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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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避免吧。蘇仙摸了摸小孩的頭。你長得稍顯可愛了一些,跟他貪心的臉不太適合。 盡量避免,不是不會。 銅錢聽懂了他的意思,乖乖閉上了眼睛。我是不是下床睡比較好。 沒有比較好。蘇仙說,凡人的身體很暖和,我喜歡。 真是一個奇怪的妖。 第86章 當桃花釀成酒 第 86 章 想象中的災難并沒有到來, 起碼,現在是連預兆都沒有出現。 蕭懷瑾日漸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更加切實的國家問題當中,比如說糧食的生存, 教育的普及, 以及在民間興起的除妖拜神。 他忙碌著, 不知不覺就度過了冬天。 直到桃花開了一朵,從他的頭頂落下, 他才發現春風已經吹拂這片大地了。街道上人來人往, 人們并不知道這個國家將要遭受的事情,他們只能看見眼前能看見的,努力生活著。 桃花的花瓣紛紛落下, 在觸及到地板的一瞬間被風吹起,粘在了站在門口的漂亮姑娘身上。她拿著手帕,掩嘴而笑, 路過的男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死鬼, 看什么!跟他在一起的女人生氣了。 男人立馬眼觀鼻鼻觀心。 姑娘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大人。 蕭懷瑾把視線收回來,腦袋回到屋子里面。愛卿, 我們談事情就談事情, 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談? 煙花之地?杜修幫他補全這個地方的名稱。 蕭懷瑾沒有脾氣。 剛好路過, 有點懷念?,F在的杜修已經是個三十歲的中年人了。我只從跟了你,和家里人鬧翻了以后,莫名的, 連青樓都不太歡迎我的感覺, 漸漸就沒有來了。今天剛好走過, 想念了。 蕭懷瑾咳嗽一聲,看著跟了自己十年的臣子,頓時也唏噓。誰能想到眼前這一個疲憊的青年是當初的榜眼呢。 你還好意思提?杜修要被氣死。 蕭懷瑾倒了一杯茶給他。你要是有喜歡的人, 寡人幫你做主。 杜修謝主隆恩。 蕭懷瑾貌似無意地提了一句,張之儀也是孤身一人到現在,你們那一批學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修嘴里的一口茶差點噴了,皇上,你不也是? 蕭懷瑾得意地搖搖頭,他跟你們不一樣。 杜修撐著腦袋,悶悶不樂地說了一句。張大人大概在歌舞升平之前都不會考慮自己的親事了。 所以你也考慮不了自己的親事嗎?蕭懷瑾自然地問話。 杜修這一下真的噴了。我們還是來說正經的事情吧。他端正坐好,南方出現了大量的怪事,又出現了,跟十多年前一樣,出現了莫名其妙的瘟疫,死了很多的人。 蕭懷瑾立馬就收斂了笑容。 春天可以帶來生機,春天也可以帶來禍事。 張之儀今天難得休息,想來集市買些東西。他在路過青樓的時候,恰好看見了他的同僚,杜修進去了。 他站在原地,似是不敢置信地盯著青樓。 在他的記憶中,他似乎很久沒有見過杜修來這種地方了。自從那個男人決定跟蕭懷瑾站在一個陣線以后,完全改頭換面。十年了,他還以為他改性了,結果,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張之儀覺得生氣,原因大概是恨鐵不成鋼。 雖然現在杜修大人不僅是鐵,還是金子了,每一年都有大臣上門推銷女兒的那種閃亮亮的金子。 他想得太多,一時忘記了自己還提著東西,手一松,東西散了一地。張之儀這才回神,趕緊蹲下來撿東西。 他買的是包裝好的桂花糕,這么一摔大概已經碎掉了。 桂花糕雖然可以在春天有得吃,但是桂花卻是在秋天開。春天開的最多的,是桃花。 一只白皙的手撿起了地上的桂花糕,遞到張之儀的面前。 謝謝。張之儀接過桂花糕,跟面前的人道謝。 不用。那人回他。 張之儀還是沒有抬頭。 那人靜默了一下,并沒有挪動腳步,他頓了一下,決定提醒面前的書生。張兄,好久不見。 張之儀終于抬頭了,這一眼,他就看傻了。 他今年已經而立了,他人生最濃厚的時光幾乎都是在前十年,跟了蕭懷瑾,對抗jian臣,與杜修并肩作戰。那些日子太濃墨重彩了,所以最開始的起點,考試幾乎變得反而不那么重要。 雖然不重要,但是他還記得。 比如說,還記得那一個奇怪的狀元,那一個突然消失了的同窗。 溫玉。 張兄。溫玉再叫他。 他現在在他的面前,看起來與初見的時候并無二樣。 張之儀嚇得睜大了眼 睛。你是什么妖怪嗎? 溫玉的嘴角一勾,露出他那瘆人的僵硬笑容。張兄,子不語怪力亂神。 張之儀從他的口中聽到這句話,想要仰天大笑,但是又笑不出,要不是鬼神,世界上又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噬险f張之儀自然在溫玉消失之后,去查過他的去向的。但是他不管怎么調查,最后只有蕭懷瑾知道溫玉的去處。他說你去幫他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事后,你回家了。 確實是去辦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溫玉站起來。蕭懷瑾應該感謝我。 溫兄。張之儀也站起來,他一臉無奈,皇上的名字不可直呼。 溫玉點頭表示知道。 張之儀盯著他,心情復雜。他有太多想問的,最后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 喝茶?溫玉問他。 張之儀拼命點頭。 一杯茶喝到了黃昏。 跟溫玉道別以后,張之儀回家。他家的門口,有一個人在等著他。杜修提著酒,挑眉看他。大人,喝酒嗎? 張之儀面無表情地打開門,等他進來后才關上門。 杜修只是照例來找他喝酒而已,張之儀順口跟他說他遇見了溫玉。杜修還記得溫玉,感慨萬千。一壺酒喝完,杜修的臉蛋紅撲撲,他靠在桌子上,迷迷糊糊說道:我醉了,我該回家了。 張之儀喝得沒有他多,神志依稀清明。你都醉了,要怎么回家? 杜修撐著腦袋,不說話。 張之儀看他真的醉了,連忙推了推他,看他醉到了什么程度。 杜修看有人動自己,連忙把他的手拉住。 張之儀哭笑不得。 你今天去青樓了?張之儀想起這件事。 杜修點了點頭。 你既然要去找女人,何不如早點成家立業反正,你也喜歡女人的吧?杜修男女通吃,在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近些年太忙,活生生變成了苦行僧。 杜修搖了搖頭。 張之儀看他是醉得不會回答人話了。你不成親的原因是什么呢?張之儀問他。 杜修微微睜眼看他,說話的語氣并不好。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糟心的玩意兒。 我怎么了?張之儀氣笑。 當年在途州當年在途州杜修的腦袋埋在臂彎里,他話說得磕磕絆絆,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醉了,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不是什么話都可以說出來的。 嗯?張之儀跟他相交多年,知道在這種時候該怎么哄他。張之儀伸出手,溫柔地拍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樣。 杜修的耳朵都紅了。 當年在途州,謝謝你愿意幫我們。張之儀還以為他又要討謝。 杜修放開抓住張之儀的手,他抱著自己的腦袋,不敢再說話。 當年在途州,他對某人動心了,所以才無心再戀風塵。 但是張大人,只撩人不會負責的。 一醉憶經年。 杜修之后就沒有了意識。 當他再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并不陌生的床上,這是張之儀的家。該死。他又喝多了。 就在杜修懊惱的時候,旁邊有人說話,既然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怎么樣,為什么每次還要喝? 杜修嚇了一大跳,他往聲音所在的地方看過去,張之儀居然搬了一張凳子,坐在他的床頭看書。 張大人,你嚇壞我了。杜修看見了他,其實是松了一口氣。他慢慢滑回被子里面,望著床頂。我昨晚喝醉了,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吧? 張之儀放下手中的書,覺得好笑。你會做什么過分的事情?你每次喝醉,不都是睡得死沉。 杜修拱手,不愧是張兄,真是了解我。 張之儀又舉起書,不過你倒是胡說八道了一番,說最近哪幾個官員爭著跟你推薦女兒。 那不是胡說八道,是事實。說起這個,杜修就頭疼。 哼。 不過據我所知,張兄應該也遇到過不少才對。杜修用手摸著額頭,畢竟他都能收到那么多官員的青睞了,張之儀應該比他更加香餑餑。 張之儀搖頭,可是人家姑娘不喜歡我。 杜修安慰他,是他們沒有眼光。 姑娘大概都喜歡像你這樣油嘴滑舌的。 杜修合上眼睛,他想再休息一下。我沒有油嘴滑舌。 有的。 杜修宿醉,頭正痛著,不想跟他多有口舌之爭,你說有就有吧。 張之儀翻了一頁書。我昨晚問你,你為何還不考慮成親。 杜修在書翻頁的聲音中昏昏欲睡。因為我是個斷袖。 哼。也許是吧??墒悄阕蛲聿皇沁@么說的。 我說什么了?杜修什么都不記得了。 你說你現在還不考慮成親,是因為張大人不與你成親。 張大人,除了張之儀,這里還有什么張大人? 杜修裝死。 哼。 今年的桃花,確實盛開得艷麗動人。 第87章 妖里妖氣 第 87 章 蕭懷瑾跟杜修分開以后去城門口買了桂花糕, 然后悠悠然回皇宮。他本來想把桂花糕給溫玉的,但是他跑到房間,里面空無一人。 冬天的最后一段時間, 溫玉徹底昏睡了過去。在臨近春天的時候才醒了過來, 他一恢復了意識, 就說自己要去工作,接下里幾乎是每隔幾天就不見一次人影。 希望他今天會回來, 畢竟他買了他最喜歡的桂花糕。 汪僥看他今天空閑, 讓他準備準備過幾天的生辰宴會?;噬喜皇窍矚g上一年選出來的蕭姑娘?何不趁機納了。他千盼萬盼,終于盼蕭懷瑾看上一個姑娘了,但是不知道為何之后就沒有了后續。跟他一樣熱心的李不悟都不再提起這件事情, 他一邊感慨李不悟到不靠譜,一邊囑咐自己一定要多上心。 說起那個不存在的蕭姑娘,蕭懷瑾就望了一眼桌上的桂花糕。我問問他要不要過來吧。 汪僥震驚了。身為一國的帝皇, 蕭懷瑾尊重姑娘意愿的行為跟他家族的所有人都很不協調。 蕭懷瑾和汪僥聊了好一會兒, 聊到汪僥要下去了,溫玉還沒有回來。蕭懷瑾趁機從衣柜里拿出那個從溫玉家偷來的小玩偶。 他擺弄著小娃娃的手, 突然考慮起, 自己要怎么跟溫玉解釋, 自己拿走了他的小玩偶。 可是怎么看,這都是我。蕭懷瑾擺弄著娃娃,東看看, 西摸摸。娃娃的胸口掛著一個錦囊, 被他這么一番折騰, 錦囊就摔倒了地板上。蕭懷瑾俯身去撿,錦囊里面很明顯是有東西的。之前蕭懷瑾鬼迷心竅拿走娃娃,之后心虛得想要送回去, 自然不敢多動。 但是都到這種地步了,蕭懷瑾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然后拆開了錦囊。 當他把里面的東西倒進手心的時候,一塊璀璨的石頭落了下來。 女媧石。 蕭懷瑾傻眼了。 溫玉把從他那里要回去的東西,掛在了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木偶娃娃的脖子上。 蕭懷瑾看著那一塊自己佩戴了十多年的石頭,心情復雜。 就在他看夠了,想把石頭裝回錦囊的時候,一只手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把女媧石拿走了。 蕭懷瑾抬眼,溫玉剛好回來了。他眼疾手快,把娃娃藏在了懷里。 溫玉見狀,哭笑不得。 我沒有偷你的東西。蕭懷瑾狡辯,我只是去到你的府邸的時候,這個娃娃掉在床板上,沒有人要,然后我看他挺精致的,所以才把它拿走的。 溫玉隨便他胡說八道。在床板上的東西,也是沒有人要的東西? 那個房間沒有人。 那是因為房間的主人恰巧不在而已吧。 蕭懷瑾閉嘴。 溫玉看著手心的女媧石。 蕭懷瑾的視線也挪了過去。 我要回石頭,一個方面確實是怕你提些不切實際的交易。溫玉瞄了他一眼,覺得蕭懷瑾心思太過活絡,現在肯定又在左思右想。還有一個方面是,女媧族的東西很邪門。 蕭懷瑾歪頭,表示疑惑。 從前你沒有人保護,有女媧石之在旁邊是好的,起碼性命無憂。溫玉在他的旁邊坐下。后面金龍和朱九都潛伏在你的左右了,也就不需要這塊石頭了。 我想問的是,為什么邪門?蕭懷瑾摸著空蕩蕩的胸口位置,驚魂未定。 溫玉問他:你不覺得你自己越長越妖里妖氣嗎? 蕭懷瑾蕭懷瑾喜歡溫玉之深,但還是被這句話還是惹怒他了。說這句話的人要不是溫玉,恐怕腦袋就要在這一座宮殿外滾上幾圈了。 溫玉完全不覺得自己說了什么奇怪且過分的話,我也是之前跟你接觸才發現的,女媧族沒有了后裔了。這一塊石頭似乎意識到這件事情,所以把你,把擁有女媧石的人,想要改造成像女媧族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