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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少年語氣極其嫌棄,似乎很不喜歡那間被強行指派為他的“家”的地方。 然而問風苑卻是茫茫世間,她唯一想到的,或許能尋找到離池的地方。 若是此處沒有離池……那也只能沒有了。 說來奇怪,她和離池分明有著世間最親密的血契——若是一方隕落,另一方也不得獨存,且每逢下弦夜皆需交合。 可兩人的關系卻并沒有多么親密,仍好似陌生人。 在心里一點點復盤梳理和離池的過去,沉魚來到了問風苑前。 疏桐苑在她這段時日的打理下已十分干凈素雅,某些細節稱得上溫馨,寒松苑也勉強稱得上有個人樣。 但這問風苑吧…… 沉魚懷疑這里到底有沒有人住。 木門緊閉,上面法陣黯淡,似乎損壞日久,也沒人前來維護。 沉魚嘗試在門扉上輕輕拂拭。 嘶。 好厚的灰。 從外面瞧里面建筑,也能看出陳舊破敗來,沉魚若不是確定自己記憶沒錯,說這里是座廢宅估計都有人信。 她敲敲門:“離池,我來看你啦?!?/br> 無人應答。 “離池?小師兄?” 她叫了好幾聲,皆靜悄悄的。 “你不答應,我就進去啦?” 她等待兩秒,自行推門而入。 與種滿花草的疏桐苑不同,問風苑名中帶風,卻死寂無聲,毫無風的蹤跡。 高大的院墻勾勒出四四方方的天地,陽光將地面分為光與暗的兩邊。 安靜,沉默。 死氣沉沉是沉魚進入問風苑后最大的感受。 她稍稍蹙眉,沒有多言,抬步走向主屋。 別星宮各苑布局基本類似,去過謝孤容住處后,沉魚已對弟子寢苑非常熟悉。 與大門相同,離池的主屋同樣沒有陣法運行。 大概是他想不到,也不在乎,會有哪個膽大包天的毛賊,膽敢潛入惡鬼的寢屋吧。 而沉魚敢。 這是第二次了吧。 一進屋,她就覺得眼前一幕似曾相識。 密閉的室內。 床幔后昏睡的重傷少年。 唯獨兩人相處。 要素過于齊全,以至于沉魚一時間不知該作何感想。 只能說……沒想到離池還真的呆在“家”里面? 她將食盒放下,上前道:“離池,你還好嗎?能聽見我說話么?” 連說的話也相似。 此時與他們初遇時的唯一區別,或許便是環境不如當初那般曖昧精致,而他這次,傷的更加嚴重。 他臉上的面具甚至都無法繼續維持,不知何時消散,露出了面具后少年的昳麗面容。 離池面容蒼白,臉頰卻浮現不正常的酡紅,鬢發被冷汗浸染的濕透。 他分明是歸古劍派最鋒利的兵器,可如此脆弱情態,宛若潺潺春水上漂浮的花瓣。安靜的模樣,像是凡間的俊秀少年,令人見了便不由心生歡喜。 沉魚心中忽得絞痛。 血契,被觸動了。 而鬼族的血契對象,能為道侶安撫的方式……似乎別無他法。 作者有話要說: 沉魚:反正這次不用手。 * 加班回來很晚很累,所以這次更新沒做到六千,周末補上! 第二十五章 :干活 · 與離池產生糾葛的契機, 便是離池被人下了藥,她被動卷入事件,只得用手幫他解決。 而鬼族的設定過于純情, 僅僅用手,也能算作失去元陽。 自此, 兩人生死與共。 這四個字的意義不止是寫寫那么簡單, 更是痛其所痛,感其所感。 只是離池素來沒什么情緒波動,疼痛閾值極高, 而沉魚又活得順風順水,因此分明有著血契,兩人居然近半個月都沒有聯系過一次,關系僅比最初的陌生敵對好一點。 可沉魚還在扭捏, 血契卻不會。 她心臟抽痛頻率愈發急促, 仿佛密集鼓點,血契在催促她緩解離池詛咒。 “最簡單有效的法子, 就是再用手弄一次?!鼻C說道,“上次過程我有錄像,你照著做就行,放平心態,過程很快也很簡單的?!?/br> 沉魚木然。 她嘗試掙扎:“我再努力一下?!?/br> 她一邊說,一邊從木盒里拿出丹藥:“離池,你能聽見我說話么?” 離池這小瘋子根本沒有療傷意識。他在寢苑沒住過幾次,沉魚很懷疑這里有沒有儲備傷藥,因此來的時候就自己帶好了。 金瘡藥回春丹都是最基本的, 絕對不會出錯,只是不知道這種基本款, 對化神期小成的離池,能起多少作用。 她望向離池。 她早便知道離池生得極好看,每當他用那雙凌厲丹鳳眼冷漠注視著旁人,哪怕是威脅要動手,也叫人很難生出敵對之心。 或許連離池自己也在苦惱這個,所以出于威懾目的,他終日戴著那副駭人鬼面。 ——他希望別人畏懼遠離他。 此時少年躺在床上,濃密眼睫垂下,褪去了刺人棱角,美得驚心動魄。同樣的,也無法回應她。 于是她選擇將離池攬在懷里,手動幫他喂藥。 都是遲早要攻略的人,害羞什么。 “別打我,醒來也別生氣,我幫你喂藥呢?!背留~小聲念叨,不知說給誰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