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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行章,這海妖只針對你!注意躲避!”唐鴻大喊了一聲。 他隨即凝下心神念動口訣,感受到他的召喚,定休極迅速地轉過來直沖妖獸,在離著那妖獸還有一小段距離時猛地拆分出好幾道劍影,飛快分散到妖獸周圍成包圍之勢攻向對方。 賀行章卻在此時在舌尖嘗到了一點咸味。 剛剛漫天的海水里,他分明沒有讓那些海水進入他嘴里,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嘗到海水特有的咸味? 不對,這是幻境!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出口提醒唐鴻和一眾修士,定休的幾道劍影就刺入了妖獸的身軀里。 異變突生,劍主和本命劍有所感應,就在定休刺入妖獸鱗片時唐鴻便驚覺這劍式像是落了空。 果然,那妖獸的巨大身軀不過數秒,便化成了幾縷淡金色的靈力消散開來,唐鴻也終于感覺到口鼻處的窒息感,眼前的波浪滔天和兇險異常突然就被黑暗所吞噬了,只留他在失去呼吸所帶來的痛苦中拼命掙扎。 “菜的一批?!?/br> 他突然聽到有人這么說。 唐鴻拼著一口靈氣,努力睜開了眼皮,眼里瞬間被咸腥海水刺得疼痛難忍,他從水光里看到外面正站著個一身黑的人影。 仄下百無聊賴地看著這一批過來妄圖鎮壓他的人,嫌棄似的撇了撇嘴,走到了關著賀行章的水牢前。 這個人為什么身上會帶有煙絳的靈氣? 那家伙不是早因神魂受損回歸仙界療養了嗎?怎么可能和這才不過十六七的小修士有所關聯? 不過……這個小不點竟然是這幾個人里邊最快察覺到身處幻境的,倒也還算有點腦子。 一旁的球狀的水牢里突然被里邊關著的人砍中,發出極為沉悶的聲響,但那看似極為脆弱的水牢竟然毫無動靜,仄下緩步走到那個水牢前。 那里面關的人自然是唐鴻,他已經完全從幻境中抽離,也頂過了水牢里仄下設置的靈力壓制,正握著定休試圖從里突破。 唐鴻此刻可是氣得要命,他完全沒想到那白鳥翎羽竟然連一點作用都沒有,而且眼下看來恐怕這妖獸在他們剛剛進入這篇海域就施展了幻術,不然怎么會體內靈力虛弱至此! 能夠這樣輕松壓制他的妖獸天底下雖然不少,但能同時符合東海境內、在海中作祟、長得和瑞獸貔貅很相似的,也就只有仄下了。 沒想到這回真烏鴉嘴說中了,仄下修為至少高出他個七八百年的,再加之仄下先前隨煙絳仙君修行,定是仙緣庇佑修為大大精進,這還怎么打! 不是他說,仄下都這么厲害了,為什么還要做這種不入流的海妖呢?? 他心里的大起大落仄下當然不清楚,仄下就是單純覺得這人還蠻厲害的,不僅腦子好使而且修為也不錯,剛那小毛頭光有靈光腦袋,修為卻被自己隨手那一撥靈力壓得嚴嚴實實,哪像眼前這人已經開始嘗試打破水牢了。 不如把這人放出來打一頓好了。 說試就試,唐鴻隨之感覺周圍讓他窒息的海水消失了,腳下一空,好在他身體下意識反應過來,穩穩落在了地上。 仄下躍躍欲試地揉揉手指,一個充滿了期待的眼神就遞給了唐鴻。 唐鴻心如死灰。 救命,他打不過這個老妖怪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只好握緊了定休,做好了被仄下一擊斃半條命的準備。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立刻血染東海時,一道稀里嘩啦的水聲炸響在不遠處,唐鴻和仄下都扭頭看向聲音來處。 竟然是賀行章。 隔著兩個水球,唐鴻看見賀行章一身濕淋淋,站在一灘水中,手腕上還在泛著極其奪目的淺綠色光芒。 仄下神情一肅,用著唐鴻完全沒反應過來的速度移到了賀行章身前,一把將賀行章還在泛著綠光的手腕抓了起來。 只見那濕透了的深綠色袖子下,一條瑩藍手串正在泛著綠光。 “這東西你從哪里得到的?” 到底是甩了賀行章不知道幾百上千年的老妖怪,仄下握著賀行章手腕的力度大得賀行章禁不住吸了口涼氣,硬撐著沒有下意識彎下腰緩解疼痛。 唐鴻見勢不妙忙提起定休就往仄下這邊沖來,可這來勢洶洶的一劍卻被仄下一揮手彈開了,袖中飛出的靈力震得唐鴻踉蹌了幾下才站穩。 見狀,賀行章也心知這大概就是傳聞中煙絳仙君的靈寵仄下了,仄下修為極高,要想著反抗是絕無可能的了,但或許可以用仄下在意的東西來試著談判一番。 雖然他并不明白為什么仄下會對師尊給他的手串有所反應,不過既然仄下這個態度,用這個手鏈來作為緩兵之計是可行的。 “這,這個手鏈是有人給我的?!?/br> 仄下聞言皺眉,“什么人給的?” 賀行章張張嘴就要說出來,就在此時他突然頓住,然后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極為痛苦的嘶吼,整個人也不管仄下還死死握著他手腕,直接墜到了地上,仄下都能感受到從掌心下傳來的骨rou脫離的微響。 他一下子松開了賀行章的手,忙蹲下身去扶正在蜷縮著身子在地上痛苦萬分的賀行章,嘴里還喊著:“你怎么了?我什么也沒做??!你這是怎么了?” “你好歹把話說了再疼啊這!” 仄下又氣又急,干脆在手上附了靈力便要打進賀行章體內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沒曾想下一秒就被一抹冰涼抵住了咽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