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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嚴辭鏡才氣順了些,謝過唐霜,起身離開,出發去那冷泉。 所謂冷泉,就在城外靈磯山上,生于百草簇擁間,難捱酷暑時去泡上一兩個時辰,保管燥熱盡褪,渾身舒暢。 嚴辭鏡知道這處地方還是泡美了的杜松杜硯回來告訴他的,說是江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都可以去的,嚴辭鏡一聽,當即就要收拾東西去感受感受,但被孟鏡元攔下了,說是他之前中邊域陰毒時耗損太多,這冷泉又泡著極滋補的藥草,一般人能泡,而他是萬萬泡不得的。 嚴辭鏡心中存疑,但看到孟鏡元愿意陪著他硬挨也不沒去泡那冷泉,什么氣性也沒了。他本來打算喝藥,但算算時間,喝完藥天也冷了,說什么也不肯喝了,到了今年入夏,孟鏡元威脅他,再不喝就又去不成冷泉了,嚴辭鏡才又端起了藥碗。 沒人監督喝完了兩個月的藥,嚴辭鏡能去冷泉了,獨自去。 跟在身邊知情的杜松杜硯即便看得出嚴辭鏡思念成疾,也不會主動提起,但迎面走來的段乘空就不一樣了,他毫不顧忌地問:“嚴大人?我那孽徒什么時候回來???過完年我就沒見過他了!” “段師父說笑了,”嚴辭鏡摸了摸被段乘空頂在頭上的娃娃,道,“鏡元四月才出發,怎么會沒見到?” 娃娃被牽了手,咯咯地笑,不住地亂扭,段乘空費勁穩住他,看了一眼嚴辭鏡,輕飄飄地:“他都宿在你府里不出來,我怎么有機會見他?” 嚴辭鏡不與他爭執,撓撓娃娃的腳丫,道,“段師父與語家小少爺形影不離,眼里哪還有孟家少爺?” 段乘空嘿嘿地笑,“老語不帶孩子,孩子在家里沒人管,可不得我親自帶著嘛!” 這話說的,語家雖已不是大殷首富,但奶娘還是能請的,就算語萬千不管,怎么也用不著段乘空費心照顧。 嚴辭鏡沒戳穿他,轉而問:“段師父,你也曾去過漠北,以你看來,鏡元能否趕在年前回來?” 段乘空“嘖”一聲,好似抓到嚴辭鏡把柄似的,有些得意,樂完了又收斂,正經道,“往年的話,一來一回還真說不準,但這兩年北境不安寧,他應當走不遠,緊著趕路興許能回來過個年吧!” 段乘空愛逗老實人,便道:“又不是尋常夫妻,難道還分不得了嗎?” “是?!?/br> 嚴辭鏡仍是一絲不茍的模樣,但嘴里說出的話讓段乘空瞠目結舌。 段乘空見了鬼似的渾身不適,“嚴大人你,你看你這!得,娃娃要回家了,我走了!” 嚴辭鏡心口如一,并非存心臊段乘空,眼下段乘空說要走,他只好站著目送。 只見娃娃在段乘空懷里撲騰,小手抓出塊幽紫色的絲帕胡亂地揮,又見段乘空則手忙腳亂地奪,奪回來放好,還不忘捏捏娃娃的臉蛋教訓。 這么遠了,嚴辭鏡還能聽見段乘空的笑,可這笑聲早已沒了過往的縱情肆意。 嚴辭鏡是知道的,早年段乘空天南海北地闖,靠的就是一個了無牽掛,后來才知道,所謂引以為傲的自由,是用兩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的年華換來的,如此,他已然沒了從前的心境,甘心在江陵落了腳。 段乘空一留就是兩年,往后還要留很多年,那孟鏡元呢? 嚴辭鏡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上次去了南地,一走就是半年,現在要去更遠的漠北,不知多久才能見到了。 語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語萬千一蹶不振,也還有少數進項夠吃喝,在嚴辭鏡看來,還沒到要孟鏡元這般拼命的地步。 出發前說什么玉石利大,偏要去那什么勞什子漠北…… 這樣想來,還不如在曄城見面的時間多!嚴辭鏡琢磨著回去讓杜松算算手頭上的銀錢,雖是不多,但湊湊也總還有些,他要買孟鏡元的時間,讓他歇一陣,不再天南地北地跑。 “阿松!” 嚴辭鏡正坐在馬車里往城外冷泉趕去,此時掀開簾子想跟杜松說話,正好馬車也停了。 “大人,這!”杜松苦惱地指著馬車前擁堵的人群,再回頭來看,嚴辭鏡已經下了車,往人群中走去。 “嚴大人!” “嚴大人來了!” 圍攏在一團的百姓看見嚴辭鏡紛紛避讓,讓出了一條通往人群中心的路。 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個跌倒的賣油翁和一個滿臉戾氣的褐衣男子,嚴辭鏡走近,人群擁擠的汗味散了后,灑了一地的油的油香便濃郁了起來。 老漢認得嚴辭鏡,像見了救世主似的,松開男子的腿,跌坐在地上抹淚:“嚴大人??!你要為我做主??!他——” “什么大人?你就是江陵知府?”褐衣男子長得人高馬大,口音不似本地,“來得正好!這老東西非說我偷了他的銀錢,你來評評理!我都沒碰過他!怎么偷!” “就是你!”賣油翁廝打起褐衣男子,“我蓋著帽檐睡覺,你偷了我的錢袋,你還給我!” “還給他!小偷!”周圍百姓也鬧起來。 嚴辭鏡聽了七嘴八舌的一頓吵,總算明白了,賣油翁在睡夢中發覺被偷了錢袋后立刻就醒了,眼見著著褐衣男子神色不對,立刻抓住他來問,褐衣男子不認,兩人扭打著撞翻了油桶,招來不明就里鄰里街坊,都指著褐衣男子說他是小偷,理由是他不是城里人,看著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