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被迫海王 第1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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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可能啊,如果是蒼玨,天香宗早就大亂了,以那家伙的個性,若真出來,整個天香宗怕是無一活口,她可沒聽說過天香宗發生過這種大劫。 就從天香宗目前的安穩來看,蒼玨一定還在流放之地中。 那當年這玄龜甲怎么破的?秦子期是出去后才失憶的,他當年應該目睹了這一切,也許她應該找個軟肋之花濃郁的地方,再次打開秦子期的記憶碎片,就能得知當年的真相。 說到便做,她開始尋找軟肋之花最茂盛的地方,這東西肯定跟陽光沒關系,一定是跟精神力強弱有關,她沿著濕潤的土地一路向前。 日光照亮了花朵上晶瑩的露珠,那些紫色花朵大小不一,個個迎風招搖。 就在云冉冉跨過一個山頭的時候,驟然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就見她面前出現了一整片妖艷的紫色花田,那里長滿了紫色的軟肋之花,那些花兒同別的都不一樣,別的花瓣如拳頭般大小,這里的卻株株巨大如圓盤。 這些軟肋之花大而密集,幾乎一眼望不到邊。 按照先前玉佩所言,一個人的精神力只能長出一株軟肋之花,她方才也瞧見幾乎株株不同,可這里的花實在太相似了,而且同別的花區別十分明顯。 她幾乎是本能的察覺到,這些軟肋之花來自同一個人。 這到底是誰,居然有這么多軟肋,精神力又如此強大,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徹底崩潰一次便會長出一株軟肋之花,眼前的花無邊無際,他究竟崩潰了多少次? 而且也未免太容易崩潰了吧? 如果真的養出了這么多軟肋之花,那么他一定是徹底崩潰,按理崩潰之后應該是一蹶不振,成為爛泥廢物,在流放之地等死,但他又振作了……振作之后精神力運轉,再一次被拉進了真實夢境,然后又崩潰,應該等死的他又振作了……然后再次進入真實夢魘,又崩潰,周而復始,于是形成了這海洋一般的花田。 這究竟是個什么人啊…… 比起天才,更像是個怪物吧…… 這天下間,真的有人能做到如此么? 而且,這么多的軟肋之花,這個人還活著么? 云冉冉停下思緒,她知道,這就是她要找的地方,整個流放之地不可能有精神力比這里更濃郁的地方,于是她走到巨大軟肋之花的核心處,從這里向外瞧,滿眼都是這種遠超其他花瓣的巨型軟肋之花。 濃郁的精神力拉扯著她的神經,要不是她如今被流放之地認為是秦子期,她一定會在這些精神力的真實噩夢下粉身碎骨。 她盤膝坐下,閉上眼,在濃郁的精神力包裹下放松了神識。 · 痛、撕心裂肺的痛,全身上下無一不痛。 天上下著雨,滴滴答答又冰涼入骨。 她趴在地面上,全身都濕透了,可她一動,全身便鉆心的痛。 她的四肢都被打斷了,現在全身上下無一處完整的地方,她想起來了,她是秦子期,她剛剛跪在石寧腳下,交出了自己的所有。 她不是秦子期,她是一條喪家之犬。 從前可以忍受的疼痛如今變得尖銳而刻骨,丟掉意志力之后人變得膽小而軟弱,只要能讓她減輕痛苦她可以做任何事兒,任何事兒,什么都可以。 她看見自己身邊長出了一朵紫色招搖的小花,花瓣如細網一般,在雨中不斷飄搖。 她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她握著拳頭,用盡全身力氣向前爬,爬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想離開這朵花,遠遠的離開。 雨水將泥土澆的稀軟,將她全身都染的泥濘不堪。 狗不就是這樣活下去的,她也沒什么區別。 她爬過的地方蜿蜒出一道血線,被泥水和雨水飛快的沖洗干凈。 雨勢愈來愈強,她幾乎睜不開眼,她漫無目的的爬著,不知要去向何方,就在這時,她爬過了一個小山坡,下方竟是一個凹谷,她一時控制不好,整個人便栽了下去,咕嚕嚕狼狽的摔進了谷心。 她仰面躺在地上,身上筋骨盡斷,連翻身都做不到。 她便看見眼前佇立著的巨大的紫色花朵,比她那朵不知道大上多少,她側過臉,看見了漫無邊際的綠色根莖。 怎么會有這么多,這究竟是什么? 她目瞪口呆之際,耳邊驟然響起破土之聲,緊跟著一株紫色的小花便在她眼前快速生長,很快便撐開了巨大的網狀花瓣,眨眼間便同其他的花瓣一般無二。 長出來了? 她記得她出幻境的時候,眼前就長了這么一株花,這是那人要出幻境了么? 她無法動彈,只能仰面看著天空,雨水粗暴的打在她臉上,讓她無法視物。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忽然出現了一張綠色的巨大樹葉,將那雨幕隔了開去。 她模模糊糊睜開眼,便瞧見了一張少年的臉。 他眼睛紅腫,像是才狠狠哭過,可那嘴角卻微微上揚,一副輕快的模樣。 怎么有人在這種地方,還能笑得出來? 那少年笑著問:“你是誰?” 她啞著嗓子努力半天:“秦子期,你……你呢?” 少年云白色的發帶被狂風卷著飛舞不休,他笑瞇瞇的道。 “我啊,我叫云諫?!?/br> 第92章 少年蜷縮成一團,哭的格…… 云諫? 她不認識,但既然在這種地方,應該是同她一般,也經歷了那些…… 可他為什么看上去那么輕松?還對她笑? 他朝她伸出手,稍微用力,將她扶著坐了起來,她身體如一灘爛泥,根本無法坐直,他便將她扶到了一塊巨石之后。 脊背靠著堅硬的石頭,頭頂是巨大的樹葉,雨水打在葉子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她的視線掠過少年的臉,往四周看去,便看見那些連綿不絕紫色的花兒。 她只經歷了一次而已…… 她忍不住問:“這些花兒,都是你……” 少年盤膝坐在她對面,抬頭去瞧落雨:“是因為我長出來的?!?/br> 那些花兒無窮無盡,個個根莖粗壯,昭顯著內里的黑暗與絕望。 她眉心一擰,莫名有些害怕,普通人真的可以承受這么多么?這個叫云諫的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不可能吧…… 怎么想都不可能…… 她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少年神情忽而變得嚴肅:“我沒想到會遇到你?!?/br>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云諫解釋道:“我在這里待了很久,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我以為只有我?!?/br> 她依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他長出了這么多花兒,那應當是不斷的陷入噩夢之中,的確無法離開這個區域。 她也是因為徹底崩潰,精神力消耗一空才能爬到這里。 不過爬到這里又如何,無論是精神還是rou、體,她都已經無法堅持了。 她晦澀道:“你就當只有你好了?!?/br> 那少年微擰了眉心:“既然看到,便不能不管啊?!?/br> 他要管什么呢?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不懂。 她干脆別過臉去,她只是等死而已,即便遇見了這個奇怪的少年,也無法改變什么。 這場雨不知道要下多久,衣服混合著泥土和血液黏在身上,讓她一陣一陣的發冷,她頭腦昏沉,逐漸睡去。 云諫坐在她對面,仔細的打量她,在她即將睡去的時候問:“你來時還遇到過別人么?” 她被這話拉回了思緒,耷拉著眼皮搖頭。 “那你知道還有別人么?” 她困倦的道:“有吧,林青釉能將我送進來,就一定還送進來了別人?!?/br> 云諫道:“你一定同別人不一樣,我在這里這么多年,沒有人能到達這里?!?/br> 她眼睛里驀然一濕,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那些字兒艱難的從口中吐出來:“現在也沒有區別了?!?/br> 她說完這些話,困倦的厲害,眼皮似有千斤重,再也無法睜開,就在她沉沉睡去的當口,有人劇烈的搖晃著她的肩膀。 她本能的哭喊道:“別打了,我都做,都聽你的,求求你,別打了?!?/br> 她蜷縮成一團,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歇斯底里,無法停止,整個人都被淚水和雨水浸泡,攤開在泥濘中,像一塊破爛的抹布。 有人溫柔的在耳邊道:“秦子期,醒醒,醒醒?!?/br> 她淚眼朦朧的睜開眼,看見了少年擔憂的臉。 意識漸漸回攏,她終于不再哭喊,可身體仍舊止不住抽搐。 云諫按住他,原本想說什么,眼神卻忽而變得渙散,他略作鎮定后,認真叮囑道:“別死?!?/br> 她模模糊糊聽不真切。 那少年便咬牙又重復了一遍。 “在我出來之前,別死!” 然后那少年便如水波紋般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進入了真實夢魘。 她害怕的抱緊自己,真實夢魘……她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發抖。 雨勢愈加猛烈,頭頂上寬闊扁平的枝葉也無力抗拒,垂頭喪氣的耷拉下來,那些雨水便盡數澆在了她的身上。 冰冷刺骨,她強撐著身體爬進花木密集處,看著少年消失的地方,忍不住想,他還會回來么?回來后會改變么? 她想起方才少年輕快的模樣,他要是被摧毀了,可真叫人難過…… 想看看他還會不會回來,回來后會不會改變,這樣莫名的想法便刻在了腦海中,即便不斷的想要睡去,可最終也硬撐著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