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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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啼霜下意識湊上去嗅了嗅,立刻便聞到了一股清涼的氣味,這只貓的身體似乎很熱衷于聞嗅這種味道,方啼霜一下便提起了精神,心里有種莫名的興奮。 緊接著,裴野逗狗似的,緩緩地將那只香囊移開了些,方啼霜便像是受了什么蠱惑一般,情不自禁地跟著那香囊走去。 等他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的時候,裴野已經將那只香囊收起來了。 那是什么東西?方啼霜有些迷茫地想。 方才這么鬧騰了一番,裴野竟然也沒生氣,這實在很不尋常,事情一定有古怪! 可方啼霜卻也想不通,就他這么一只小貓兒,身上難道還會有什么值得裴野覬覦、利用的東西嗎? 鑒于宮人們平時對他的反應,方啼霜認為現在自己應該算得上是一只相貌頗佳的吉祥物,按照人類的審美,大概還是稱得上可愛二字的。 所以裴野這是貪圖他的美貌?這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些他看起來不僅分明對自己沒什么興趣,而且之前看他的時候還總是一副略帶嫌惡的冷淡神色。 還沒等他想明白呢,那戚公公便又將他抱上了桌,還是在原來那硯臺旁這怎么還沒完沒了呢? 他看起來像是能研墨的貓嗎?! 好在那皇帝并沒有故技重施的意圖,只是淡淡道:罷了。 裴野拿起筆擱架上的毛筆:椿燁,還是你來吧。 戚椿燁領旨上前,然后如往常一樣替皇帝奉筆研磨。 只掛了個虛名,實際什么也不會做的方啼霜: 所以到底讓他來這兒干嘛?特意讓他來丟貓現眼一下嗎? 這皇宮里也太沒貓權了! 他蹲在桌案上無事可做,但裴野沒開口,他也不敢動,于是只好悄悄地改換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始偷瞄裴野。 說實話,這位當朝天子,若論樣貌,可以說是一等一的好。 他那雙狹長的鳳目低垂,墨發丹唇、延頸秀項,再往下,便是那雙纖長又骨感的手指,第四指外有一處握筆繭,素白的宣紙上字跡端正,清晰明秀。 眉眼漂亮歸漂亮,但總給人一種很薄的錯覺,倒也不是那種易碎的薄,方啼霜總覺得他的目光像是匕首,像刀刃,輕易便能割斷人的咽喉。 似乎是覺察到方啼霜在觀察他,裴野微微抬眼看向他,方啼霜立馬便挪開了目光,然后悄沒生息地挪了挪身子,讓自己的尾巴對著裴野。 眼不見心不慌。 隨后他的思緒便飄到了旁側的戚公公身上,他心里有些奇怪,往常似乎都是那榮登德在御前侍奉,近來怎么都不見他的影子? 想是他犯了什么事兒,方啼霜心想,不管啦,反正和他沒關系,他自己的小日子現在都過得如履薄冰,哪里還有空再去思索其他人的榮辱興衰? 第十八章 !他怎么又變成人了? 外頭天漸暗了,方啼霜透過窗欞,瞧見此時屋外又飄起了小雪。 雖然早在人定之初,這大明宮中便點起了燈籠燭火,而皇帝所在的這間正堂里更是燈火通明,但方啼霜還是不由得打起了盹。 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又怕被裴野瞧見,覺得他玩忽職守,于是還避著裴野,悄悄用兩只爪子遮捂住了嘴巴。 卻不知那眼角冒出來的淚花還是出賣了他。 就在他行將入睡之際,裴野終于開口說話了,他看向侍立在一旁的戚公公,不緊不慢地說:椿燁,送它回去吧。 是。戚椿燁躬身上前,恭謹地將方啼霜抱了起來,然后又俯身退出去了。 等這一人一貓都離開之后,原來桌案邊上板著一張臉的裴野忽然一偏頭,竟也打了個哈欠。 他很少見地在這個時辰就犯了困。 裴野那里態度曖昧不明,戚椿燁也不敢怠慢了這只小貓主子,所以接送方啼霜的事,他也并不敢假手于人。 可他畢竟還急著要趕回去在御前伺候皇帝,于是腳下行得飛快,不一會兒便將方啼霜送回了貓舍之中。 方啼霜早就在路上被那冷風給吹清醒了,回到貓舍的時候他一眼便瞧見了蹲在院子里挖坑打算埋梨的澤歡。 他回來時心里就憋了一股氣,此時是又郁悶又心煩,恰巧臨走時澤歡還惹惱過他。 還說什么他都發成一塊白面饅頭了 方啼霜越想越氣,偏那澤歡還傻呵呵地迎上來道:雙兒主子,您可總算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卻見雪地里那團白色的影子忽然毫無征兆地跳將起來,唰一下便將他腰間的香囊打到了地上。 您這是做什么澤歡一頭霧水,然后下意識彎腰去撿那香囊。 趁著澤歡一彎腰,方啼霜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了他背上,緊接著迅速蹬起一腳就在他后腦勺上踩了一下。 澤歡立即哎呦地叫喚了一聲。 方啼霜跳到一邊,很兇地沖他叫道:嗷!你才像塊饅頭! 您這是報仇來了嗎?澤歡揉著后腦勺,被他這種兇狠的表情逗樂了,一時啼笑皆非道,不是吧,您這也太記仇了,我才剛就是和您開個小玩笑 他話音未落,雪地上那小貓團子便又惱怒地一爪子打掉了他手中抓著的香囊。 澤歡這回不敢再蹲下去撿了,他心里想笑,但面上還是裝出害怕的模樣哄那小貓兒,他低聲下氣地求饒道:好雙兒,都是奴婢的錯,您大貓有大量,就饒了奴婢吧,奴婢往后再也不敢對您不敬了。 方啼霜哼了一聲,然后耀武揚威地一仰頭,再次沖著他叫喚道:喵!還有呢? 奴婢才是白面饅頭,奴婢全家都是白面饅頭。 喵嗚~這還差不多。 方啼霜心情好了不少,勾著尾巴便心滿意足地鉆進了屋里去。 縮在貓窩里沒多久,方啼霜便沉沉睡去了。 他的睡眠一向很好,只要不是心里裝著事兒睡不著覺,沾枕就睡對他來說也并不是什么困難事,夜里若不是內急也很少醒。 但今夜他卻睡得并不太好,半夜里方啼霜迷迷糊糊聽見了忽遠忽近的打更聲,隱約聽見現在已到了子夜之交了。 方啼霜迷瞪著眼,睡意朦朧地翻了個身,旋即他便發現,自己竟然一下子就翻到了青磚地上。 好冷!方啼霜被這冰涼的地面凍地一激靈,緊接著他便迅速睜開了眼,然后一低頭,便瞧見了自己那清晰的五只指頭。 !他怎么又變成人了? 為什么還偏得是今天,他們才搬來這大明宮里的新貓舍,婉兒他們好像也沒將他仔細收藏起來的那套宮裝一并帶過來這可怎么是好? 而且他對這院新貓舍一點也不熟悉,就連照顧他的宦官們現下住在哪間屋子里都不清楚。 更何況這大明宮可不像是原來的貓舍,管理松散,這兒時時都有內衛巡夜,要是一個不小心被逮著了,他可就完了! 盡管這屋里還燃著炭盆,但他畢竟是突然失去一身暖烘烘的皮毛,方啼霜很快便被著屋里的冷空氣凍得瑟瑟發抖、牙關打顫。 方啼霜一回生二回熟,順勢便拽起貓窩里的小蓋毯,先給自己裹上了。 才剛給自己系上小毯子,方啼霜頭頂的耳朵尖便微微一動他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了很輕的腳步聲,聽那行動的韻律應該是婉兒。 方啼霜害怕極了,可那腳步聲已然是徑直朝著他這間屋子過來了,屋里并沒有多余的陳設,他連躲都無處可躲。 于是他只得迅速躲在了門邊,等婉兒一進來,方啼霜便迅速將門關上,然后朝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 你婉兒一臉驚恐,連話都說的有些結巴了,你是何人?又是怎么進進來的? 她端著一盞雁足燈,因為她的手臂在抖,那燈盞中的燈火也隨之搖曳起來。 燈火一閃一閃的,但她還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眼前的小男童衣不蔽體,渾身上下只裹了塊小蓋毯,這可憐的一塊布料僅能遮住他身上最要命的兩個部位,藕白的四肢都裸露在外,實在很不像樣。 婉兒也認得那塊小蓋毯,這是他們雙兒主子平日里最常用的那塊。 不過興許是因為這小童長得矮,而且長相稚幼,婉兒又整整比他高了半個腦袋,心里總覺得自己一腳就能把這小童給踢倒,所以雖然警惕,但她心里卻并不是特別恐懼。 她稍稍靜下心來之后,反而便沒那么怕了。 你把雙兒主子弄去哪了?婉兒悄悄和他拉開了距離,用余光往屋里瞄了一眼,沒能瞥見那小貓兒,她繼而便威脅眼前人道,你若是不說,我可要叫人了! 方啼霜一臉委屈,他說話時還帶著鼻音,明顯是稚氣未脫:婉兒jiejie,我就是雙兒啊 他怕婉兒不信,緊接著便又抖了抖頭發,把藏在黑發里的那對貓耳朵露給婉兒看:你瞧。 婉兒顯然被他露出來的一雙貓耳朵給驚到了,她語無倫次道:這你這定然是假的,你莫要騙我。 方啼霜于是又把尾巴掏出來給她看。 我真是雙兒,他撅了噘嘴,很委屈地澄清道,不信你摸摸。 婉兒有些害怕地伸出手探向他的腦袋,然后試探著碰了碰其中一只耳朵,很快她就發現,那貓耳朵的質感就像真的一樣! 方啼霜大概是被她碰的癢了,下意識便往回縮了縮。 緊接著婉兒又不可置信地伸出手,這回她輕輕扯了扯那只貓耳朵,但她很快便再次發現,方才那并不是自己的錯覺,這貓耳朵連著方啼霜的頭皮,怎么看也不像是造假。 婉兒:???! 妖妖怪啊唔她下意識地叫出聲來。 好在方啼霜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噓,求你了婉兒jiejie你別喊,我不是妖怪。 見婉兒沒有再喊的意思了,他才緩緩松開了手。 婉兒一抿唇,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可你怎么長貓耳朵? 唔方啼霜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于是只好可憐巴巴道,我就算是妖怪,那也是好心的妖怪。 婉兒jiejie你別害怕,我是雙兒啊,你是我在這宮里最好的朋友了你記不記得你上回還偷偷同我說,你這幾年沒再把月俸都寄回家里了,每月都留了一半縫在一件許久不穿的舊衣裳里,打算以后出宮了,就用這錢做點小買賣。 婉兒微微一愣,這事她可從沒和其他人提起過,只是某天忍不住偷偷和雙兒念叨了幾句,本來也不指望雙兒能聽懂,只是總藏在心里憋得慌難道眼前這人真是雙兒? 婉兒于是又問了他幾件只有她和雙兒一人一貓知道的事,可眼前這小孩竟都能答的上來。 她這才確信他真是他們的小貓主子雙兒。 可你現在這般婉兒遲疑道,你怎么會忽然變成人的模樣呢? 這事說來話長,方啼霜眼下都快要凍死了,哪里還有心情再向她解釋這事的起因經過? 方啼霜扯緊了身上那薄薄的蓋毯,嘴唇都在微微顫抖:我一會兒再和你解釋,婉兒jiejie,你快替我找身衣服吧,我就要被凍死了 婉兒這才想起來這一茬:之前雙兒主您藏起來的那套衣裳靴帽我都一并帶來了,替您鎖在箱子里了,我這就去取來。 方啼霜感激地看著她,話還沒出口,先側過腦袋去打了個噴嚏:謝哈啾,謝謝婉兒jiejie! 婉兒很快便將那套衣裳取來了,她將那盞雁足燈留在屋里,她自己先退了出去,等里頭的方啼霜換好了衣裳,她才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 微微搖曳的燈火映照下,那粉雕玉琢的小童就像是從年畫里走出來的娃娃,若不是他腦袋上戳著的那兩只貓耳太煞風景,婉兒幾乎都要看呆了。 雙兒主子,婉兒忍不住脫口道,您變成人可真好看。。 方啼霜心說自己本來就是人,但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而且他還有些不敢向婉兒坦白,畢竟怎么看都是自己霸占了這小貓兒的身體,他不知道婉兒知道后會怎么看自己。 我得去找個人,方啼霜沖她眨眨眼,婉兒jiejie,你能幫幫我嗎? 他心里始終還惦念著要去找曹四郎的事,下次在變成人還不知是什么時候,這回可不能再耽擱了。 第十九章 他可不想被人當做是妖怪關起來??! 這么晚了,主子要去找誰?婉兒面上有些疑惑,如今這個時辰,宮里早禁夜了,若是出去亂逛被內衛發現了,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方啼霜何嘗不知道她所說的,可他由貓變成人還需要機緣,并不是他說變就能變的了的萬一過了這回,他便一輩子都只能是只貓兒了呢? 而且距上次變成人的時辰來看,他很可能并不能將這個人形維持得太久。 方啼霜心里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讓曹四郎知道,他的小弟霜兒還活著,他甚至做夢都希望親人們能知曉這件事,然后就不要再為了他的事而難過了。 可他不知道該怎么向婉兒解釋,于是只含糊其辭道:那是個很重要的人,我現在非見不可。 可這畢竟是這宮里頭的規矩,婉兒面露擔憂之色,奴婢位卑言輕,在這里也說不上什么話,而且奴婢也才剛來這大明宮,只知道那些內衛們大概每隔一個時辰便會從咱們貓舍前頭過一次。 方啼霜連忙問她:才剛他們過去了沒有? 婉兒迷茫地搖了搖頭:不清楚,奴婢也才剛醒不久,心里掛念著您這兒,這才繞過來看看 她大概是還不習慣那小貓兒忽然大變活人的事實,所以對待方啼霜的態度無端變得恭謹了許多。 說實話,就算是瞧過了他的耳朵與尾巴,她也很難將眼前這個小童與雙兒關聯起來。 方啼霜透過門縫看了看屋外,院中地面上的薄雪反射著皎潔的月光,外頭反而瞧起來要比屋內明亮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