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中驕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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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雋動了動唇:“……是啊?!?/br> 秦蟬頓了頓說:“梁雋哥你先忙,我要離開……” “離開去哪兒?”梁雋啞聲問。 秦蟬靜默下來。 梁雋有一雙能看透人的眼睛。 “小蟬兒,我早就放下文雅了,”梁雋的聲音很輕。 秦蟬沒有說話。 “去散散心也好,”梁雋攥緊了手中的果籃,看著眼前的女孩,他想給自己一個機會,許久他彎起一抹溫柔的笑,“如果再有機會,我們都沒有目標的話,不如就試一試?” 秦蟬看著他,半開玩笑:“梁雋哥是要等我玩夠了再回來?” “小蟬兒!”梁雋的聲音嚴肅了些。 秦蟬也安靜下來,良久,久到走廊的空氣仿佛都凍結住了,她點點頭:“好啊?!?/br> 林城的天,總是一連幾天的陰沉。 從醫院出來,秦蟬在門口站了很久。 她突然想起當年秦新城將十二歲的她從醫院帶走的時候,她給自己改了名字。 秦蟬。 蟬,茍且于地下數年,終于,換來了數日的長鳴。 秦蟬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城東的墓園,站在母親的墓碑前,將多余的塵土拂去,慢慢坐下。 這一天,她和母親說了很多話。 直到天開始下起毛毛細雨,秦蟬才起身離開。 城東的車輛不多,卻綠意盎然,一片草木朦朧在細雨里,像是蒙了一層薄霧。 秦蟬沿著路邊安靜地走著,一直走到一處河灘前。 河灘的那邊,是高樓大廈。 秦蟬停下了腳步,沒再繼續上前,只是看著河灘上的霧氣,沉默不語。 不知多久,頭頂多了一把雨傘,黑色的雨傘,擋住了頭頂的細雨,也遮住了周圍的光,陰暗了很多。 “喂,我看了你好久了,你不會是想不開吧?”一個女人彎著腰站在她面前,對她眨了眨眼睛。 秦蟬抬頭看去,女人留著利落的短發,模樣清麗,化著濃妝,眼底有些疲憊。 她沒有說話。 “你不用想不開,”女人對她笑了笑,“我家都破產了,家產都抵出去了,我都還活得好好的呢,你聽完有沒有好受點?” 秦蟬看著她:“好像有?!?/br> “你這人,”女人嘖了一聲,站在她身邊,點了點河灘對面的酒店,“看見那酒店沒,以后就不是我家的了?!?/br> 秦蟬望向河灘對面,沒有說話。 女人也沒有再開口,只是很久,女人拿出一根煙,河灘的風不小,她點了好幾次才終于點燃,而后吐出一圈白色的煙霧。 秦蟬不喜歡聞煙味,可是此時,她卻覺得那股煙味里,帶著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的味道。 直到吸完了一整盒煙,女人轉頭看著她,伸出手: “你好,我叫孟茵?!?/br> …… 秦蟬回到名軒公寓時,已經是晚上了。 雨依舊在飄著。 秦蟬走在細雨中,將要進入公寓大門時,她隔著一條馬路,聽見了熟悉的喋喋不休的聲音:“老大,我感覺這次肯定能成,不然對方也不會屢次問價試探……” 秦蟬轉頭看過去,顧讓和徐駿意正抱著電腦從尾巷路走出來,站在路邊等著出租車。 距離太遠,她看得并不清楚,但也足以看清,那個穿著白色襯衣的人,清瘦的身影站在路燈下,拉出了寂寥的影子。 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二人正要坐上車去。 顧讓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站在車門前,直直地朝公寓門口看了過來。 秦蟬仍站在原地,沒有躲避,也沒有打招呼,只是遠遠看著。 直到司機不耐煩地一句:“還上不上車啊?!?/br> 顧讓俯身坐進車中,出租車漸行漸遠。 秦蟬看著車影逐漸消失在雨幕之中,原本走進公寓的腳步變了方向,朝著不遠處的居民樓走去。 依舊是之前的健身小廣場,依舊是那個簡陋的輪胎秋千。 細雨朦朦朧朧地下著,秦蟬坐躺在秋千上,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搖晃著。 雨絲落在睫毛上,許久凝成了水珠,落在她的眼眶里,溢滿了又沿著臉頰兩側滾落到發絲間。 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雨中,前所未有的疲憊。 這樣已經很好了。 該完成的事情已經完成,該報復的人也報復了。 至于那一段關于心動的插曲……只當從沒相識過,一切都回到原點。 這樣已經很好了。 不知多久,秋千也停止了搖晃。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秦蟬停頓了一會兒才接起。 馮茜的聲音傳來:“秦總,您之前要我辦的名軒公寓那套房子過戶的事情,已經辦好了,證件也已經備齊了?!?/br> 秦蟬頓了頓,隨后才想起來,是她之前要馮茜幫忙買下來自己在住的名軒公寓的那套房子。 她以為,自己可以留在那里——留在那個離著尾巷路最近的地方。 “謝謝你?!鼻叵s平靜地說。 可是,她已經不需要了。 這天的雨,在九點鐘的時候停了。 可其實,不止這天,不止雨。 就像她失去的,不只是那個少年。 還有這座城市。 …… 顧讓的生活開始恢復正常了。 那份曾為他帶來羞恥,讓他倍感無力的六個月的合約,提前取消了。 他本該覺得分外輕松的。 就像一切都回到了沒有遇到秦蟬的時候。 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三月底,林大要求學生返校了幾日。 顧讓也回去了。 他依舊坐在教室的最后排,完善著手中的軟件。 軟件已經找到了投資人,對方很感興趣。 只是,中午的時候,原本落在鍵盤上的手突然便停了下來,他轉頭看著后門,那里空蕩蕩的,沒有人斜倚著門框,笑著問:“不去吃飯?” 去食堂的時候,徐駿意打了一份黑暗料理,一邊嫌棄一邊嘗試。 也沒有人坐在他的身邊,懶洋洋地笑著。 校園的涼亭,是一對陌生的小情侶在那里親熱。 顧海予為他和顧母、青青安排了很好的住處,顧讓只讓顧母和青青搬去了,她們需要良好的照顧。 他沒有搬,莫名地不想搬。 他怕離尾巷路遠了,有些東西也變了。 面館的周叔又招來了新的服務員,是個剛升上大學來兼職的大一女生。 顧讓有時會站在面館外,隔著一層玻璃,靜靜看著里面的煙火氣息,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自嘲一笑起身離去。 去菜市場買魚的時候,老板總是調侃地看著他:“女朋友沒跟來?” 他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樓下超市的老板娘也會在他買冰水時笑著問:“一家人又涮火鍋???” 顧讓回了房間,滿屋子的死寂。 他想起有一天晚上的那場流星雨,幾個人在狹窄的客廳,圍著茶幾坐著,輪流許愿。 想起她在廚房里安靜地熬著魚湯的模樣。 想起有一天晚上,她跨.坐在他的身上,擁抱著他,親密的接吻。 想起除夕夜,頭發潮濕的她站在門口,輕聲喚著他的名字,對他說:“新年快樂?!?/br> 顧讓將電腦合上,揮散腦子里多余的記憶,逼著自己休息。 現在也挺好的。 沒有人逼著他做那些親密的事情,沒有人會用錢來一次次地讓他難堪。 那些都已經成了過往。 可是,就連身上的被子,都染上了淡淡的橙香,是她身上香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