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蘇廣白頓住腳步,朝后看去。 蘇木青快步走過來,手里還拿著令牌,他走到蘇廣白身前才站定了:你怎么不等我就跑出來了,千芳宴期間沒有家主令牌不能隨意出入的。 哦......蘇廣白點頭,有些尷尬。本來想背著人跑,結果被抓了個現行可不尷尬么? 蘇木青卻好像沒當回事,只依舊笑得溫柔:走吧,我正有些招架不住,小弟倒是給了我好借口。 他也不怕蘇廣白不回應,自顧自道:還是衛存的性子好啊,冷臉一擺,任誰也不敢上去觸霉頭。 說著,他便笑起來:不過也是,他那般實力,的確有擺冷臉的資格,不像我...... 他沒再說,只換了話題:小弟吃飽了嗎?沒有的話咱們先去吃飯? 不用了。蘇廣白溫聲道:我就想給小憨買點東西,之后就回來了,我不習慣出門。 蘇木青饒有興致地看了看他腰間的包:原來它叫小憨,是靈犬吧?怪兇的。 蘇廣白隔著布袋拍了拍小憨,眼里都帶上歡喜:不兇,它脾氣很好的。 蘇木青看著他怔了下,隨即意有所指道:小弟若是能把對靈寵一半的耐心給我,我也不至于這般誠惶誠恐了。 嗯?蘇廣白抬眼看他,對上他專注的視線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在對視了只一瞬,蘇木青就收回了視線,否則蘇廣白可能會有更大反應。 他再怎么遲鈍,現在也看出些不對勁了,按照前世的說法,這蘇木青怕不是在撩他? 可蘇木青和蘇廣白不是親兄弟嗎?這怎么能行?更何況他們還是兩個男人??! 蘇廣白覺得自己的三觀遭受了兩輩子以來最大的沖擊,連帶著看人的眼神都變了,這點變化可沒瞞過蘇木青。 但對此,蘇木青也只是笑笑,沒給什么更明顯的暗示。 兩人各懷心事,但好歹維持了表面上的平和,一路順暢地出了府,來到了煙州城最繁華的街市,柳煙坊。 蘇木青一出現,就引起了不小的動蕩,光是走了百步,蘇木青懷里就已經被丟了不少花。 這是煙南的習俗,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在見到心儀之人時,都可以朝對方丟花以示喜歡。蘇木青邊熟練地梳理懷里的花枝,邊對蘇廣白解釋道。 蘇廣白干笑道:嗯......煙南百姓還挺奔放的哈。 蘇木青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之后將自己懷里梳理好的花枝遞給了蘇廣白:給你。 干什么?蘇廣白警惕地看著他。 蘇木青笑道:這也是煙南的習俗,若是被丟花之人有意拒絕,或是已有家世和心儀之人,那他就可以將收到的花送給另一人,這樣就算是拒絕了。 這樣啊。蘇廣白恍然,可沒等他伸手去接,包里的小憨就一腳踹開布袋的蓋子,之后四爪用力地攀上了蘇廣白的手臂。 蘇廣白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抱住它,也就沒有多余的手去拿花了。 啊嗚!滾! 小憨朝著蘇木青惡狠狠地吼了一聲,蘇木青瞇眼打量著它,倒是小憨這一聲在蘇廣白聽來沒什么威懾力。 好好好。蘇廣白還以為小憨是在爭寵,就笑著哄道:我不抱花,我只抱我們家小憨。 小憨頓住,隨后也不再瞪蘇木青了,而是在蘇廣白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奶呼呼地叫道:啊嗚!抱好了! 蘇廣白嘿嘿傻笑了兩聲,隨即余光瞥見了一處名曰千金靈獸的店鋪,這店面極大,一看就很上檔次! 走小憨,咱們去逛逛。蘇廣白抱著小憨和他蹭了蹭鼻子,之后腳步輕快地走向店鋪。 蘇木青手里還拿著沒送出去的花,看著蘇廣白的背影,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隨即抬腳跟上。 倒是蘇廣白,在進了店鋪之后,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迎面遇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蹙眉:不對勁不對勁,我好像被撩了呀! 小憨叉腰:不準再想那個壞人了! 感謝在20211028 23:56:46~20211029 22:55: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橙超級甜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章 迎面而來的是一群穿著打扮很漓北的女子,且看那些丫頭身上的服飾,上頭還繡著蘇家的印。 請少爺安。幾個蘇家的丫頭見著蘇廣白之后連忙行禮。 蘇廣白點了下頭,視線落在為首那人身上。 面前站著的是位身形高挑纖瘦的女子,只看身高甚至比蘇廣白還高上大半頭。 她身著粉白色襦裙,烏發挽在頭頂,上綴著許多珠寶發簪,面敷薄粉唇若點砂,神情清冷疏離。 不是別人,正是蘇家大小姐蘇澤蘭,也是衛存名義上的未婚妻。 大姐。蘇廣白和她只有過一面之緣,但她通身的氣度還是讓蘇廣白見之難忘。 蘇澤蘭見他后微微笑了下,面上的疏離乍似冬雪初融,襯得周圍其他人都失了顏色一般。 廣白。她看了眼蘇廣白懷里的小憨,笑道,文元跟我說你也養了只靈寵,就是它么? 說著,她就伸手朝小憨頭頂揉來,小憨卻一點面子不給,兇巴巴地呲著牙,眼神兇惡。 蘇澤蘭驚呼一聲收回手,跟著她的幾個丫頭急忙上前查看,七嘴八舌地安撫著。 蘇廣白抱緊了小憨,后退了一小步。 這是怎么了?蘇木青從他身后走來,看到蘇澤蘭后徑直走到了她身前,溫聲關心道:meimei是被嚇到了? 蘇澤蘭抬眼看他,抿了下唇,小聲道:廣白也是無意的。 當然。蘇木青笑意不變,將手里捧著的那一束花遞給了蘇澤蘭,沒事就好,這花送你了。 蘇澤蘭下意識接過那花,雙頰飄粉,不住地看向蘇木青,眼里漾著些許的光。 這煙南不比漓州,meimei若是沒事就早些回去吧。蘇木青柔聲叮囑,又看向丫頭們,好好照顧大小姐,可別再驚擾了。 丫頭們連忙應了,蘇澤蘭也好似忘了方才那一出,抱著那束花笑吟吟和兩人道了別。 她就是被養的嬌氣了些,別在意。蘇木青和蘇廣白解釋道。 蘇廣白順著小憨的后背,心不在焉地點了頭。 他先前還以為蘇木青對他的態度有些古怪,但現在看來,他對蘇澤蘭也不怎么正常。 蘇澤蘭和蘇文元是親姐弟,而蘇文元和蘇木青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按理說蘇澤蘭和蘇木青也該不親近才對。 可就方才這一出,這兩人的關系顯然沒有常理那般疏離,甚至還有些許曖昧,實在奇怪。 啊嗚~蘇蘇。 小憨在蘇廣白懷里拱了拱,讓他回了神。 怎么了小憨?蘇廣白問它。 小憨伸出一只爪子指了指一面貨架,上面擺著許多小鞋子,樣式豐富,令人眼花繚亂。 蘇廣白眼睛一亮,大步朝前走去:走,咱們今天好好消費一番! 因著這段時日蘇元良不斷的賞賜,所以蘇廣白如今拿出許多銀錢也不奇怪,蘇木青也絲毫沒懷疑,而是溫聲細語地陪著蘇廣白逛。 一下午時間,蘇廣白就消費了千兩,全都是給小憨置辦的小玩意兒,當然,因為小憨不是真的靈寵,所以省了許多小玩具的錢,全用來買衣物了。 不過這次小憨的衣物都是它自己挑的,再沒有蘇廣白買的那種大紅大綠的衣裳了。 蘇廣白還喜提新的靈寵腰包,比之前的更輕便,小憨也覺得更舒適。 一人一狼滿載而歸,蘇木青卻自始至終什么都沒買,但他一路跟著蘇廣白倒也好像不覺得無趣,相反還發現了蘇廣白的可愛之處。 蘇廣白也覺得,若是蘇木青不說些奇怪的話,倒是也可以正常相處。 但小憨似乎并不這么覺得,他對蘇木青的敵意反倒比之前更重了,整只小狼看起來都暴躁的很,更坐實了兇犬之名。 不過無論如何,兩人一狼也在天黑前趕回了衛府,其他溜出去的小輩們也都陸續趕了回來。 蘇木青一回來就又被其余人叫過去喝酒了,蘇廣白樂得清靜,和小憨回了座位,偷偷說著悄悄話。 啊嗚嗚!我討厭他! 小憨哼哼唧唧地拱著蘇廣白的手心,蘇廣白心都化了。 他低下頭,將耳朵貼近小憨,小聲道:小憨,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 小憨看了眼發現沒人注意他們,于是就湊在蘇廣白耳邊,小聲回道:我說我討厭蘇木青,他不是什么好人。 那我以后少跟他接觸。蘇廣白無條件縱容著小憨,又問道,你之前認識他嗎? 小憨頓了下,才答道:記得之前聽人說過。他剛出生時天降祥瑞,且天生靈脈精粹,三歲時就已經練氣一層,是實實在在的天才。 只是后來衛存出生了。 衛存出生時并沒有什么異兆,但他卻在誕生之初,就憑著靈力震傷了當時給他母親接生的兩個穩婆,天生帶有靈力的修士,還是這世上的頭一份。 果然,在之后的幾年里,衛存進步飛快,很快趕超大他三歲的蘇木青,成了金丹修士。 這讓蘇木青都顯得光芒暗淡,再加上仙門大比時他屢次敗給衛存,于是便和衛存很不對付。 雖面上不顯,但只要是和衛存有關的東西,蘇木青都要去搶一搶,包括但不限于功法靈器等。 甚至就連先前伺候衛存的小廝,也偷偷跑去漓州投奔了衛存,據說那小廝是因為愛慕蘇木青才跑的,這讓衛存一度惡心了許久。 也因為這事兒,天下人開始傳言衛存性情暴躁,虐待小廝,而蘇木青則成了那小廝心底的光,救了他一命。 兩相比較之下,一心向道性情淡漠的衛存就成了兇神,而蘇木青卻成了天上月心中痣。 小憨嗤笑一聲,言語間還有些惋惜:他心太雜了,修為難以精進也實屬正常。但凡他能把那些小心思放在修煉上,都不至于到現在了連筑基都不成。 原來是這樣啊。蘇廣白嘆氣,可如今衛存成了那般模樣,想必蘇木青應該很開心吧。 小憨自嘲一笑,沒再說什么。 倒是蘇廣白胡思亂想了一陣,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蘇木青就是喜歡搶衛存的東西,那他對蘇澤蘭好也就說的通了。 衛存的未婚妻卻對蘇木青更為親近,這說出去,就會讓衛存很沒臉。 同理可推,蘇木青對蘇廣白的好,會不會也是因為衛存? 這沒頭沒腦的猜測讓蘇廣白自己都有些好笑:我和衛存今日才見了一面,這蘇木青總不能未卜先知,從漓北就開始對我好了吧? 小憨聽了這話,忽然心頭一跳,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這猜測很是驚悚,但卻能將這一切的不合理都連起來。 它看著認真扒荔枝的蘇廣白,心跳漸漸快了,只不過它很快就掩下了自己的失態。 蘇廣白也就是隨口一說,轉頭就又開始給小憨喂水果了,一人一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沒多久,王家和越家的人就相繼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歡樂小劇場: 衛府大小姐分娩當日,產房內忽然傳來巨大的靈力波動,兩位穩婆被砸出門外。 眾人震驚,只見一白胖小兒裹在大紅棉布內,正揮著藕節般的小胳膊!那磅礴的靈力竟是這小兒拳頭里砸出來的! 第15章 衛府的下人們從門口開始大呼,王家和越家的人和蘇府不同,是直接降在了衛府前院里。 眾人跟在衛長流和蘇元良身后,一道去了前院,蘇廣白也綴在最后。 四大世家分屬大□□方,習俗和打扮也略不同,例如蘇家人就喜穿棉布長衫,而衛家人就愛穿薄紗。 凜東越氏身上穿的都是靈獸皮毛,王家人最特別,穿著的是短打,發上也有許多銀飾,就連男子身上也有許多飾品。 喂,你是不是都不認識?先前宴席上那小胖墩衛樂湊到蘇廣白身邊,小聲道:你給我摸摸你的狗,我就告訴你他們都是誰。 蘇廣白瞥他一眼,沒說話。 衛樂停了片刻,實在憋不住話,只能又道:算了,你那狗看著脾氣也不好,可別再把我咬了。 不過雖然你不給我摸狗,我也可以告訴你。不等蘇廣白回應,衛樂就縮著膀子依次給他介紹起來。 為首的必然是兩家家主,分別是越家家主越冠玉和王家家主王茂輔。 這兩人看著都不過三十歲,和身旁的小輩們差不了太多,只渾身的氣度和無意間釋放的威壓可以分辨。 越家家主也是金丹期修士。衛樂道,這四大世家里,也就王家家主還是筑基期巔峰,不過你知道為什么他修為最低,但卻最受尊敬嗎? 蘇廣白看了這一會兒,也在幾位家主的寒暄中看出來了,另外三家的家主,的確是對王茂輔最為熱情的。 不知道了吧?衛樂得意道:告訴你吧,是因為王家世代以丹修為主,現在這個時代丹修多尊貴你肯定聽說過。這王家家主便是世間丹修第一人,你說他是不是合該被尊敬? 蘇廣白點頭:那倒是。 衛樂見他搭話,便更來勁兒了,又依次介紹了兩家其他人。一個個姓甚名誰,和誰有過恩怨都說得一清二楚。 蘇廣白只記得了家主之外的兩個人,一個是越家的長子越明則,一個是王家的長子王子真,均是練氣七層的修士,年紀都不到三十。 和他們一起的,還有衛府一直沒出面的長子衛秦。 衛樂以眼神示意衛秦,對蘇廣白道:看見了嗎?長得最高的那個是我大哥衛秦,練氣七層的修士!是現在衛家最強的小輩!他是去迎越、王兩家人才一直沒露面。 他滿臉驕傲,可等他介紹完,就聽蘇廣白懷里的小憨發出了一聲輕笑。 衛樂震驚地看向小憨,但卻看到小憨正百無聊賴地癱在蘇廣白懷里,好似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衛樂只能安慰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