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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對方模樣,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這場婚禮。 甚至眉眼之間,依稀有著恐懼殘留。 沉魚問:“你是誰?” “我是羽涅,四嶗鎮鎮長長女?!庇鹉櫭冀箲]道,“你是從哪里來這兒的?呆在外面是想找死么?” 沉魚沒從羽涅身上感應到半分靈力波動,再聯系對方所述,應該是個凡人女孩。 但她沒有輕易信任,于是簡單道:“我是歸古劍派弟子,聽聞四嶗山有邪祟出沒,因此前來除妖?!?/br> “這妖你除不了,得叫你師父他們來?!?/br> “我師父即刻就來,所以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羽涅這才放松了些許:“那他可得盡快?!?/br> 接著,她說起了事情原委。 四嶗鎮確實是個普通的凡人小鎮,但從五年前開始,鎮長忽然和中了邪似的,要求村民上山尋找珍稀的云母礦石,好販賣給過往修士,換取修行資源,為此鎮子里死了不少人,農時耽擱,使得鎮子出現糧荒,然而鎮長依然一意孤行。 他甚至認為是鎮民荒廢祭祀,得罪了四嶗山主,才引得田地荒蕪,于是決定令親女兒羽涅與四嶗山主舉行天婚,以取悅神仙。 “他們這是要把你獻祭了?” “嗯,他們要送我上山?!庇鹉o袖口,恐懼道,“我不想嫁,我有喜歡的人了?!?/br> 沉魚掀起花轎門簾一角,將那個大紅背影指給羽涅。 “那你知道那個人是誰么?” “他是我爹請來的祭司,就是他蠱惑了爹爹!”羽涅憤恨道,“這次天婚就是由他佩戴儺面,扮演四嶗山主迎親,將我送至山上成親?!?/br> 聽她的口氣,似乎不知道送親隊伍都已淪為活尸。 而且沉魚覺得,蠱惑這種行為離池似乎干不出來。 那離池在哪? 此時隊伍已經走到鎮子后半段,眼看就要穿過鎮子后大門上山。 看到那處石刻牌坊,沉魚當機立斷:“快和我換衣服?!?/br> “???” “一會兒我穿著你衣服,蒙上蓋頭替你成婚。這卷軸能掩藏身形,你就躲在花轎下面,伺機逃脫,知道么?” 隱匿法術雖然厲害,但如果沉魚主動作死,這些活尸卻也能看見她。 羽涅連連搖頭:“你比我還小,怎么可以讓你冒險?!?/br> 沉魚:“我是修士,你保護好自己,不用cao心我?!?/br> 她是脆皮奶媽,但也有一定保命能力。然而羽涅卻是普通凡人姑娘,倘若遇險,十死無生。 所以就沖羽涅方才拉她上轎這點,她也不能見死不救。 羽涅不放心道:“那你小心?!?/br> 沉魚比了個放心手勢,利索地套上嫁衣,接著用蓋頭將臉蒙上,兩人身形相仿,從外表來看,區別不大。 花轎搖搖晃晃,上了山路。 * 委實說,沉魚心中也并非很有底氣。 說好的底牌月微塵,莫名其妙便沒了聲息,保不準危難之際還會不會出手。 可無辜jiejie就在身后,她不能見死不救。 沉魚端坐著,直到門簾前傳來聲音。 那活尸說話聽起來十分生硬怪異。 “羽小姐,四嶗山頂已經到了,天婚儀式馬上開始?!?/br> “嗯?!背留~含混地應了聲,不叫他們聽出聲音差別。 活尸思維遲緩,根本沒發現新娘掉了包,見她應聲后,便轉過身道:“請山主迎親!” 山主由祭司扮演,真是色膽包天。 她屏息凝神,只待那裝神弄鬼的祭司接近,便暴起用破靈剪給他致命一擊。 靴底踩在枝葉泥土上,發出獨特的聲響。 活尸恭敬地讓到一旁,請祭司上前。 花轎被人掀開,人影伸出手掌,示意她搭上來。 五感被靈力加持過,沉魚即使隔著紅蓋頭,也能隱約看清楚他的模樣。 少年佩戴青銅鬼面,長發束為馬尾,身形挺拔冷峻,即使穿著喜慶禮服,一身殺氣也沒有半分軟化。 死氣沉沉的活尸隊伍里,這殺胚極為顯眼。 瞧這面具,來者可不就是離池? 沉魚震撼時,離池的動作也微滯。 顯然,面前新娘的身形,讓他想起了某個僅有一夜之緣,卻又心血相連的人。 但是她又怎會出現在這里? 沉魚不想暴露兩人身份,輕咳聲后,盡量模仿羽涅聲音,輕聲道:“你就是我的夫婿?” 離池沉默了兩秒。 這是沒聽出來她聲音?她模仿的有這么像么?還是離池根本沒把她聲音放過心里去? 納悶之際,卻聽少年問道:“你怎會出現在這里?” 說罷,他頓了頓,冷聲道:“身為我的爐鼎,到處亂跑,想死么?” 小師兄,現在我是你師妹啦。 但比起澄清這點,沉魚更擔憂離池暴露二人身份,招致麻煩。 然而她被蓋頭遮著,眼神暗示離池也看不到,只能心里干著急。 離池仿佛猜到她在糾結什么,淡淡道:“領頭妖道已為我斬殺,這些活尸不過群無頭蒼蠅,不必在意?!?/br> “方才是你領著這些活尸前進么?” 少年輕描淡寫道:“我見那妖道著實煩人,便殺了他,替他瞧瞧那山主到底是何方神圣?!?/br>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相當符合離池風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