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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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面容一律生的都很清秀,膚色從銅色到白皙,五官從精致到柔和,漂亮得各有千秋。 太后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他想。 被從頭到腳打量著的曹四郎在袖下暗暗緊了緊拳頭,幾乎要將自己的掌心掐出血痕。 他一耳便聽見了那可恨的貓叫聲,知道他的殺弟仇貓就在這里,和他同處一堂,可他的面上卻波瀾不動。 楊公公的教導他聽在耳邊,記在心里 想要報仇的話,他必須得先學會忍。 第二十四章 (倒v開始) 完了,完了! 裴野很順手地揉搓著方啼霜腦袋頂上蓬松的毛發, 而后淡聲道:太后的心意,孤心領了, 只是這御前畢竟不過方寸之地,人多了也擠得慌,這些內官小子,不如還是留著給太后自己用罷。 楊松源忙堆出一張笑臉說:不過是幾個小孩兒罷了,哪里占得了多大的地方?陛下若是嫌擠,不如只挑兩個試試, 說不定能撿著個趁手的。 裴野不言語,面上似乎有幾分猶豫。 陛下,楊松源見狀便繼續勸說道,陛下, 太后常與奴婢說, 六郎年紀漸長, 只可惜后位空懸, 可憐六郎也無一體己人陪在身邊,怪是孤獨的,故而也是一早便要奴婢去挑些年紀與陛下相仿的同齡人, 等陛下閑下來時, 好歹能略解幾個悶。 他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 裴野若是還不接受,那便說不過去了,怎么說太后一片愛子情切之心,皇帝也是不敢辜負的。 裴野神色微動,說是挑人, 其實那座上的少年人都未細看, 只是抬手隨便指了兩位順眼的留下。 楊松源隨即便扭頭朝那兩人笑了笑:愣著做什么, 還不快上前來謝過圣人? 那兩名小宦官聞聲而動,這其中一人便是方啼霜心心念念著的阿兄。 只是那曹四郎并不拿正眼瞧他,方啼霜心里雖然知道他的復雜心情,但是被一向寵他的阿兄這樣對待,他還是忍不住會感到難過。 但那幾分難過情緒轉瞬即逝,很快便被曹四郎順利留在裴野身邊伺候的喜悅給取代了。 方啼霜心想,阿兄在皇帝跟前伺候,他也在皇帝跟前伺候,這樣以后他與阿兄見面的機會只會比從前要多得多。 而且下回他若是再變成人,要和曹四郎坦白相見也更容易些,至少不必再冒著犯夜禁的風險跑出大明宮去。 沒人知道那小貓兒心里的考量,曹四郎與身旁那十二三歲模樣的小宦官緩步走到裴野跟前,而后一道拜在堂下。 小貓兒難得這么近地瞧見親人,不禁激動地直勾尾巴,喉嚨里也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響。 做什么,裴野很煞風景地問,你和他們有仇? 方啼霜: 他那分明是興奮、高興著呢! 那堂下二人早就被楊松源親自調|教過了,無論那堂上貴人的目光在不在他們身上,他們二人也只管按規矩來。 奴婢鳴鶴。 奴婢楓靈。 叩謝陛下圣恩。 裴野偏頭示意戚椿燁:椿燁,把人帶下去吧,你來安排。 是。戚椿燁領過旨,而后便領走了那兩人。 而皇帝懷中那小貓兒的目光還依依不舍地黏在曹四郎的身上,直到他走沒影了,方啼霜才悻悻收回了視線。 堂下侍立著的楊松源也俯身作辭道:陛下,人既已送到了,那剩下的這些內官小子,便由奴婢帶回去,也順道向太后交一交差。 裴野稍一點頭,又看在他是太后身邊人的面子上,到底多給了一句:公公慢走。 楊松源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卑躬屈膝地帶著那余下三人退出去了。 等人都走光了,裴野的目光才又重新回到那小貓兒身上,他微微低頭,在方啼霜耳邊輕聲問:你認識那叫鳴鶴的小孩兒? 方啼霜頓時呆住了,心說裴野這人察言觀色觀人的色便算了,怎么連他一只小貓兒也不放過?這也太嚇唬人了吧? 他不知該如何應對,于是干脆開始裝傻充愣,假裝自己聽不懂人話,緊接著便露出了一張迷茫的貓臉,很刻意地去梳理自己爪子上的毛去了。 裴野也就是隨口一問,他可沒功夫真去試探這小貓兒心里到底再想什么,將小貓兒放下地之后,裴野便召了一內宦來,要他上前替自己研墨。 方啼霜無事可干,可也不敢離皇帝太遠,于是只好在那桌案底下鉆來鉆去,自顧自解悶去了。 可當他路過那筆架邊上的時候,方啼霜粉嫩的貓鼻子忽的微微一動,他悄咪咪地往那處嗅了嗅,而后目光便停在了那筆架邊的一小盆綠植上。 那氣味和裴野上回給他聞嗅過的香囊很像,只不過要論起來,還是這盆新鮮的聞起來要更好一些。 方啼霜人生中還是頭一遭生出這么想吃草的欲望,盡管他心里在不斷地說服自己那可是草,還是皇帝養的草,指不定有多名貴 可口水還是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了下來。 方啼霜悄咪咪地一跳,把兩只前爪搭在桌案邊上,然后對著那小盆栽很陶醉地聞嗅,喉嚨里還下意識地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響。 可他一抬眼,便對上了裴野的目光,小貓兒嚇了一跳,很做賊心虛地貓了下去,假裝方才那一舉動只是個意外。 喵嗚~方啼霜在桌底下弱弱地咕噥了一聲。 他就是聞一聞,絕沒有什么想吃的意思! 可吃不到那葉子,方啼霜心里可癢癢,腦子里鬧了好一會兒的天人交戰,小貓兒才總算是下定了決心:他就偷吃那么一小片,反正葉子總還會重新長出來的,他這也算不得是闖禍。 不過那小盆栽就長在裴野眼皮子底下,他要背著他偷吃,實在是很難。 但方啼霜只要是為了一口吃的,那慫包脾氣、怕人的個性,都是可以暫時先拋到腦后的,如若他今日不吃上這一口,他是一晚上都別想睡了。 原本方啼霜心里是想著,裴野用了早膳吃了茶,便總會有要解手的時候,到時候只消裴野一離開,他就嘿嘿。 就偷咬上那么一片,絕不貪心,他可是一只有原則有底線的好貓兒! 然而裴野一專注看起那奏折文章,竟是半點也不肯挪窩的,小貓兒自己都去解了兩次手,那皇帝竟然還不肯挪動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方啼霜盼星星盼月亮,才終于盼著了皇帝要去解手的時候。 小貓兒一下子興奮了起來,只待那皇帝一走,他便就跳上桌去,偷上一片葉子吃。 不料裴野臨走時腳下一頓,又轉頭吩咐了那內宦一句:看緊了那小貓兒,別讓他跳上桌案,把臟爪子往奏折上踩。 是,陛下。那內宦立刻小跑去,將方啼霜從地上抱了起來。 方啼霜在他懷中,眼睜睜看著桌上那盆嬌翠欲滴的小盆栽,心碎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等裴野回來的時候,那頭才安頓好那兩位小內官的戚椿燁也回來了,他取來一塊綢帕,恭謹地呈給皇帝。 裴野接過來,然后慢條斯理地擦去了指尖殘留的水珠。 隨即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內侍懷里、一臉生無可戀的小貓兒身上:它似乎不太喜歡你,把它放下吧。 內宦聽后一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處惹得那貓主子不喜歡了,但皇帝說什么便是什么,他也不敢反駁,只得恭恭謹謹地將那小貓兒放下地。 戚椿燁回來了,他就不必再在裴野身側伺候了,只很乖順地退到堂下候著。 方啼霜仰頭看了眼那誘人的小盆栽,心里很不甘心,他今日還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吃到那片葉子了! 眼看這裴野又在桌案前落了座,方啼霜則溜達過去,蹲在桌案底下籌劃了半天,緊接著便開始躍躍欲試地在那盆栽邊上逛來晃去。 等裴野放下筆,開始讀書時,方啼霜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小盆栽跳將起來,但是因為太過緊張,只有前爪的rou墊碰到了那香噴噴的小葉片。 那葉片晃動了一下,并沒有被他拽下來。 但方啼霜絲毫也不氣餒,依然繼續在為吃到那片漂亮葉子而奮斗。 小貓兒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此舉已經打攪了座上人讀書的興致,被打攪的裴野越過浸染著墨香的紙頁,用余光睨著那頑皮的小貍奴。 也不知它是犯的什么毛病,時不時便跳將起來,一會兒打一下那小盆栽的綠葉,一會兒摸一下那瓷制花盆,動作還貓貓祟祟的,自以為耍得很隱蔽。 裴野目光一動,忽地放下那架起的書卷,方啼霜嚇了一跳,忙往桌下一縮,兩只貓前爪還不及收,就搭在那桌沿上,實在是很顧頭不顧腚的藏法。 那少年人勾了勾嘴角,很淺但是很不自覺地笑了。 椿燁,裴野道,把它抱上來吧,省得它在桌底下搗鬼。 戚椿燁很快便又將那貓主子抱到了桌上,上了桌,方啼霜果然就安分多了。 只是他那份饞心未死,這一上桌,便愈發饞得不可開交了,眼看那令人垂涎欲滴的小綠植就在近前,他不咬一口那豈不是辜負了人家? 白長這么老大,若是孤芳自賞沒貓來吃,那也太可惜啦。 于是方啼霜趁著裴野不注意,開始一點一點地往那邊挪。 不過其實他這動作實在很明顯,別說是裴野,就是離遠些的戚椿燁都看的一清二楚,只是皇帝都還沒說話呢,戚椿燁當然也就看破不說破,就當是瞎了眼沒看見。 于是便任由方啼霜這么一路打滾舔毛,硬生生蹭到了那小盆栽邊上,然后他側著身子擋住了裴野的視線,對著那小葉子便是一口。 不同于其他食物的口感,這盆栽似乎對于小貓兒有著特別的吸引力,方啼霜原本還想著,只咬一片就適可而止,可誰曾想這吃了一片,反倒更上頭了。 故而他又如法炮制,簡直要沒完沒了了。 那座上的皇帝明明什么都看在眼里,可偏生又故意不去阻止,任由那小貓兒在那自以為沒人發現地亂啃葉子。 等到方啼霜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顆小盆栽已經很不幸地禿了頂。 方啼霜: 完了,完了! 那芙蓉園中那么多奇花異草,也不見得裴野把哪株搬到桌案上來養,偏這一小盆讓他給擱桌上了。 這該不會是什么全天下僅此一株的寶貝仙草吧?要不然怎么會如此好吃呸,他不會就因為這一念之差、一時嘴饞,讓這寶貝仙草從此在天底下絕跡了吧? 方啼霜悄咪咪地回頭覷了眼裴野的神色,只見那皇帝已然是放下了書卷,以端詳的姿態開始打量他。 小貓兒立刻回頭,繼續掩耳盜鈴地用身子遮擋著那株被啃禿了的小盆栽。 哇!他今天一定是要完蛋啦! 第二十五章 欺負小貓兒算什么本事? 裴野好整以暇地端詳著眼前的這只小貓兒, 似乎是要等著看他會如何應對。 但那小貍奴想是慌了神,呆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動, 像是怕傻了。 皇帝很光明正大地觀望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既取樂也樂夠了,于是便偏頭吩咐那堂下侍立的內宦道:再去外頭取幾盆薄荷來。 那內宦應了聲,即刻退出去,不到一會兒便又端了兩小盆薄荷草來。 緊接著,才剛方啼霜百般遮掩著的那盤禿了的盆栽則被隨意地撤了下去。 小貓兒看看面前那嶄新的兩盆美食, 又看了看身后的裴野,很迷茫地喵了一聲。 吃吧,裴野看上去很溫柔地說,外頭還有的是。 方啼霜短短這一小會兒卻經歷過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無語之外, 還很懷疑裴野是故意把這什么薄荷草擺在這兒要看他出洋相的。 欺負人就算了, 欺負小貓兒算什么本事? 方啼霜脾氣莫名就上來了, 背過身跳下桌去,他雖然讀書不多,但也知道骨氣二字是怎么寫的, 反正他是寧死也再不吃那臭皇帝的薄荷草了! 他剛落地沒多久, 便聽一個內官小步上前道:圣人, 中郎將蘇靖蘇將軍求見。 請進來。 殿外那中郎將得了旨意,便跨步入內,行至堂下時,對著座上的人單膝落地行了個常禮:陛下萬安。 免禮,裴野稍一抬眼, 查到了? 不必皇帝開口, 戚椿燁便很明白事地屏退了那些內侍宦者。 等人退干凈了, 那蘇靖才收了禮,站起身后,話音里仍有幾分遲疑:那衣裳是五年前的舊衣,巧士冠也用的很舊了,靴子倒是去歲才發的,但宮里領了這新靴子的內宦人數太多,若要一一排查,恐怕要花費很多人力與時間。 無妨,裴野淡聲道,將軍只管查下去,幾時查到人,便幾時來告知孤,孤不著急。 是,蘇靖微微一頓,而后又道,還有陛下要卑職查的方啼霜這一名姓,卑職帶人翻遍了這宮中的花名冊,并未發現此號人物,只是 驟然被喊到名姓的小貓兒尾巴一緊,心跳變得飛快。 只是什么?裴野問。 卑職怕有遺漏,又翻了已故宮人的那冊花名,不曾想才翻到最新的那一本,便在里頭瞧見了方啼霜這個名字,此人時年八歲,去歲秋末進宮,說是偷瞧了一眼那閹刑的過程,便給嚇死了。 裴野面上波瀾不動:八歲是能對得上。 蘇靖繼續道:卑職又問了幾個曾經見過他的人,都說這小孩兒生的五官靈巧,肌膚瓷白,很是漂亮,最引人注意的便是他那雙又圓又亮的杏眼,見過了便忘不掉。 再有的人說,那小郎君并非是給嚇死的,只是給嚇暈了,又叫從天而降的雙兒主子一腳踩在心窩上,這才要了他的命。 他話音剛落,裴野的目光便落在了那背對著他窩在團蒲上的小貓兒身上。 方啼霜頓時如芒在背,還偏要假裝自己聽不懂人話的樣子,懶懶散散地窩在那梳理自己的毛發,直到裴野收回了目光,方啼霜才發現自己的舌頭都麻了。 人死了,裴野漫不經心地問,那尸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