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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這招又爛又氣人。 仄下滿臉鄙夷又窩火地僵在原地,那匕首都刺進了他的皮膚里,帶來點刺麻的微痛,一道細細的血絲從那小口子慢慢滲出,再緩慢地往下爬著。 “把我們放了,不然我死了也要帶上你?!辟R行章眼里都是血絲,剛才動作太狠,手臂被帶得脫了臼,鉆心的疼逼得他連說這句話都在咬牙切齒。 仄下聽完他說的話倒沒什么反應,極其緩慢地點了個小幅度的頭,緊接著那些水球都消失了,里面關著的修士一下子跌了滿地都是,唐鴻忙上前解開他們所中的幻術。 周圍的景色也發生了變化,緩慢變成了他們最開始所處的那艘船的甲板,頭頂上的天空蔚藍如水,不見半點云霧,船只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平穩前行著。 “行了沒?”仄下沒好氣地咕噥了一聲。 賀行章緊皺著眉,看了眼站在旁邊的修士們,唐鴻猶豫幾秒,還是帶著修士們御劍飛離了這艘船。 “我可以告訴你這手串的由來,但我要安全回到仙游郡,不然你就算殺了我,也絕得不到半點消息?!?/br> 仄下翻了個白眼。 這小孩有點蠢,他是仙君靈寵,不屑于顯擺那鬼族人擅使的小伎倆,不然就算對方死成蔥花他也能掰開嘴問出他想要的東西。 船只果然朝著仙游郡的方向滿速航行,賀行章稍微松了一口氣,手臂上被強行壓下去的痛感又涌了上來,疼得他額上布滿冷汗。 仄下看出這人手臂剛被扯脫臼了,要是換做平時他還是蠻樂意幫人接回去的,但現在,拿刀架著他脖子!愛誰誰他可不熱臉貼冷屁股! 賀行章疼得那只手都在顫抖,握著匕首的另外那只手確實不動如山,要是這一松懈,他可能就真要交代在這里了。 說不定被嚴刑拷打個半柱香,他就要說出這手鏈是他師尊送的了。 畢竟他又不是什么能人,哪兒忍得住皮rou之苦。 賀行章想到這里,有些贊同小時候家中主母對他的評價。 “就是個卑賤骨頭,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海風依舊輕柔,賀行章甚至產生了一種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錯覺,直到——他身體本能地察覺到了殺氣! 這股殺氣來得猝不及防,又直沖著他后心而來,可賀行章面前是兇獸海妖,哪兒來的躲避之處。 正當他一下亂了心神不知所措時,被他抵著喉嚨的仄下突然抬起手支起了一個結界,那來路不明的攻擊直接撞上了那泛著金光的結界法陣,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不愧是上千年的妖怪了,賀行章竟連半分余波都沒有感受到。 不過剛剛一番動作,仄下的脖子被劃開了一道細細的傷口,正往外滲出薄薄一層血。 賀行章稍微松了松匕首,開了神識看向身后到底是誰給他放冷箭。 一路跟著的唐鴻他們自然早在對方動手之后立刻發現了異常,此刻賀行章他們站著的船頭前方不遠處的海面上有十數道身影正在纏斗,中間能看到劍法陣術所發出的熒光。 “哦,我想起來了,你們船上可是有個聰明人來著?!必葡潞軟]有興趣地說了一句。 賀行章卻在一瞬間想起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們一行人分明戴上了白鳥翎羽,唐大哥和他的翎羽甚至是出自應白這樣修為即將登入飛升之境的白鳥,就算仄下的幻術再怎么厲害,也不應該從一開始就讓他們陷入了幻境。 而且,剛才那些水球里,唯獨少了一個人。 該死,他剛才只顧著從仄下手里逃命,沒有在意這些細節! 就在那纏斗的中心,應白展開了白鳥特有的潔白修長的雙翅,將幾個修士扇飛了出去。 定休身上的藍色劍氣映得白鳥羽毛也變成藍色,朝著應白面門而去的劍身卻被翅膀擋下,只刺穿了那被羽毛覆蓋著的翅膀,唐鴻連忙重新召回了定休,警惕地看著被翅膀裹住全身的應白。 作者有話要說: tedeng~ 仄下:我叫仄(ze)下,謝謝。 一更 第38章 海妖3 海面上刮起狂風,卷得那些在空中那些御劍的修士們都要多費一點心神來穩住腳下的劍,唐鴻也不例外,他并不是沒有在海中天色不佳的情況下御過劍,但眼下卻是讓他覺得很不對勁。 腳底下的定休也在發出輕微的嗡鳴,剛才還僅僅只是小風小浪的海面突然再次變得面目猙獰起來,似乎四周的空氣都在壓向他們這邊,需要努力維持身形才能不被頂到應白那邊去。 天邊忽然落下一道響雷。 唐鴻他們忙抬頭看向上方的穹頂,不知從何時開始,以他們這邊的天空為中心,四面八方聚集起深紫色的烏云,日頭早已被層層堆疊的云朵遮住,天色迅速暗了下來,唐鴻甚至能看到那些云層里間或出現的雷光。 仄下看著那用翅膀將自己包裹起來的鳥妖,又瞥了眼上空逐漸堆積起來的雷劫云,看不下去這群人類修士還傻不愣登地圍在鳥妖身邊,出聲提醒道: “他就快要度飛升雷劫,你們能不能離他遠點?” 他的聲音不高,被天地異變帶來的海風卷得七零八碎,大概只有最近的幾個修士能聽得見。 那幾個修士聞言慌忙回頭看了看一臉無所謂的仄下,雖然臉上驚恐之色更添一分,卻依然懸在原地沒有動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