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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魚忽然意識到,盡管月微塵無敵,但離池也是全作欽定的天花板之一,想到這里,她緊繃的心弦總算稍稍放松。 可離池與她關注的重點不同。 沉正要說來話長,忽覺眼前陡然一亮,絲綢滑過臉頰,留下微癢的冰涼感觸,卻是離池揭下了她的蓋頭。 “你干嘛?” 少年言簡意賅:“礙眼?!?/br> 沉魚莫名其妙:“那你怎么不摘你的面具?” “……礙眼?!?/br> 一個理由還能用兩次? “不和你爭,我要說正事?!背留~示意羽涅出來,告知離池現狀。 “我知道,她是新娘?!彪x池瞥了羽涅一眼,“但本也沒有她的事,我只殺我的?!?/br> 沉魚:“……” 羽涅還是有些怕這佩戴鬼面的少年,只是見沉魚同他熟悉,方才謹慎道:“多謝……小仙長?” 離池對羽涅毫無興趣,仍然追問沉魚:“你怎到這里了?不是叫你等我么?” “因為……我是隨師尊來的?!?/br> 少年不解:“?” 沉魚將自己的經歷潤色修改:“我并非不等你,只是世事無常,我也沒法拒絕宗門任務?!?/br> 在沉魚口中,進入暗門是因為棲月閣希望擴大影響力,拜師月微塵則是機緣巧合。 沉魚垂下眼,模樣乖巧而無辜,令人心生憐惜。 鬼面少年盯著她,半晌后道:“欺負你的人是柳元么?” “誒?” “什么渣滓,也敢染指我的東西?!?/br> “沒事,進了暗門后他應該就不敢碰我了?!?/br> 少年冷嗤,終究沒提要對同門下手之類的狠話——雖然沉魚覺得離池根本不在乎所謂倫常。 “對了,月微塵也不是我師尊,某些事回去我再與你說??傊?,”離池聲音有幾分壓抑,“你離他遠些?!?/br> 沉魚十分配合:“好?!?/br> 離池審視她,似乎在琢磨這話有幾分可信度。 然而上次他叫沉魚安心等他時,沉魚也是這樣滿口保證的,所以可信度…… 少女脆聲道:“我聽你的!” 離池多看了她一眼,這才轉開目啾恃洸光。 “你就在這里等著,引誘那山主上鉤,然后我出手?!?/br> 沉魚連連點頭,遲疑后道:“你的那個,今晚沒事吧?” 少年似乎要說什么,可話到嘴邊,忽得譏誚道:“待我一刀占了那邪祟,再與你算賬也不遲?!?/br> 沉魚:“……行?!?/br> 見沉魚語塞,離池總算滿意,他施舍給羽涅一眼,冷冷道:“莫要添亂?!?/br> 羽涅一個激靈:“好!” 她說罷,只見暗色煙霧繚繞,眼前少年已然消逝。 羽涅長出口氣:“呼?!?/br> 沉魚笑道:“他很嚇人么?” “那面具確實威武,不過很讓人安心?!?/br> 羽涅說得委婉,令沉魚失笑。 兩個姑娘孤零零坐在山頂中央,卻左等右等也不見四嶗山主現身,隨著夜空下弦月的越發明亮,天地間積蓄的邪祟之氣越發濃郁。 已是深夜了。 沉魚對邪氣敏感,神識被邪氣感染,逐漸變得冰冷麻木,只能選擇閑聊活躍思維。 聊著聊著,話題到了離池身上。 羽涅問:“他是你的心上人么?” 沉魚回答很有水平:“我目前還不是他的心上人?!?/br> “……”羽涅輕聲道,“那也很好啦。至少你還知道你喜歡誰?!?/br> 她目標確實明確。 除了離池外,她還喜歡月微塵,慕如鏡,以及另一位還沒有見過的大佬,不多不少,就四個。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也有喜歡的人?” “是,但我記不得他了?!庇鹉曇糁饾u痛苦,“他的模樣、他的聲音、他的喜好……我只記得他的名字!” 說到傷心事,她語氣越發激動:“是那些凡人,就是那些人對我做了什么,讓我忘記了他!” 她聲音突然變大,沉魚連忙勸道:“別別別,jiejie你聲音太大啦,小心打草驚蛇?!?/br> 好說歹說,總算叫羽涅情緒稍稍平復。 沉魚安慰道:“你至少記得他叫什么名字,等這次事件過去,我想想辦法,讓凡人官府幫你找人?!?/br> 羽涅垂著頭,表情越發壓抑,下弦夜,這種狀態最是容易招邪。 沉魚后悔自己提起這話題,趕緊提問幫她穩住神識:“你喜歡的人名字是什么?” 羽涅對這個話題有反應:“我記得……他……叫羽涅?!?/br> 沉魚感到意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而她身旁,泠泠刀光驟然亮起,直指羽涅。 竟是蟄伏許久的離池動手了! 而只是凡人女孩的羽涅,居然也暴起躍身,勉強躲開了離池的一刀。 這……這…… 沉魚先是微怔,隨后靈光一現,乍然想明白了。 原來如此。 這個人根本不是羽涅。 祂甚至不是女人,而是四嶗山山主! 鬼面少年對山主能擋住自己一擊稍感意外,他穩穩落在沉魚身前。 “往后去?!?/br> 沉魚變出破靈剪,配合地退后。 只見穿著她門派服的女子身形佝僂,整個人呈現不自然的彎曲狀,全身骨骼發出噼啪脆響,隨后快速抽條,轉瞬間便成了個青年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