺得這話諷刺,權家給的一切,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權薄滄還有什么不滿的! 老爺子似是知道權薄滄跟頌凡歌到了,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他視線落到角落,頌凡歌手里捧著經文在跟著巫師誦讀,權薄滄坐在她旁邊。 第200章 他的細心 女巫師披著黑色頭巾,腿盤在一方軟榻上,單手虔誠地舉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詞,念誦著經文。 頌凡歌聽不懂,只捧著經文,按照巫師的指示去做。 這是風俗的一部分,來送別的親人都要走這個流程,之后才去靈堂之前,全體送別。 忽然余光瞥見有人往這邊走來,頌凡歌抬眸,就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站在她旁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這個人她有印象,她結婚的時候他出面過一次,雖然只匆匆一面,但頌凡歌記性好,不至于把這么重要的人物忘了。 “爺爺?!表灧哺璨槐安豢旱亟辛艘痪?。 頌凡歌離老爺子比較近,權薄滄在她身后,跟著望老爺子,他沒叫人,眼神淡淡的。 他跟權家和解,只是不會主動挑起戰爭,但不代表他就要矮人一截。 老爺子視線掃過兩人,縱然過了古稀的年紀,他依舊精神十足,脊背挺直,臉上沒有傷心的情緒,絲毫看不出喪了夫人。 他雙眼散發著犀利,仿佛一眼就能洞悉所有人的心思。 “你倒是個聰明的?!?/br> 老爺子拄著拐杖,轉悠了幾圈,“孫子媳婦回來,也不能虧待了,直接去靈堂叩拜,不用在這里浪費時間?!?/br> M國的習俗,遠歸的人要先跟著巫師念經文才能去靈堂。 老爺子稱霸M國多年,黑白政商都有涉及,人脈極廣,城府極深,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意思。 許是覺得不能明面上讓頌家女兒受累,又或者做給別人看,再不濟是一時腦子發熱,不過可以排除為頌凡歌好這一項。 頌凡歌剛想婉拒,卻不想權薄滄已經拉著她站起來了。 “那邊能坐著?!睓啾孑p聲道:“這軟榻坐著累,那邊的椅子好點?!?/br> “可是禮儀還沒完呢?!表灧哺鑹旱吐曇籼嵝?,“好歹把詞念完啊?!?/br> 她不迷信,但這些禮儀是活著的人對逝去的人的尊敬和不舍,她就算為了權薄滄也會走完流程。 “念了有什么用?” 權薄滄理直氣壯地反駁她,拉著她往里走,“人死了又聽不見這些,都是活人做給自己看,感動自己罷了?!?/br> “……”無法反駁。 頌凡歌和權薄滄的背影消失在遠處,老爺子拄著拐杖看著,聽到剛剛權薄滄不敬的話,他臉上情緒也沒變化,大有大將般沉穩。 權管家走過來,站在老爺子身邊,剛巧看見離去的兩人。 “小少爺比少爺脾氣倔?!惫芗椅⑿χ?,“不過小少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老爺多指導指導,這權家的地位怕是還要上一層樓?!?/br> 老爺子瞇著眼,雙手捂住拐杖龍頭,沉默了半晌,慢慢道:“就是不太聽話?!?/br> “老爺多費心思就行了,不是大事?!惫芗野参康溃骸靶∩贍斣谕獾漠a業,過幾年可以直接和權家匹敵了,這要是合并,可保權家未來上百年榮盛?!?/br> 管家和老爺子都清楚,權薄滄生于營養液,長于黑暗,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但同樣也積累了不少人脈。 加上他白手起家,能把陽光下的產業發展到如此不可阻擋的地步,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這也是為什么,當年權薄滄殺回來,權譽良和蘇鳶都下令追殺,老爺子卻沒動彈的緣故。 太過優秀的人,留著自己用是最好的決策。 “他心里裝的不是這些,怕是不好費心思啊?!崩蠣斪訐u搖頭。 管家打算安慰,老爺子擺了擺手,拄著拐杖離開,“先把老太太葬禮辦了,其他事情以后再說?!?/br> M國的儀式和Z國的相差很多,頌凡歌全程跟著巫師,偶爾看看權薄滄怎么做,到了晚上,才結束了第一場。 “之后還有幾場?!?/br> 蘇鳶乘著權薄滄去洗手間的空隙跟頌凡歌說這話,“臥室給你們安排好了,早點睡,明天要早起?!?/br> “好?!表灧哺椟c頭答應。 蘇鳶在權薄滄回來之前離開,他伸手捏了捏頌凡歌的臉,“累了?” “不累?!表灧哺钃u頭。 權薄滄垂眸看她一眼,長臂一伸將她攬在懷里,“一看你就累得不行,還跟我裝,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