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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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看了他一眼,一邊樂一邊打了個哈欠:還早著呢,主子沒見過別人家迎新娘吧?新郎都是到了黃昏時才來迎親的,哪有大早上來的? 方啼霜點了點頭,才離了裴野一天,他便覺得想他想的牙癢癢,好像已經好幾日都沒見過他了似的。 婉兒見他那失魂落魄的樣,不由得又是一笑,忙和澤歡一道,將他搓回屋里睡去了。 知道了裴野到了黃昏時才會來,方啼霜心里又覺得空落落的,但同時他也困極了,才一回屋,倒頭便睡著了。 方啼霜是被曹四郎搖醒的,他才睜開眼,便見阿兄笑著同他說:陛下快要來了,你也快些起來梳洗打扮了。 曹四郎一開始對裴野總是心存懷疑,總疑心自家那又傻又單純的霜兒會被他騙,可后來跟著戚椿燁,在兩人身邊待久了,他就是再瞎也瞧出來了,這兩人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裴野看向方啼霜的時候,眼里總帶著笑意,還有那么些藏也藏不住的縱容。 這要是也是演出來的,那就太荒唐了。 阿兄,方啼霜還迷糊著,眼睛半閉不掙地一彎,抓著曹四郎的手傻笑了一聲,我要成親啦。 曹四郎也是真心地替他高興,原還想說一句,要他往后若遭了欺負,一定要和他說,可再仔細想想,平日里都是他家小弟張牙舞爪地欺負皇帝,便也就無話可說了。 他稍一俯身,笑著將他的話重復了一遍:是啊,我們家霜兒也要成親了。 婉兒和澤歡抱著一套大紅喜服從外頭進來,前者聞言笑道:可不是,都要成親的人了,怎么還賴床呢?不愿意跟陛下走是不是? 方啼霜立時便睜開了眼,急匆匆地問:他已經來了? 快了快了,婉兒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玩笑道,瞧給主子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多愁嫁呢。 方啼霜被宮人們簇擁著,一層又一層地換上了那套大紅喜服,這婚事雖未大辦,可這婚服卻是按著帝后的規格制的,因著他是位郎君,故而禮服上并未用鳳。 可若繡旁的,裴野又怕虧待了他,故而陛下便做主在他那件上用了和自己一樣的龍。 宮人們將他梳洗得齊齊整整,而后婉兒又從妝奩里取出了一只瓷瓶,用指腹將胭脂膏化開,輕輕在方啼霜唇上點了點。 他的嘴唇本就生的飽滿,胭脂膏在他唇上洇開了一抹水紅,便襯得他那張臉愈發得奪目。 宮人們拍著手夸他好看,方啼霜被他們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也偷偷瞄了一眼銅鏡,忍不住也嘟囔道:唔是好看。 宮人們都哄笑起來,方啼霜羞赧地低下了頭,曹四郎將手掌搭在他的肩頭,也在笑:好好的,以后好好過日子。 方啼霜搭住他的手背,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宮人們笑聲剛落,便聽外頭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而后就是裴野的聲音。 他不輕不重地喊道:啼霜。 方啼霜連忙應答了一聲:陛下! 婉兒忙捂住他的嘴,宮人們也低聲笑話他道:這才剛開始呢,咱們不能急,急了就要掉價了。 說完那一眾人便跑了出去,方啼霜在這宮里的親人就曹四郎一個,因此猛虎堂這一眾宮人便都臨時充當起了他的娘家人。 宮人們壯著膽子,先是和門外的裴野嘮了幾句家常,陛下應答如流,可屋里的這些宮人們卻仍是不肯開門放他進來。 猛虎堂的這一群宮人們,若論作詩寫文章,他們是決計比不過裴野的,可若論討錢耍無賴,他們卻是相當在行。 作為方啼霜的娘家人,猛虎堂里的宮人們很威風地享受了一把為難皇帝的樂趣,幾次扯住了要跑出去投懷送抱的方啼霜。 你們再要為難他,方啼霜又氣又急地說,一會兒都要鬧到半夜了。 他們鬧的這一出,還沒把裴野氣著,倒先把方啼霜氣壞了。 宮人們原本也是得了皇帝的授意,若不是裴野有言在先,就是再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為難皇帝。 外頭的裴野聽見里頭的動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猜也猜到是那沒耐性的小貓兒等不及了。 故而也不陪他們鬧了,遣著帶來的內侍們拿銀子堵住了宮人們的嘴,猛虎堂的宮人們頓時笑逐顏開,他們討著了彩頭,心滿意足,便將他們的小主子推出了門去。 方啼霜被他們推搡著跌進了裴野的懷里,他一抬頭,便叫那陛下晃了晃眼,裴野怔楞了片刻,才開口問:上馬? 我不要騎馬,方啼霜笑著說,我要騎陛下。 裴野也不惱,輕車熟路地蹲下身,而后拍了拍自己的背,方啼霜立時便往他背上一撲,勾住他的脖子,很小聲地在他耳邊說:我昨晚有點想你。 陛下的耳朵頓時便紅了半邊,也很輕地答:孤也想你。 他就像往常一樣,背著方啼霜,和他那一身笨重的婚服,慢緩緩地往正堂的方向走。 忽聽方啼霜又問:阿野,昨夜沒有我睡在你旁邊,你有沒有睡不著覺? 裴野并不隱瞞,誠然答道:你不在,孤失眠了一整夜。 方啼霜狡黠一笑,仿佛贏著了什么似的,很高興地把腦袋枕在他肩頭,他分明也一夜未眠,可卻很不誠實地對裴野說:我可睡得好好的。 裴野偏頭看了他一眼:真的? 當然啦,方啼霜拿腔拿調的,很得意地在他下頜線上吻了一口,你看你,都是這樣大的皇帝了,怎么還這樣粘人?沒了我就不行,小孩子似的。 陛下沒拆穿他,只是笑著說道:是,孤沒你不行。 方啼霜很喜歡看裴野依賴他的樣子,他心里很依賴裴野,便也希望自己也能是陛下的倚仗。 正殿里,堂上坐著的是裴野的老師崔山鳴與方啼霜的先生江言禪。 崔山鳴生的很威嚴,滿頭銀發,往那兒一坐,活像是一小座雪山。 方啼霜看見這樣嚴肅的一個人,心里不免就有些緊張,好在陛下似乎已經事先同他們通過氣了,崔山鳴一開始也覺得裴野簡直是離經叛道,很不能明白他,可后來在他軟磨硬泡下,他還是來了。 崔山鳴并沒有為難他們,反而還與江言禪一道說了祝詞。 行過交拜之禮后,兩人便牽著手回了寢殿。 寢殿內張燈結彩的,四處都是喜字紅綢,紅燭燈花微微搖曳著,二人坐在床榻邊上,一邊笑著一邊飲下了合衾酒。 床榻上鋪了滿滿一層的干果,方啼霜看著眼饞,便隨手從床上摸了顆桂圓剝著吃,末了還又再剝了一顆,塞進了裴野嘴里。 陛下起身,吹滅了幾盞紅燭,殿內頓時變的昏暗起來,回頭再看床邊那兩張龍鳳喜燭,橘金色的燭光微微晃動著,映在方啼霜的臉上,燙的裴野的心忽地一跳。 兩人很自然地對上了目光,方啼霜的眼睛一彎,半帶調戲道:娘子,過來給你郎君捏捏腿唄。 裴野笑著走過去,往他腦袋上搓了一把:好啊,是誰方才背你走了一路?你不給孤捏腿便算了,還敢嘴貧! 陛下脫了靴子,將半邊腿往他身上一架,支使道:快點,給你郎君捏捏腿。 好啊,方啼霜面上笑得很好看,手上卻使了狠勁,在他大腿上狠狠地擰了一把,舒服么? 裴野吃了疼,也不肯把腿收回來,又借勢往他身上一壓:舒服極了,你再來啊。 那膏藥抹到一半,方啼霜才忽然記起來,先前裴野答應過他,要讓他一回的事。 上回咱們說好的,方啼霜不太高興地踢了他一腳,下回讓我在上頭,你忘啦?不許和我耍無賴。 裴野卻笑了笑,手上動作不停:孤沒忘呢,一會兒就讓你,乖。 過了一會兒,方啼霜就發現自己受騙上當了,他和裴野所說的在上頭,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這一次下來,方啼霜的腿都軟了,人也累極了,說什么也不肯再動了,偏那撒謊騙人的陛下卻將他翻下去,又要了一回。 夜半時分。 方啼霜嘀嘀咕咕地說自己睡不著覺,裴野便將他攔腰抱起,帶他去露臺上看星星。 兩人并排躺在當初那兩條躺椅上,聽著那忽遠忽近的蟬鳴鼓噪,抬眼望著那漆黑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子。 裴野手里剝著葡萄,剝好了便偏頭喂到方啼霜嘴里,方啼霜一口一個,吃的很高興。 平日里他其實也不難伺候,生了氣給喂點吃的便能哄好,可就是在床上的脾氣可大,弄疼了要哭,舒坦里也要哭,事后還要哼哼唧唧地咬人。 裴野湊過去,吻了吻他哭腫的眼: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咱倆剛認識那會兒,也一起躺在這兒,你把孤的冰鎮葡萄全吃光了。 哪有全吃光,方啼霜狡辯道,明明還給你留了一顆。 裴野笑了笑:是還給留了一顆,孤記錯了那時候你才多小,才剛換乳牙,吐了一地血,哭著說自己就要死了。 他一說起這事,方啼霜便又想起寒瓜籽那事,那一股委屈氣頓時又涌了上來,這仇他能記一輩子:那時候你這人人品就很不好,連貓都要騙,我就不該信你。 裴野兀自樂了一會兒,而后又湊過去,揉他的臉:不氣了,那都過去多久了。 方啼霜不太高興地哼了一聲。 你還記不記得,那會兒你在這兒,和孤說,我們是知己。 方啼霜本來都已經忘記了,可聽他說起,便又記起來了,那時候他仰望著裴野,覺得陛下就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后來好長一段時間里,他也都是這樣認為的。 什么知己,方啼霜氣惱地說,我才沒你這樣的知己,你是大騙子,是這世上最愛騙人的壞蛋。 可就算他是大騙子,大壞蛋,方啼霜也仍然還是那樣愛他。 裴野笑了笑,并不在意自己在他嘴里的身份是位大騙子。 過了一會兒,兩人又牽著手看起星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從前,偶爾又滿懷憧憬地說著以后。 夜風在輕柔地吹、枝葉在窸窣地響,星子在悠閑地閃、蟬聲在此起彼伏地飄。 時間過得那么快,又那么慢。 他們有無數的過去可以回憶,也還有無數的將來可以憧憬。 阿野,方啼霜面上帶著倦意,有些迷糊地偏頭,我們要天長地久地在一塊,好不好? 裴野笑著扣住他的手,很鄭重地答:好。 *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接下來就是番外啦。 放一下下本古耽預收,喜歡可以點個收藏喲~ 第九十六章 番外一:孤的龍尾巴呢? 成婚后第二日, 方啼霜沒能順利從床上爬起來,陛下也很慷慨地給他放了婚嫁, 這幾日都可以不用早起上課。 再一日,方啼霜終于兌現了自己的承諾他要早起和裴野一道去練劍。 可惜沒能堅持兩日,還沒等方啼霜的懶病發作,他就先把自己的手腕給扭傷了。 把右手扭傷之后,方啼霜干脆連飯都不肯自己吃了。 他的左手雖使不好筷子,可自己用個湯勺還是綽綽有余的, 然而只要有陛下在場,陪著他一塊吃飯,方啼霜便總要病病歪歪地往椅背上一靠,大爺似地一揣手:唉, 我這怎么吃飯??? 吃不了飯就別吃了, 裴野笑道, 慣得你一身嬌氣病。 方啼霜見他不僅不緊張自己, 還要在旁邊說風涼話,于是便惱羞成怒地往他衣袍下擺上踹了一腳:我是跟著你去練劍,這才扭傷的, 你不管我了? 裴野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因此只好被迫照顧這位脾氣很大的傷患。 只要方啼霜一張嘴, 陛下便往他嘴里夾菜,將他那張破嘴堵的嚴嚴實實。 陛下心里雖然是樂在其中的,可嘴上還要說他:孤也不是沒警醒過你,初學時要先使木劍,誰叫你急于求成, 非要搶孤那把劍玩, 現在得償所愿傷著了, 怪的了誰? 方啼霜聽見了,立時便要用沒傷著的那只手打他,理不直氣也壯地說:誰叫你那把破劍那樣重,一點也不趁手。 那日方啼霜不過才使了一日木劍,便覺得自己已經差不多學成了,纏著裴野要搶他那把很威風的真刀來玩,裴野拗不過他,便借他拿了拿。 可誰知他又非要學著陛下的樣子去劈小樹,最終枝條是砍了半截下來,可惜他的手腕也給扭傷了。 裴野舀了半勺雞湯,放在嘴邊吹了吹,這才送到他嘴里:那你手腕養好了之后,還和不和孤一道練劍了? 不練了,方啼霜很爽快地拒絕了,還是躺著睡覺好。 陛下不免有些失落,可他的回答也在裴野意料之中,頭天上午練劍時,方啼霜手上磨了個小水泡,一整天都在他耳邊嘰嘰歪歪地喊疼,撒嬌要他給吹吹。 裴野抱著他的手吹了半天,吹得都要斷氣了,方啼霜卻還是不滿意。 裴野很知道他這個人,這樣撒嬌耍賴,不為別的,其實就是犯懶了想半途而廢,可又礙于那日口若懸河的承諾,不好意思先開口說自己不想去罷了。 陛下便假意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第二日一大早,還是狠心地將他從床上捉了起來。 于是第二日上午,方啼霜就如愿以償地扭傷了手腕。 這些日子里他不能畫畫,每日都過的很無聊,便時常賴在裴野身邊折磨他,擾得他無心朝政,奏章上的正楷從眼前飄過,卻絲毫不往腦海里去。 只消他一抬頭,滿眼便只剩下了方啼霜那張明晃晃的臉,一顰一笑,都能扯動他的心弦。 那幾日陛下很深地明白了那位為討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的幽王,什么從此君王不早朝,什么紂惑妲己賢人死,若將那些美人的臉換成方啼霜的,他恐怕也一樣會被迷的心甘情愿。 眼前的美人無罪,裴野只恨自己不夠自持穩重,因此與他糾纏了幾日,便差人去宮外,給他搜羅了一大堆話本,怎樣獵奇的都有,終于將他給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