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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陣者依舊另有其人,而且估計也和賀行章有著莫大關系,看起來像是把賀行章當做看守陣眼的關底小boss了。 眼光真差,竟然把他們家行章當做小boss,簡直是殺雞用牛刀,活該被自己整個法陣給端了。 不過現如今還得留著這個法陣。 江宴心底罵罵咧咧地檢查賀行章的身體,一不留神就被人親了親嘴巴,嚇了一跳,一抬頭,賀行章正生怕他發現不了罪魁禍首地看著他。 什么啊,人都傻成這樣了,這本事倒是一點沒忘…… “行章,咱們回家好嗎?不待在這破房子里了?!?/br> 江宴聲音低低軟軟,糯得像團藍色米糕,撒嬌似的說著。 但卻半晌沒得到回答,江宴正想軟的不行來硬的,就聽見賀行章磕磕巴巴的回答。 “你……在哪,我……就在……哪?!?/br> 那你怎么一個人在這破落的宅子里,也不知道呆了多久??? “那之前你怎么沒陪著我?” 賀行章露出苦惱的表情,聲音里都帶著垂頭喪氣:“我……好像一不小心……睡著了,沒有及……時跟上你?!?/br> “那以后呢?” 江宴沒得到回答,先被人扣進了懷里,終于被他捂暖一些的人緊緊抱著他,像是在做出什么一輩子只受得了一次的承諾。 “不會了,死也不會了?!?/br> 這人身上的溫度好像下一秒就會消散,江宴把臉埋在他頸側,嗅到一點像是草木灰的味道。 但這味道太遙遠了,細微得難以捕捉,江宴只能記下這個發現,拍拍賀行章的肩膀讓人松開。 江宴揪著賀行章的袖子把人扯著走出了法陣范圍,找了塊灰塵厚重但沒什么血漬之類痕跡的矮榻就按著人坐下來,自己就把手放在賀行章掌心里隨人擺弄。 剛坐下沒多久,賀行章就忽然渾身一震,猛地扭身吐出一口血來。 事出突然,江宴傻了半秒才反應過來,忙俯身去扶他。剛抬手想看看賀行章情況如何,在他面前的賀行章就被一張符紙給貼中了胸口。 符紙是從江宴背后賀行章的視野盲區的方向飛來,賀行章又因為血鈴陣有所異動而靈力運轉受阻,一時沒能躲開這符紙,不過好在這符紙對他好像完全沒有作用,他立刻就把它扯了下來。 “江宴你是腦子被驢踢了嗎?不會趁著這個機會跑嗎?!” 門口傳來阮玲玉氣到極點的喊聲,江宴這才抬頭看過去,一張符紙正巧又飛了過來,眼看著就要沖賀行章心口上貼去,一道綠光忽然迸現打散了符紙。 憑輕劍拔弩張地沖著一臉難以置信的阮玲玉,不過下一秒后者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是你?!” 這聲質問自然不會是沖著江宴來的,阮玲玉訝異地睜大了眼睛,但手上準備飛出符紙的架勢依舊沒有收起來。 幾聲虛浮的腳步聲緊跟著踏進屋內,江宴便從阮玲玉身后看見一身狼狽的嚴華景,差點以為這是阮玲玉的杰作。 阮玲玉此刻沒空搭理他那不可思議的眼神,只顧著死盯住他身側站著的賀行章,還是嚴華景率先打破了這疑似對峙的沉默。 只見他把手里的劍支棱在地上,叉著腰喘了口氣:“賀行章!你他娘的早發現這陣眼咋沒徹底給它禿嚕了?還留著好看么?” 賀行章沒有像嚴師兄聯想的那樣和他互嗆一通再給他解釋清楚問題,而是轉動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低頭垂眼去看他那師弟媳了。 不是吧賀行章現在和師兄說句話都得請示一下道侶意見了嗎???能不能別這么糟蹋沒有道侶的人???! 嚴華景氣得連扶鈴都拿不穩,趄趔了一下差點一屁股坐地上,“賀行章你!” 三個字剛喊出口,他就回過味來,按照他對賀行章的了解,就算賀行章真想故意耍他也不會挑在這種時候,他問的事情也不是適合抖機靈的東西。 他這一咂摸才反應過來賀行章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 一張臉冷得像塊冰,而且好像除了江宴以外別的人都沒法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怎么看怎么像神魂或者人魂離體了。 “他叫賀行章?!”阮玲玉臉上的驚訝更上一層樓。 哦,忘了阮玲玉幾百年前雖然見過賀行章但是不知道名字。 很好,要解釋的東西又多了一堆,江宴幾乎能看見自己一腦門子官司越來越多。 他斟酌來考慮去,決定先讓大家坐下來聊聊,然后再把話頭先扯到阮玲玉怎么突然出現在他老家,邀請的話都到了嘴邊,在看見破爛窗子后邊忽然出現并且朝著門口走過來的兩坨影子,決定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還不如等人齊了再一塊捋呢。 江宴安慰著自己,下一秒就從院子外稀里嘩啦傳來一陣女子的聲音,依稀還能聽見里面夾雜著幾句“玲玉師叔”。 完了,他清運尊師玩弄小徒弟感情腳踩兩條船整替身情人的本子明天就該傳遍整個修界了。 阮玲玉不知道江宴心里的碎碎念念,聽見臨仙郡那些弟子的聲音,頭轉也不轉地說了句:“去把我那些師侄子接過來?!?/br> 沒頭沒腦的,也不知道在沖著誰說。 但話音剛落,她身后的嚴華景就慢吞吞地站直身邁出了屋子。 這不對勁,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保住他的名聲,江宴頂著滿腦袋官司胡思亂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