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太正常的,若是放在前世,蘇廣白定會建議他去看看心理醫生。 只是現在,蘇廣白只能自己處理。 他向后退了幾步,拉開了和蘇木青的距離,臉上卻掛上了溫和的笑意:大哥說的有些道理,我會考慮的。 蘇木青有些失落地看著他,強笑道:那就好。 那我先回去了。蘇廣白沖他行了個禮,之后便轉身離開。 蘇木青背手站在他后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蘇木青臉上掛起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待蘇廣白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之后,才從假山的陰影處走出了一個人,她走到蘇木青身邊,自然而然地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人都走沒影了,你還瞧什么?莫不是舍不得? 蘇木青輕笑一聲,轉身將人摟進懷里,曖昧道:meimei是吃醋了? 蘇澤蘭嗤笑:一個丑東西的醋我犯得著吃么?倒是你,那副深情的模樣,要不是他躲開,你是不是就要抱他了? meimei說的哪里話?蘇木青將人打橫抱起,穩步朝后山陰影處走去,邊走邊調笑道:每日伺候你我都快受不住了,哪里還能顧得上別人。 蘇澤蘭紅了臉,嗔怪地在他唇邊輕咬了一口:又說些葷話。 石林中發生的事蘇廣白并不知情,他順著來路回了攬芳苑,進了院門后卻瞬間發現了異常。 院里此刻一個人都沒有,侍奉的那些人都不見了蹤影,就好似從未存在過一般。 蘇廣白心下一慌,趕忙朝自己的臥房跑去。 小憨!蘇廣白在臥房內翻了個底朝天,卻也沒看到小憨的蹤跡。 他心急如焚,大聲喚著:小憨!你在哪兒??!小憨! 你快出來!蘇廣白漫無目的地在偌大的攬芳苑內尋找那一只小小的身影,聲音里都帶上了哭腔。 忽的,他聽到院門外遠遠傳來了熟悉的叫聲,是小憨! 蘇廣白高高吊起的心終于落下一半,他腳步凌亂地向外跑去:小憨! 可沒等他跑出院門,就見外面走進了十來個人,為首的便是蘇元良和衛長流,在他們身后是蘇家和衛家的弟子。 而蘇元良手里正拎著一個不大的鐵籠,上貼著符咒,里面關著的,正是小憨!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心急如焚:小憨怎么會被抓呢! 小憨心虛:蘇蘇不怕,我沒事哦。 第22章 蘇廣白的心沉沉地落了下去,整個人都怔在原地。 調虎離山之計! 這些人精,他們定是猜到了蘇廣白因著白日種種,不愿再讓小憨示人,于是才讓蘇木青來將他帶出了院子。 之后他們又將小憨捉了起來,目的不言而喻,不過是為了逼他和衛存成婚罷了。 蘇廣白不得不承認,他們這一招真的有用,他可以放下衛存,但卻放不下小憨,若是小憨不在身邊,那他就是過得再自在也沒用。 廣白,你是在找它吧?蘇元良笑得慈和:你說你這狗怎么這么不懂事,居然跑到了衛家的禁地,要不是我及時攔下,它可能都沒命再見你了。 蘇廣白抿唇:是我沒看好,實在抱歉。辛苦父親將它帶回給我。 說著,他就試探性地向前邁了一步,果然就見蘇元良將手里的籠子交給了一旁的老侍從,那個筑基期修士。 蘇廣白頓住腳步,目光落在小憨身上。 小憨站在籠子里,見他看過來后委委屈屈地叫道:啊嗚~蘇蘇~ 蘇廣白鼻尖一酸,他抬眼看向蘇元良,語氣生硬道:父親可以把它還給我了吧? 唉。蘇元良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廣白啊,不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幫你,只是它跑到衛家禁地實在是觸了大忌,若是不給懲處,說不過去。 它就是只靈寵。蘇廣白沉聲道:它什么都不知道。 蘇元良嘆氣:話是這么說,只是...... 他話說了一半,轉頭看向衛長流。 衛長流沉著臉道:廣白,衛家禁地只有衛家人才能進入,你這靈犬又不姓衛,所以不是衛叔叔不給你面子,我只是不能壞了規矩。 蘇廣白知道他們是在打太極,目的只不過是想讓他主動進套。 而現在的蘇廣白,也只能乖乖就范:要怎么樣才能放過它? 啊嗚嗚!別聽他們的! 小憨急得去撓籠子,可就在這時,籠子上貼著的符咒起了作用,一陣青白色的電流順著符咒打在了小憨的爪子上。 小憨悶哼一聲,倒在了籠子里,兩只前爪發出了燒焦的聲音。 小憨別動!蘇廣白的眼眶瞬間紅了,他下意識向前跑了幾步,腳下卻忽然豎了柄劍,只差分毫就能扎到蘇廣白腳上。 小憨咆哮了一聲,那聲音像極了嗜血的野獸,比白日里那聲還要陰沉可怖,聲音里的怒氣是個人都能感受到。 它眼底閃著黑亮的光,死死盯著那柄劍的主人,衛秦。 衛秦眉心輕蹙,但對它的怒視也不甚在意,只默默站在一旁,不動也不說話。 蘇元良沉下臉,道:這是做什么?廣白再怎么樣也是我蘇家的嫡子,你們若是不小心傷了他,那這婚事就直接作罷! 蘇兄息怒。衛長流笑得無奈,轉頭訓了衛秦幾句,才又沖蘇廣白道:廣白啊,是你衛大哥糊涂,你別計較。 今日這事其實也簡單。衛長流溫聲道:衛家的禁地只有衛家人才能接近,那若是你和存兒成了婚,那你也是我衛家的人了,你養的靈獸自然也是。 若是如此,那它接近禁地的事也可不予追究了。 蘇廣白面色無波,待他說完后,便干脆地點了頭:好。 蘇元良本來準備了一堆說辭,聽他答應的這般干脆,一時間竟有些怔愣。 我答應了,把小憨還給我。蘇廣白朝他們伸出手。 暗紋布滿了他大半張臉,此時在明滅的燈火下顯得有些陰沉,一雙澄亮的雙眼直直盯著蘇元良等人,似乎把他們的心思都看透了。 蘇元良反應過來,干笑道:是,既然兩個孩子都沒異議,那咱們就挑個好日子完婚罷。 蘇兄先前不是說后日就是頂好的日子嗎,那咱們就后日給兩個孩子辦了罷。衛長流沖拿著籠子的那人使了個眼色:都是自家人了,還不快把靈犬給蘇少爺送過去? 那修士立時應了,走到蘇廣白面前,恭恭敬敬將籠子打開。 蘇廣白立刻伸手將小憨抱進了懷里,頭一件事就是檢查它的爪子,rou墊有被燙傷的痕跡,不過不嚴重。 即便如此,蘇廣白還是覺得心口一刺一刺的疼,恨不得那傷口是在他身上。 他沒再理那些人,抱著小憨,轉身就朝臥房走去。 身后的蘇元良還不住大聲叮囑道:今兒天色不早了,廣白你好好休息。 蘇廣白腳步飛快,理都不理他直接回了臥房,將門重重闔上了。 他把小憨安置在床上,從儲物袋里取出藥箱,紅著眼睛問道:是不是很疼啊小憨? 蘇蘇。小憨仰頭看著他,小聲道:我不疼,你別擔心。 看著蘇廣白浸濕了的眼眶,小憨很是無措。又是心疼又是自責,還有nongnong的心虛愧疚。 它原本很確定自己的做法,但現在看著蘇廣白為它紅了眼,它又覺得自己實在罪大惡極,若是它直接和他說了實話,蘇廣白也是可以幫它的。 只是那樣的話,蘇廣白就比現在更危險。 蘇廣白吸了吸鼻子,小心地幫小憨處理傷口,還用布條好好地系上了。 其實小憨的傷確實不嚴重,只是有些燙傷,加上小憨的恢復能力,敷了藥明日就能好完全。 只是雖然不嚴重,但疼是真的疼啊。 蘇廣白心疼壞了,自己脫了鞋襪和外衫,窩上床后就將小憨輕輕抱進懷里。 他輕輕順著小憨的毛,整個人都悶悶的,讓小憨心疼不已。 蘇蘇。小憨晃了晃尾巴,卷住了蘇廣白細白的手腕:你是不是很生氣,很難過? 蘇廣白看著它,輕嘆了口氣:不全是。 他之前雖然下了決定,但確實也狠不下心拋下衛存,現在這個情況,倒是蘇元良他們幫他做了決定。 蘇木青說衛家小輩成婚后,都是要出門建府的。蘇廣白抿了下唇:如果是這樣,那也不錯。 雖然今后的日子可能會麻煩些,但咱們自保應該沒問題。而且這樣一來,咱們也能帶著衛存一起離開了。 蘇廣白揉了揉小憨的頭,柔聲笑道:你不是很喜歡他嗎?咱們以后就可以一起生活啦。 小憨一怔:為什么說我喜歡他? 因為你從來沒對他呲過牙啊。蘇廣白嘿嘿笑道:而且我了解小憨,能看出你很在乎衛存。 小憨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垂下頭,用腦袋拱了拱他的手心,小聲道:蘇蘇,你真好。 真的太好了,好到它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好到即便知道它現在的做法,會將蘇廣白帶入更深的危險中,它也舍不得放手了。 蘇廣白笑彎了眼,和他蹭了蹭鼻尖:小憨才好呢,都不怪我擅自做主。而且這之后咱們的日子不會太平了,你還一點都不怪我。 小憨扒在他脖子上,聞言在他側臉處輕輕舔了一下,柔聲道:我會保護你的。 好呀!蘇廣白調節情緒的能力實在太強,方才還悶悶不樂憂心忡忡,這一會兒功夫就又喜笑顏開。 好啦,睡覺。蘇廣白和小憨一起躺下,叮囑道:你要小心你的爪爪哦小憨,不要壓到了。 小憨卻道:先別睡蘇蘇,我跟你說點事。 你明天要去找一趟蘇元良和衛長流,告訴他們,婚可以成,但你要讓他們答應你幾個條件...... 作者有話要說: 存存委屈: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成親??? 蘇蘇叉腰:瞎說什么!我可想了! 小憨哼哼唧唧往蘇蘇懷里扎:蘇蘇答應成婚就是咱天大的福氣!還要什么自行車? 感謝在20211105 23:40:22~20211107 22:12: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Queen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3章 第二天一早,蘇廣白先檢查了一下小憨的爪子,發現已經完全恢復如初了。 他松了口氣,這才去見了蘇元良和衛長流,將他和小憨一起想到的條件一股腦都提了。 蘇木青站在一旁,將蘇廣白提出的條件復述了一遍:出門建府但不要侍從跟著,聘禮和嫁妝都要按照禮數給出,且都要運到你們自己的府上? 他側首看向主位上的兩位家主:父親,衛叔叔,你們怎么看? 蘇元良和衛長流相視一眼,隨后道:這都是應該的,廣白還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了就是。 我們并非尋常男子與女子成婚,所以那些回門禮之類的,應該可以免了吧?蘇廣白也不客氣,直接說道。 他這話明面上是不回門,實際上是要切斷關系的意思。 這和蘇、衛兩家的目的不謀而合,他們哪有不同意的,于是蘇元良便擺擺手,大度道:這是當然,全隨你們的想法來就是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其實也沒什么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筆交易是做成了。 蘇木青因著自己配合蘇元良他們給蘇廣白下了套,因此表現的很愧疚,居然難得地沒再主動親近蘇廣白,這讓蘇廣白渾身輕松。 從昨日之后,蘇廣白就再也不想讓小憨離開自己半步,所以現在走到哪,腰包帶到哪,小憨也就舒舒服服窩在包里。 蘇廣白告別了幾人,出門后便想著去看看衛存。 衛存昨日應當是被接到了其他的院子,只是昨晚蘇廣白本該去看看他的傷,但因為一系列的事情耽擱了,今日他便怎么也放心不下。 他問了府里的下人,才知道衛存被接到了王子真所在的院子,說是好給他治傷。 這個時代沒有那么多成婚之前新人不準見面的禮數,因此蘇廣白也沒受到阻攔,一路順暢地來到了王子真暫住的院子。 剛進院門,他就聽見王子真快要崩潰的聲音:大哥!爺爺!你別跑了成嗎?就讓我給你換個藥??! 聲音是從側室里傳來的,蘇廣白一聽便知道是衛存不配合,便急忙朝那邊走去。 剛走到門口,屋門便被人從里撞開了,穿著單薄里衣的衛存沖了出來,和蘇廣白撞了個正著。 衛存力氣大,蘇廣白毫無防備,被他撞得趔趄了一下,反應過來的衛存緊忙攔腰抱住他。 蘇廣白站穩腳步,一抬眼發現衛存的發髻都是歪的,里衣的領口也開的很大,一點藥布從領口露出,上洇出了不少血漬。 你傷口出血了!蘇廣白蹙起眉,急忙從衛存懷里出來,反手牽住他,帶著他往屋里走。 方才還拒不配合的衛存此刻卻像是個順了毛的貓,乖乖被蘇廣白帶進了屋內。 王子真滿頭大汗,手里還端著藥布和丹藥罐,見此情景面色復雜。 子真哥。蘇廣白朝他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王子真搖頭嘆息:說不得辛苦。我和他有交情,且我一直敬重他的道心?,F在他如此境況,我也只能做點這些了。 蘇廣白太能理解他的心思,便也跟著嘆了口氣,之后轉頭看向衛存。 衛存比他高了許多,正垂著頭看他,眼神專注又依賴。 怎么這么不懂事???蘇廣白點了點他的胸口:子真哥是好人,他要給你換藥,你乖乖的哦。 衛存緊緊抓著他的手,聞言看了眼王子真,然后又看著蘇廣白,小聲道:哥哥,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