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書迷正在閱讀:回到原始搞基建、雙面王子:獨愛霸道公主、腹黑女神每天都在撩我(GL)、一而再三喜歡你、娶了假千金后(科舉)、你是我的小歡喜、七零年代學霸小媳婦、乖一點就親你呀、沒有郵戳的信、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蕭然然還在自言自語盤算著。 怎么殺比較方便呢?一下子死幾千萬,黑能量暴漲,這世界估計很難承受,萬一崩塌了怎么辦?這可是元世界,塌了還真有點兒不好辦。嗯算了,饒他們一命,就剜掉眼睛好了,這樣他們就再也不能看你了。 剜掉幾千萬人的眼睛嗎? 顧不修仿佛看到了無數人捂著滿是鮮血的眼眶痛苦地哀嚎著,那不是人間,那是無間煉獄。 顧不修的神情恍惚了,她像是站在奈何橋上的孤魂,捧著喝空的孟婆湯碗,呆望著橋下滾滾忘川水,走馬燈著自己悲慘的一生。 她剛出生就遇上水災,還沒上小學就父母雙亡,好不容易和奶奶相依為命長大,又遇上了一生的噩夢蕭然然。 蕭然然說,惹我不高興,你就沒有奶奶了。 然后,奶奶被她活活氣死。 蕭然然說,惹我不高興,你就沒有青梅了。 然后,劉藝被吊燈砸得下半身癱瘓,再也站不起來。 蕭然然還說,惹我不高興,我就殺死你周圍所有認識的人。 然后,連她不認識的小女孩都慘死在她面前。 蕭然然剛剛又說,要剜掉幾千萬人的眼睛 她該怎么辦? 問你呢,怎么不說話?你說我剜掉他們的眼睛好不好? 顧不修恍惚地看著虛空,勉強找回了一點聲音,像是牙牙學語的稚童,艱難地擠出兩個字。 不、好。 不好?我也覺得不太好,那就殺掉吧,元世界崩塌,三千大世界億萬小世界也會跟著崩塌,拉著全世界給咱們陪葬也不錯。 全世界? 呵呵 瘋、子。 對,我是瘋子,一個只有你能掌控的瘋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不喜歡殺人的,真的,我會殺人都是蕭然然深吸了口氣,都是你逼的?。。。。?! 脖子上的手指陡然收緊,掐得她幾乎喘不過氣,血流不暢逼紅了她的眼眶,額角青筋一根根蹦起,她下意識扒住了桌子邊沿,摳得指腹泛白都沒有阻攔蕭然然。 窒息感越強,離解脫越近,她可以忍,再痛苦一點也可以忍。 干脆就這么掐死你好了,下輩子更乖! 又是這一句,你倒是言而有信??! 她不想死,她想活著,想軀殼屬于自己靈魂也屬于自己的活著。 如果不能,那就死吧!幾千萬雙眼睛都無法拯救她,那就讓她痛痛快快的死吧! 蕭然然的手越收越緊,卻就是不肯讓她解脫,就在她邁入死亡的臨界點,蕭然然突然放開了,連同攬在她腰際的手也一并松開了。 蕭然然咳嗽了聲,聲音有些虛弱道:明明那么努力煽動輿論,想讓我望而卻步,怎么到了關鍵時刻這么輕易就放棄了?你這是習得性無助? 習得性無助是一次次失敗后再也不相信自己會成功,哪怕成功就在眼前也不會伸手去拿,而她呢?她哪有逃離蕭然然的希望?她哪里可能成功?! 她不是習得性無助,她是認清了現實!就這一刻,她徹徹底底認清了永遠不可能逃離蕭然然的現實! 蕭然然的聲音再度從背后傳來。 你看看我。 顧不修僵硬地背對著蕭然然站著,從蕭然然進來就沒挪動過哪怕一根腳趾。 你回頭,看看我。 蕭然然又說了一遍。 顧夙夜又站了片刻,這才緩緩回頭望去。 蕭然然臉色慘白地站在她身后,寬大的病號服空蕩蕩的,顯得人格外的羸弱,難以想象剛剛那幾乎掐斷她脖頸的力量竟然出自這樣一個纖細的少女。 顧不修緩慢地眨了下眼,長睫在眼下團出淡淡暗影,她的恐懼在直面蕭然然后,莫名其妙就縮回了瞳孔深處。 你是怎么進來的? 瞬間移位。 這里不是玄幻世界,你怎么可能做出這么違反科學的事? 我之前不也帶著你瞬移過嗎?蕭然然苦笑一聲,這不是違反科學,這是很嚴謹的物理學,只不過這世界的科技還沒發展到這種地步。 科學不科學顧不修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記得自己被蕭然然帶著瞬移過。 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蕭然然動了動唇,沒有回答。 少了瀕死的痛苦,顧不修不覺得放松,只覺得無邊地失望。 那個篡改我們記憶的人,是改改? 對。 你才是真正的顧家小五,顧夙夜? 對。 那你怎么成了蕭家的獨生女? 這個三言兩語很難說清。 那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瞬間移位? 這個四姐晚會兒會告訴你,我來,還有更重要的事。 蕭然然似乎很虛弱,站了片刻就站不住了,踉蹌著靠在了衣柜上。 她漠然地望著蕭然然。 什么重要的事? 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愛過我? 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不覺得可笑嗎? 沒有。 上輩子呢? 上輩子的事我哪兒記得? 四姐不是帶你看過前世嗎? 你也說了是看,只是看而已,又是借著你的眼睛看,對我來說,那不是前世,更像一部全息電影。 演了兩萬多年的電影? 再久也只是電影。 她根本沒有前世的記憶,也不想記起前世,今生的蕭然然已經讓她厭惡至極,何必還要再扯出前世加倍折磨? 而且,顧縛槿的確帶著她看了前世,可附身蕭然然越久,她反而越無法與前世的自己共鳴,她甚至一度恍惚地以為自己就是蘇成仙。 莊周夢蝶,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她曾經以為自己還是顧家小五呢,結果呢?不過是別人手中的玩物。幸好,她從未把顧家當成自己的家。 她努力過了,真的努力過了。 這些天,有千萬人光顧過她的直播間,有關她的新聞最高的一條有幾億點擊,網上有無數人關注著她,現實派出所就這小區對面,電視臺在兩百米拐角,小區還有相對于其他小區而言相當盡責的物業安保,小區外到處都是狗仔當免費的安全衛士。 她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自救,以為眾目睽睽之下,蕭然然多少會有些忌憚,可顯然她還是低估了蕭然然。 她所用的方法只能震懾一個人類,如果對方不是人類,她還有什么勝算? 蕭然然每說一句話都要喘好半天氣,可她也不坐下,就那么靠著站著,也不知道想證明什么。 蕭然然平靜地問她:真的一點也沒愛過嗎? 對。 可這些日子我們明明那么好。 好嗎?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如果真的好,我為什么從沒說過喜歡你,或者想你? 蕭然然臉色越發蒼白的近乎透明,她垂下長睫,淡粉的唇似乎自嘲地勾了勾,再抬起的眼眸像是泡在泉水中,瑩潤又凄涼。 那你恨我嗎? 你說呢? 我以為你要說不恨,就像小說里那樣,不愛也不恨,這好像才是最殘忍的。 這不是小說,我也沒有那么大的肚量,我恨你。 蕭然然仰頭靠著衣柜,頭撞了兩下衣柜門,吃吃笑出了聲。 挺好的,至少你還恨我。 她沒有說話,沉默地看著蕭然然。 蕭然然突然眸光一凌!虛手一抓,一道虛無的人影便憑空出現,掐在了她的手中,先是飄渺如煙看不清五官,眨眼便成凝實清晰! 【唔!哦??!】 那人拼命扒著蕭然然的胳膊,拼命蹬踹著掙扎著,他比蕭然然高大,被掐著脖子根本站不起來,腳踹得身后的床腿當當作響。 顧不修微微睜大眼,那人是劉建輝! 一直挺直腰桿的她瞬間踉蹌了下,后腰撞在了桌沿。 蕭然然面無表情地看著垂死掙扎的劉建輝,一字一句道:當初留著他是為了威脅你,可事實證明,就算是路邊的一個陌生人都能讓你受到威脅,我何必還要留著他膈應自己? 不不可以 不?。?! 她下意識沖了過去,手里莫名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開了刃的刀鋒泛著寒光,映在她驚恐又憎恨的瞳孔。 噗! 這一刀狠狠扎在了蕭然然頸窩。 血瞬間涌了出來,蕭然然咳嗽了一聲,鼻腔噴出血沫。 一刀,兩刀,三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扎了蕭然然多少刀,她只知道壓抑了多年的怨恨痛苦折磨在這一刻徹底爆發!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蕭然然已經倒在地上,手中的匕首星塵般消散。 她舉著空蕩蕩的手,袖口被腥色浸透,沉甸甸地墜著她的手腕。 她怔愣地望著血泊中的蕭然然,不明白蕭然然為什么一下也沒躲?她突然想起劉建輝,可屋里哪里還有劉建輝的影子? 我叔呢?!你把我叔弄哪兒了???! 她揪住蕭然然的衣領,目眥俱裂地搖晃著。 蕭然然疲憊地耷拉著腦袋,眼簾半合,目光已經渙散,她似乎笑了下,咳出一口血,聲音有些飄渺。 好想看星星 什、什么? 蕭然然突然抬指按在了她的眉心,她眼前一黑,下一秒,寒風撲面,滾滾江水拍打在腳邊,她站在了熟悉又陌生的海城江畔,遠處寒星明滅,兩岸江火點點,像極了游船的那一天。 旁邊,腆著啤酒肚的男人探頭探腦朝她張望,小心翼翼走了過來。 你是顧不修吧? 她木然地點了點頭。 男人瞬間激動地沖身后的女朋友招手。 是她!真的是她!真的是顧不修! 這一聲,不僅招來了他的女朋友,還招來了附近的游客,眨眼間她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手機對準了她,有人求她合照,有人找她要簽名,還有人請求給一個擁抱。 她被動接受著一切,像個上了發條的機械人。 有人在人群外拼命點腳沖她招手,熟悉的聲音幾乎被人潮淹沒。 不修!我在這兒!不好意思讓一讓,我是不修的朋友,你們別這么擠著她,她是來散心的,不是來找麻煩的,你們就不能讓她安靜一會兒? 她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了拼命往里擠的嬌小身影。 劉藝?居然是劉藝? 這一定是個夢,劉藝連坐輪椅都困難,怎么可能完好無損地在人群中擠? 可哪怕是夢,她還是情不自禁走向來自己的青梅。 劉藝擠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才夠到她的手,可還沒來得及跟她說句話,劉藝又轉身朝著人群拱手作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累了,讓開路讓我們走吧,行嗎?謝謝謝謝。 有人舍不得離開,有人卻主動讓開并督促別人。 發生了那么可怕的事,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咱們就別堵著她了,讓她喘口氣吧,她可太難了。 是啊是啊,別為了一己之私就堵著人家,想看上直播間看去,她不是說了,下個月一號就會恢復直播。 人群終于散了,個別臉皮厚的還尾隨著她和劉藝,不過也不要緊,擋不住她們離開的路。 劉藝招了出租車,帶著她回了酒店,推著她進了洗手間。 你先洗把臉,我去點餐,等會兒在屋里吃。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蒼白又消瘦,眉心若隱若現著一點淡紅痕跡。 她用手搓了搓,那痕跡不僅沒有搓掉,反而更紅了幾分,她又搓了搓,紅痕越發清晰,像半片花瓣,又像半個手指印。 她盯著那紅痕看了很久,直到它再度變淡,這才擰開水龍頭洗了洗臉。 洗過臉出來,劉藝已經掛了內線電話,捶了捶小腿肚。 累死我了,一會兒還出去嗎?不出去我就直接沖澡了,沖完澡再吃飯,舒坦。 她像是走在云端,輕飄飄停在了劉藝跟前,蹲下來,撩起來劉藝的褲腿,捏了捏她緊實的小腿rou。 劉藝歪頭看著她笑:怎么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腿好了,干嘛突然這么驚訝? 不是第一天?她喃喃低語。 當然不是第一天,我都好了快半年了,你怎么了? 半年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純白連衣裙,這明顯不是冬天該穿的。 手機鈴突然響了,她摸出手機,看到了屏幕上赫然跳動著奶奶兩個字。 她看了看手機,又抬頭看了看坐在床邊的劉藝。 劉藝眨了兩下眼,也跟著她看了眼手機。 你看我干嘛?接電話呀? 她抿了抿唇,心臟詭異地加速了跳動,指尖輕輕一點,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瞧我這記性,忘了給你說了,你李奶奶讓你幫她捎點魷魚片,說她孫子愛吃,海城那邊便宜還新鮮。 她恍惚地重復:李、奶奶? 對呀,就咱樓下的,前兩天不還給咱端了她自己包的三鮮包子嗎? 她閉了閉眼,腳軟的突然有些蹲不住,斜身歪坐在了暗紅的地毯上。 奶奶,我我想跟你視頻。 行啊,你給我發,我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