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他意味不明。 云執跟沈郁出現在同一場合,免不得會被人拿來比較。云主君私心里肯定希望云執贏。 沈公子才氣驚艷,他家云執氣質灑脫清爽,不見得會輸。 想到這里,云主君才正兒八經的打量云執。平時都沒怎么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如今一看竟覺得像是變了個人,都快不認識了。 “你這病了一場,像是想開不少事情?!痹浦骶?,“果然經歷過大的波折,人總會變的?!?/br> 比如云執,比如時清。 云執不知道他云里霧里說什么,反倒是他身后的鴉青嚇出一身冷汗。 云執撩起淡青色春袍衣擺,腳尖踩著矮凳,彎腰低頭鉆進馬車里。 這幾日天氣回暖,若是坐哪兒不動穿著冬袍還好,像這樣出門游玩穿冬袍就有些熱了。 時清掀起眼皮睨他,語氣嫌棄,“你怎么這么磨蹭?!?/br> 她磕著瓜子都等半天了。 云執大大咧咧的坐在她小幾的另一邊,“云挽攔著我不讓我走,他想要跟我一起去,結果被他爹關屋里了?!?/br> 時清輕嗤,“他想要的東西多著呢?!?/br> 云主君多精明,這種場合所有人的重點肯定都在她云執跟常淑沈郁的身上,哪里會注意到云挽,他今天出門只能淪為云執的對比。 云主君怎么可能讓自己的嫡子去襯托庶子,哪怕把他關起來也不能放出去,奈何云挽不懂。 時清撩起眼皮看伸手抓她盤里瓜子的云執。 嘖,這個傻子明顯也沒懂,光知道看熱鬧了。 “讓你吃了嗎?”時清輕拍云執手背,將前兩次他打自己的還回去,“不自覺?!?/br> 云執笑著躲開,也不生氣,縮在時清伸手夠不著的地方故意啪嗒啪嗒的磕瓜子,“你怎么這么小氣?!?/br> “謝謝夸獎?!睍r清把瓜子盤抱在懷里。 春日宴舉辦的地方在郊外,那邊有處大大的庭院,聽說是皇家專門撥出來給年輕人游玩的。 出城通過城門后,時清撩起車簾往后看,迎著陽光瞇眼打量那堵厚厚高高的城墻。 云執跟著往外看,“你看什么?” “看結局?!?/br> 時清收手落下簾子,興致勃勃的問云執,“你帶針線了嗎?要不給我露一手唄?!?/br> “……”云執眼神瞬間不自然起來,不跟時清對視,絞盡腦汁編理由,“誰出門帶針線啊,路上繡花容易手抖?!?/br> “就你事情多?!睍r清把瓜子盤遞過去,兩人坐在里面啪嗒啪嗒磕了一路。 云執心虛不說話,時清懶得開口,默契的各吃各的。 蜜合跟鴉青坐在外面聽,還以為車廂里養了兩只磕瓜子的觀賞鼠呢。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終于到了地方。 可能是巧了,時清的馬車跟常淑和沈郁的馬車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同時到達門口。 三輛車一起停下來,而那進去的圓門就只能容納一輛馬車通過。 第20章 圓門口引路牽馬的下人看著眼前的情景也很為難。 這三家都不是一般人家,馬車也比較寬敞,想要同時從這道門進去不容易,但要是分個先后順序更難。 左手邊的常家,常母雖然官居四品,但是常淑卻是今科狀元,前途無量不好得罪。 右手邊的沈家,先不說沈母是禮部尚書,光是長皇子的身份就足夠尊貴,沈郁沈公子也是名揚京城。 最后是中間的時家,時母官居三品,立于督察院之中為天下言官表率,此人行事低調銳利,像把不加修飾出鞘必見血的官刀,是個連皇帝都敢參的人物。 時清本人也是今科探花,聽說殿試時名次跟狀元不相上下,因相貌更為出眾皇上才將其點為探花。 本來性子跟她母親一樣低調內斂,最近不知為何突然聲名鵲起,也是京中“風云”人物之一。 而且沈時兩家更是剛剛退完婚,時家就要迎娶云家的庶子,不知道是想要打沈家的臉,還是對沈公子念念不忘放不下才以這種方式刺激對方。 若是別人碰到這種同時到達的情況,一般會默契的以自己或家族勢力高低主動退讓。 可這三位,還真不好說硬說誰高誰低。 按道理應該先讓沈郁通過,畢竟他是男子,又是長皇子之子。其次才是時清,她母親官居三品,比常淑母親大了一個正級。 只是這話牽馬看門的下人不敢說,也不能說,她要做的就是安靜的站在一旁,看這三人如何行事。 三輛馬車同時停下來的那一瞬間,空氣中就若有若無的帶了點硝煙的味道。 以至于后面來的人全都默契的駐足勒馬,等著看熱鬧。 常家馬車里,常淑停下跟時喜對弈的動作,笑著問,“我們正好跟時清碰上了,你們親姐妹,你要不要下車跟她打個招呼?” “呵,我可沒有這樣的好meimei?!睍r喜將手中的黑色棋子砸在棋罐里,棋子相撞摩擦,發出刺耳聲響。 時喜那天被時清假裝抓賊打了一頓不說,還把老爺子趕出家門住到她家。 現在父親張氏每天都在頭疼,想著如何以一個體面的方式把他送回去。 而這一切,全是拜時清所賜。 今日狹路相逢,時喜怎么可能會讓著她! “常淑姐這事你別管,讓我來?!睍r喜掀開簾子從馬車里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