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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斂著冷峻的眉眼,低聲問道:“你哭什么?” 沈沅沒有吭聲,赤著的那雙雪白的玉足還垂在了男人官服的膝襕處。 她覺陸之昀身型高大健碩,渾身都充斥著健康和剛陽的氣度,平日就沒怎么生過病,每日睡幾個時辰就能精力旺盛地處理一大堆的公務,再一聯想到自己總是病病懨懨的,心中就頗不是滋味。 陸之昀見沈沅沒回話,用那副淚染輕勻的脆弱模樣,竟還妄想在雨中掙開他,便語氣嚴厲地沉聲道:“還下著雨,你這病若想好得快一些,就得安安分分地待在我的懷里,你還在掙扎什么呢?” 沈沅雖沒再亂動,卻賭氣般的將臉別過了一側。 如今的她也不怎么畏懼陸之昀了,生病太久,沈沅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有些任性了,但還是不想同男人服軟。 陸之昀見沈沅如此倔強,便無奈地搖了搖首,隨即便揚聲對著花罩外的丫鬟命道:“將夫人的湯藥端進來?!?/br> “是?!?/br> 碧梧很快就將溫熱的苦藥端了進來,陸之昀接過后,便低聲對懷中的妻子命道:“先把藥喝了?!?/br> 沈沅緘默地垂下了螓首,并沒有拿著瓷勺慢慢喝,卻因著湯藥過于苦澀,嗆到了一下。 適才剛停住的眼淚,卻在這時又從泛紅的眼眶中淌出了數滴。 陸之昀蹙眉看著沈沅的泣容,為她順了順纖瘦的背脊,待將藥碗放在一側的小案后,便揮手示意丫鬟退出了閨房。 他結實的長臂圈著美人兒的纖腰,瞧著沈沅的這副可憐模樣,心也驀地軟得一塌糊涂。 他真是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這般想著,陸之昀沒再嚴厲地待沈沅,只用大手扣著她的腦袋,亦傾身與她額抵著額,溫聲哄著她道:“沅兒,不哭了,你心里若有不痛快,便同我說說?!?/br> 第69章 專門克他的 意想之中的訓斥并沒有到來,聽著陸之昀異常溫和的問話,沈沅虛弱的身體也難能放松下來,安安分分地坐在了男人的懷中,沒再妄圖掙開他。 等陸之昀伸手為她拭著面上的淚轍時,沈沅訥聲問道:“官人…您是不是不想再讓妾身開書院了?” 說罷她亦掀開了眼簾,帶著探尋地觀察了一番男人的神情。 陸之昀的相貌雖然英俊優越,但卻因著五官和面部的輪廓生得過于冷銳,顯得整個人很淡漠寡情,涼薄的嘴角在不笑時也呈著微微下垂的態勢,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他默了一瞬,方才低聲反問道:“沈沅,你覺得自己有幾個身子?” 沈沅垂眸回道:“就一個……” 陸之昀又問:“那你清不清楚,你在這幾個月中,同時做了多少件事?” 沈沅知道陸之昀這是在同她兜圈子,便選擇用沉默來代替回復,男人卻驀地攥住了她戴著銀鐲的左手,淡聲催促了一遍:“回我的話?!?/br> 沈沅咬了咬下唇,終是不甚情愿地反問道:“那官人也能同時做好幾件事,為何妾身就不能同時做好幾件事?” 陸之昀將大手移向了她的額頭,微糲寬厚的掌心也罩住了那一方寸的柔膩肌膚。 他手心的溫度仍有些燙熱,沈沅的高熱并沒有完全褪去,陸之昀因此蹙起了鋒眉,道:“你能跟我比嗎?” 這話也太狂傲了。 沈沅剛剛平復下來的情緒也因此又掀起了波瀾,微紅的小臉兒也顯露出了薄慍之色,便作勢要掙開陸之昀的懷抱。 陸之昀倒也沒同她惱,待再度將懷中的美人牢牢地控制住后,又無奈地同她解釋道:“我說的話,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br> 沈沅咬著銀牙問道:“那官人是什么意思?” “我體質跟旁人不大一樣,自生下來好像就沒生過什么病,不說拿你同我比,就是換個頂康健的人,也不可能像我這樣,連個風寒和高熱都沒患過?!?/br> 陸之昀說這話的時的語氣異常平靜,言語中也未摻雜任何的自得,只是在同沈沅淡淡地道出了件關于他的事實。 沈沅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眸,因著驚詫,也沒再同男人使什么小性子了。 當陸之昀將她再度擁進了懷里后,沈沅的額頭邊靠著他的肩頭,邊弱聲道:“妾身真是太羨慕官人了……” 嘴上說著羨慕,那只纖白的小手卻緊緊地攥住了他衣前補子的大麒麟,只她的那張芙蓉面還埋在他的懷里,陸之昀看不清她此時的神情。 他因沈沅此時的舉動低笑了一聲,無奈地又問:“沈沅,你這是在羨慕我嗎?我怎么覺得,你這是在嫉妒我?” 沈沅那五根如水蔥般白皙纖細的指頭漸漸松開,放過了他衣前的大麒麟一馬,又囁嚅著回道:“妾身不敢?!?/br> 陸之昀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嗓音溫淡道:“你的身體這么弱,我的身體若也同你一樣,那誰能來照顧你呢?” 檻窗外的雨滴如墜落玉盤的珍珠般,在落到青石板地時,也不時地發出著嘈切的清脆之音。 滴答、滴答。 沈沅聽著陸之昀溫沉的言語,心弦也仿若被那些連綿不斷的雨珠一下又一下地撥動著。 她幼時在揚州時,每一生病,幾乎都是自己躺在拔步床抗過來的,唐禹霖雖有心對她照拂,卻礙于男女大妨,不能近她的身。 養在舅母膝下的孩子也是眾多,羅氏顧不大來沈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