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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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便有些抱歉地看向了十二公主:雙兒這會想是不太舒服,菡睿還是去尋旁人玩吧。 裴菡睿有些不大服氣,悶聲道:我瞧它方才分明還好好的,這一看就是裝的,它不想和本公主玩,它是只壞貓! 一旁的懷親王見狀便打了個圓場:菡睿,來這么久了,怎么也不到你八皇兄這兒來逛逛,盡知道和你圣人說話快過來,皇兄帶你去射粉團玩。 裴菡睿不太高興地瞪了那小貓兒一眼,然后扭頭便跑到懷親王那兒去了。 小貓兒終于松了一口氣,然后賴在皇帝懷里琢磨起了曹四郎的事兒。 這大庭廣眾之下,太后自然是不會對曹四郎做什么的,可回去之后呢,清寧宮的宮門一閉,誰知道他阿兄還有沒有命在? 他想了又想,才終于抬起爪子輕輕拍了拍皇帝的手背。 今日這樣熱鬧,上前來給裴野敬酒敬茶的人絡繹不絕,端午賀詞小貓兒在他懷里聽得都快會背了,好容易熬到沒什么人了,皇帝這才得空低頭看了看他。 怎么了? 方啼霜朝他眨了眨眼,然后抬爪偷偷指了指侍立在太后跟前的曹四郎:喵嗚~ 裴野頓時明白了他的心思,他知道這小貓兒在擔心什么,可曹鳴鶴對他來說,其實與其他宮人并無二致,他甚至還曾經是太后的人。 皇帝并不在乎他的下場與去處,太后想要如何處置他便如何處置,他懶得多費口舌去保下一個對自己無用的人。 你想讓孤保下他?裴野低聲問。 小貓兒立即點了點頭:喵! 裴野卻很冷淡地,低頭在他耳邊說:可孤并沒有保他的理由,太后都開口了,孤要是連個內官都不肯給,豈不是顯得孤太小氣了? 方啼霜一撇嘴,有些傷心于裴野的冷漠,雖然他說的很對,小貓兒有時和他在一塊久了,會忘了他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裴野從不會去做那些他覺得很多余的事,曹四郎繼續留在大明宮,實際上也并不會給他帶來什么好處,他若是想要讓皇帝救下阿兄,就得給他一個非救不可的理由。 可他忖了又忖,腦子比身上的毛還白,而且就算能想出一個絕妙的理由,他也沒法開口說。 小貓兒忽然便露出了一張頗為沮喪的貓臉來,阿兄的重要之處都只是相對與他來說的,而對于裴野來說,可以侍奉他的人多的是,曹四郎于他而言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你瞧瞧,孤一不順著你的意,你就把一張臉拉得老長,好像孤欠了你什么似的。 小貓兒哼哼唧唧地叫了一聲,裴野又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要救他,因為他是你阿兄,是不是? 方啼霜這會兒也不裝了,也學他一樣小聲地說:喵~對。 有求于孤的時候才肯說實話,裴野忽然很淺地一笑,罷了,一會兒結束后孤替你把他要回來。 小貓兒立刻便笑逐顏開,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憨笑著拿腦袋在裴野懷里蹭了蹭,然后很諂媚地對他叫了聲:喵嗚喵嗚!你最好啦! 先別急著高興,這回算你欠孤的,往后還是要還的。 他沒說究竟要怎么還,小貓兒又沒心沒肺的,認為現下能把阿兄救回來就好,其他和以后的事都很無關緊要。 于是他搖頭晃腦地用臉蹭了蹭裴野的手,然后輕輕松松地躺在皇帝懷里等水果吃了。 第五十三章 肚子里要長瓜苗了。 方啼霜直到這會兒才有心思去觀那龍舟賽, 雖然這場龍舟競渡似乎已是最后一場了。 小貓兒一眼就相中了一艘船頭豎著黃旗的龍舟,然后也不管那上頭的是誰, 相中的那艘龍舟是趕在其余的龍舟前,還是落后于眾龍舟,他都很興奮地隨著鑼鼓聲一道喵喵喵地給下頭吶喊助威。 等下頭第一艘龍舟越了線,小貓直接就跳到了桌案上,與有榮焉地高舉著貓爪子。 戚椿燁瞧著那小貓兒的背影,臉上不由自主也露出了喜氣洋洋的笑意:圣人, 奴婢看今日勝的最多的就是咱們蘇將軍領著的那隊了,這不正說明了,咱們這些伴著陛下您的,也都沾染上龍氣了嗎? 裴野平日里并不愛聽這些奉承話, 但今日見小貓兒這樣活潑, 他看著心情也很好, 因此聽著這話也感覺格外順心。 行了, 好沒規矩,裴野只手將那小貓兒從桌上撈了下來,杵在桌上像什么話? 方啼霜心頭沒了煩惱, 自然整只貓兒都暢快多了, 裴野既答應了他, 那當然是會說的做到的,于是他憨笑了幾聲,雙足立起來就要去蹭皇帝的臉。 裴野稍往后一避,面上很嫌棄道:你做什么? 小貓兒只當他是口是心非,因此鍥而不舍地用自己那腮幫子貼在他面頰上搓了搓, 很熱切地表達著自己對他的感激之情。 第二回 裴野倒沒有躲, 任由那小貓咪在他臉上蹭了蹭, 而且看上去并不像是真不喜歡的樣子。 不多時,宮人們忽然抬了一筐一筐的瓜果上前,領頭那公公滿臉堆笑道:陛下,這是井水鎮過的寒瓜,吃來甜脆可口、清熱宜人,最是解暑啦各位貴主兒也請慢用。 那內宦語畢,竹筐里那一顆顆滾圓的寒瓜便陸續被擺上了食案。 皇帝面前那顆寒瓜乃是精挑細選過的,無論是品相還是成熟度,都屬上佳。 小貓兒怔怔地與那顆碧玉般的大寒瓜大眼瞪小眼了一會,這樣新奇的瓜果,他別說是從未見過,就是聽也沒聽說過的。 待那侍者一刀下去,將那顆大綠瓜開膛破肚,小貓兒沒忍住吁了一聲,他從未想到這世上竟還有這樣漂亮的大果子。 只見那寒瓜被對半剖開后,頓時便露出了內里淺綠的皮與鮮紅色的瓜瓤,小貓兒覺得那就像是在碧玉里裹了一大顆紅瑪瑙,陽光下晶瑩剔透地閃著水光。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顆瑪瑙里還鑲了些黑色的大芝麻,實在是很敗風景。 再等那切好的寒瓜被端上前時,方啼霜立即便聞見了一股很清新的果香,他的口水幾乎是頓時就下來了。 裴野瞧這小貍奴面上一副大開眼界的模樣,便覺得有幾分好笑,又見他饞得慌,故而便先撿了塊小些的放盤子里給他啃。 有美食在前,小貓兒很快便把那點微乎其微的矜持全然拋在了腦后,撲上前對著那紅瓤就是一通亂啃,直啃得一臉干干凈凈的純白貓毛都染上了一層粉紅的水漬。 裴野一面慢條斯理地用著那切成小塊的寒瓜,一面有些驚奇地看著那只小貓兒。 只見他仿佛與那顆寒瓜有仇似的,吭哧吭哧像只小豬在刨瓜,連那瓜籽也不見他往外吐。 等那紅色的瓜瓤全吃完了,眼見小貓兒要連那皮都給囫圇吃了,內宦們忙呼著使不得,然后上前將那瓜皮給奪了下來。 裴野看了眼那只把貓臉與貓爪都給吃臟了的大花貓,忽然一本正經地問他:那瓜籽呢,你也一并給吃了? 方啼霜見他突然嚴肅了起來,心里有些害怕地點了點頭。他心里自有一套道理,認為凡是能被端上桌的,便沒有不能吃的。 從前他第一回 吃粽子的時候,要不是阿兄阿姊們攔著,他能把那粽葉也嚼吧嚼吧吞了,因此并不覺得把那寒瓜的種子也給咽了有什么的。 可他一聽裴野忽然用這種語氣說話,他便覺得自己很可能又犯了什么大錯。 皇帝緊接著便用那種略帶憐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很嚴肅地說:吃了寒瓜籽,肚子里可是要長瓜苗的。 喵?小貓兒頓時感覺天都要塌了,他畢竟年紀還小,裴野一咋唬,他就信以為真了。 方啼霜旋即又看向了裴野身側的戚椿燁,而后再瞧了瞧后頭的貓舍眾人,他們當然是沒一個敢違逆皇帝的意思的,于是便也隨他一道露出了幾分悲傷神色。 完了,他完了。 肚子里長瓜苗那將來這瓜苗長大了,豈不是要將他的肚子給頂破?他才活了八年多,怎么突然就要命不久矣了! 皇帝一開始是意在唬他少吃些性涼的寒瓜,沒料到會在他面上瞧見這種表情,于是干脆也不解釋了,打算看看這小貓兒接下來要怎么做。 只見他剩下的瓜也不肯再吃了,神色無比哀傷地往裴野懷里一倒,把那一臉的果汁蹭了皇帝一身。 裴野因覺得小貓兒這模樣有趣,故而也沒就他把自己這一身華服弄臟的事責怪他。 怎么不吃了?裴野假好心地詢問他,再吃一片吧,這么甜呢。 小貓兒哪里還有心情再吃,愁眉苦臉地翻過身,趴在皇帝腿上就不動了。 * 皇帝人忙事多,唬完小貓兒,轉頭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又因見這小貓似乎與尋常的模樣也并無二致,故而也沒將這茬放在心上。 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不過隨口胡謅的一句話,可把這傻小貓兒給騙慘了。 方啼霜連裴野是怎么將他阿兄討回來的,都沒仔細去聽,只記得太后似乎被氣得夠嗆。 他親愛的阿兄是被救回來了,可他竟然就快要完了也不知如果他真被那瓜苗頂破了肚子,還能不能再活了。 自打回大明宮后,小貓兒是一口水也沒敢喝,可這夏日里就算是不出去曬太陽,待在屋里也悶得慌。 小貓兒被暑氣蒸了一會兒便就受不了了,渴得嘴里都泛起了白沫,幾次想爬過去喝水,卻又都堪堪忍住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瓜籽在他肚里發了芽的情景,覺得眼下只要渴死了那瓜苗,就活了他自己了。 午后宮人們砸了些碎冰鎮葡萄,而后又抬了整塊的冰磚上來,擺在裴野桌案邊上,隔著那冰磚給皇帝煽涼風。 小貓兒靠近大樹好乘涼,于是也叼了自己的團蒲過來,窩在那大冰磚旁休息,身上好歹是涼爽了些,那渴意是一點兒也沒減輕。 小貓兒扭頭看著那塊大冰磚,忽然間便福至心靈他要是舔了那冰塊,不就又能消暑解渴,還能不叫那瓜籽發芽嗎? 方啼霜想起冬日里白雪皚皚的時候,地上連一根綠芽也不見,這不正說明了種子很怕冷嗎?若他舔了冰塊,說不定那寒瓜種子不僅不會發芽,還能將它給凍死呢! 小貓兒說干就干,見沒人注意到他,他先是偷偷地將腦袋探了過去,然后悄咪咪地伸長了舌頭,做壞事一樣在那塊大冰磚上舔了一口。 誰料就是這么一小口,小貓兒的舌頭就黏在冰上拔不下來了。 他驚慌失措地一抬腦袋,很不明白這死了的冰塊怎么還能咬人呢? 這會兒他是進退兩難,再進一步,怕舌頭黏得更死了,再退一步,怕自己就此失去了這個舌頭。 裴野聽見身旁侍者的驚呼,這才低頭看了下來,不僅不出手搭救他,還要在旁邊笑著說風涼話:你怎么這么不挑,什么都饞,什么都吃? 小貓兒有些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含含糊糊地嚷嚷著。 裴野笑完他,倒是端了一盞不冷不燙的茶水來,然后徐徐倒在了那小貓舌頭與冰磚的連接處,沒一會兒就把小貓兒的舌頭給解救了下來。 皇帝瞧那小貓兒的臉上先是解脫的欣喜,而后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驟然一縮,整只貓瞬時便就生無可戀了。 怎么了,舌頭凍疼了嗎?裴野問。 小貓兒悲傷地搖了搖腦袋,方才裴野用茶水解救他的舌頭的時候,他沒忍住喝了點。 運氣不好的話,只怕肚子里的瓜籽今日就要發芽長苗了! 這可怎么辦?他還沒活夠呢,好吃的也都還沒吃夠 小貓兒就這么繼續苦熬到了夜里,用哺食的時候,婉兒發現今日給方啼霜準備的那碗水他連一滴也沒動過,就連哺食用的也比平日里少了許多。 她擔心小貓兒是害了什么病,于是忙去捉了那試圖以打盹來抑制口渴的貍奴,隨她一道前去面圣。 入夏了胃口不佳,膳食用的少了也情有可原,可怎么這一大碗水,主子一點也沒用呢?婉兒憂心忡忡地說,而且今日從興慶宮回來之后,主子便一直是一副一蹶不振的樣子,奴婢心想,可別是暈車或是中了暑。 她這么一說,裴野也重視起來了,忙吩咐了宮人去請秦太醫過來。 秦太醫三天兩頭地往貓舍里跑,都快成了小貓兒的御用太醫了,輕車熟路地繞了小路趕過來,沒一會兒就到了御前。 秦太醫先是讓小貓兒躺倒在坐塌上,然后按了按他的肚子,又替他做了一回例行檢查,倒沒查出什么大毛病來。 貓主子并無大礙,只是瞧上去有些缺水的跡象,多給它喂些水下去,想必胃口自然就好了。 婉兒聞言,忙端了一碗水來,眼看那碗水都要抵在小貓兒的唇邊了,不料他卻拼死了也不肯喝,沒人知道這小貓兒怎么忽然對水就有了心理障礙了。 婉兒見狀忙勸道:這水是才從井里打上來的,是很干凈的,主子就用些吧。 小貓兒還是死死閉著唇,一滴水也不肯沾。 秦太醫的臉色稍稍變了變,轉身對皇帝說:陛下,貓犬若是怕水以至于不肯喝水,很可能是患上了癟咬癥,倘若真是只怕是只有不到十日了??韶堉髯佣拣B在宮里,平日里也不與其他貍奴犬兒打鬧,怎么會患上這樣的病呢? 裴野對貓狗并沒有什么研究,這種病癥他是聞所未聞,但那句只剩十日顯然是驚到他了。 這么嚴重嗎? 秦太醫雖然在治貓治狗上有所研究,但他被召進宮做太醫到底還是為了醫人治人,醫治過的動物也不過就是這小貓兒與那清寧宮的犬爺,以及南御園的那些奇珍異獸,對這個似乎只存在于偏門醫書上的病癥并沒有實際的了解。 卑職也不敢確定,這病在貍奴身上很罕見 秦說完又半逗貓似的地鬧著那小貓兒動了動,見他除了不愿喝水之外并沒有任何異樣,他便又仔細忖了忖。 小貓兒本來就快渴死了,偏那婉兒還端著那么老大一碗水在他前面晃,他眼里只有那碗水,至于秦和裴在說什么,他是一句也沒去聽。 秦太醫最后又說:應該不會是癟咬癥,若主子還是不肯喝水,一會兒可以煮些粥湯一類的吃食,哄它吃了也好。 裴野稍一點頭,偏頭吩咐宮人道:讓小廚房煮些綠豆粥過來,煮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