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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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怨念地說道。 謝忱山平靜說道:師父并不是真的想這么做,倘若真的想攔住他,那派去的也不可能是和塵。 和塵大和尚在山腳下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小方丈露出笑容,燦若桃花。 好徒兒說得不錯,再來。 白光一蕩,直直沖著謝忱山就飛了過去。 上面打得那叫一個如癡如醉,底下站著一人一魔就有些尷尬了。 趙客松的修為是看不清楚上頭的情況,可他要不繼續看著,就只能尷尬地和魔尊在下頭干站著。 自從他知道魔尊的身份之后,他還從來都沒有和魔尊單獨相處過。 怎么都不自在。 趙客松往旁邊挪了挪。 魔尊的視線嘎嘣落在了他的身上。 趙客松,連帶著站在趙客松肩膀上的鸮都炸毛了。 你,怕我? 趙客松聽到眼前的魔物這般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每一次他聽到魔尊說話的時候,都覺得那聲線古怪異常。 仿佛原本的語言并非是他能聽到的話語,卻強行用某種力量扭曲成了他所能接受的語言。 這是魔尊第一次同他說話。 他們一同趕路,奔赴了這么久,期間更是不知多少次共處一室,可是魔尊從來都沒有主動與他說過話。 魔尊的眼中似乎只有無燈大師。 怕,怕個鬼! 趙客松強行給自己壯膽,他一點都不喜歡妖魔。 但是對于一個被養得禮貌周到的少年來說,這已經是他能說出來的最惡毒的話了。 你別以為一直跟在大師的身旁,就能夠多吃他幾口血rou,大師心里對你們這些妖魔可是警惕得很! 魔族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意。 我,知道。 謝忱山看著是個古道熱腸的心性,實則不然。 盡管在修仙界的大事上,他看起來對于三族都是一視同仁??僧吘瓜矚g與不喜歡,畢竟還是能夠感覺得出來。 魔尊想。 他討厭魔物。 可他不討厭他。 一想,這胸口便滿是酸酸麻麻的感覺。 這種感覺,又是什么呢? 一根觸須露了出來。 趙客松看到那根觸須,嚇得往旁邊挪了挪。 這也是他害怕的原因之一。 輸人不輸陣。 盡管趙客松確實是很害怕,但是面上肯定不能夠這么說。 然他心里很清楚,這頭魔物無時無刻展露出來的非人感,就足夠讓人畏懼。他也曾看過那些在趙家肆虐的妖魔,他們非人,可是化作人形的時候,卻沒有魔尊這種強烈到宛如刺破心骨的感覺。 尤其是那些隨時隨地都能夠跑出來的觸須 趙客松完全不能想象無燈大師究竟是怎么忍受這些的。 他正在沉思之中,驀然聽到了破空的聲音。 他愣住。 旋即便看到那根觸須如同利刃一般切開了魔物的胸口,裂開了裹雜著灰暗與猩紅的內在。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同時也把栽倒下來的鸮給撈住了。 他剛剛看到的那瞬間都差點嘔出來。 不是作嘔。 而是一種莫名的無法遏制的眩暈惡心感襲來,仿佛是身體自發地抗議著無法接受。 趙客松那一瞬間都想封閉五感了。 他強忍著惡心看了過去,卻沒有在那里發現任何的東西。 空蕩蕩。 除了猩紅與灰黑交織,沒有別的色彩,宛如那道縫隙只被這兩者填充。 那是 那種玄妙奇怪的感覺被猛地打破。 趙客松心有所感,驀然看向天上,果然已經無人。 再看地上,那精致可愛的小和尚已經被謝忱山抱在了臂膀上走了過來。 趙客松有些恍惚。 就在剛剛還打得如火如荼,這下一刻就抱上了。 大師,這位小沙彌是 謝忱山淡定地說道:我師父,華光寺的方丈。 趙客松:? 光頭小住持笑瞇瞇地看著趙客松,上下打量了一番,頷首說道:不錯不錯,是個好苗子。給無燈教倒是有些可惜了,合.歡派估計會恨死他了。 趙客松悚然一驚,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這小和尚就已經看穿了他身體的隱情。 謝忱山無奈地說道:師父,就莫要去逗弄小孩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卻是去看魔尊。 方才謝忱山便是察覺到有異動,方才瞬間止住了與師父的打鬧直接落了地。 待謝忱山看到那副詭譎的場景,卻淡定得仿佛這不過是一樁小事。 他隨手把小光頭塞給了趙客松抱著,然后踱步到了魔尊的身前,漫不經意地伸出手去,把那根仍然停留在胸口的觸須給拔了出來,面不改色地把傷口抹在了一處。 如同先前無數次一般,那豁開的傷勢對魔尊來說壓根算不上什么,輕易就被謝忱山的舉止給抹上了。 魔尊,人是不會輕易就這么扒開自己的胸膛的。 謝忱山平靜地說道:會死。 魔尊愣愣低頭,看了那已經愈合的縫隙片刻,才道:哦。 謝忱山又說道:這時候說我知道了,會更合適些。 于是,魔尊便道:魔尊,知道了。 在他們的身后,趙客松抱著小方丈呆呆地看著他們互動。 住持方丈對于自己被換了一個位置并沒有任何不滿,相反還戳了戳擠在他隔壁的鸮腦袋,淡笑著說道:傻了吧唧的孩子,在懷疑些什么呢? 趙客松呆呆低頭,看著懷里抱著的小孩。 單薄的胸膛起伏了好幾下,才有些委屈地說道:華光寺,不是,降妖除魔的地方嗎? 為何大師和那頭魔物的關系,看起來越來越不錯了? 為何進門來,反倒是方丈和無燈大師斗起法來,反而無人關注那頭不該出現在這里的魔物? 小光頭笑得更開懷了。 小孩,你是想說,這樣清凈貴重的地方,踏足了一只妖魔,合該斬草除根,滅絕后患才對,是嗎? 趙客松總覺得這話有哪里不對,但是仔細想來,卻也好像很有道理。 于是別別扭扭地點頭。 可為何要這么做? 小方丈坐在趙客松的臂膀上微笑著說道。 趙客松愣住了。 耳邊是小方丈嫩生生的嗓音,直到這個時候,趙客松才聽出了這其中與其年歲截然不同的滄桑與穩重。 這間寺廟一共有二百五十三名僧人,其中為我弟子的,乃二十八位。除了無燈之外,另有十二位常年在外奔波,料理著三族各處的晦氣。 趙客松不由自主地問道:那剩下的十五位 隨他們去。小方丈道,他們愿意做,是他們的意愿。卻并非必須他們來做。這世間并沒有非某人不可的事情,倘若是有,便是不公。 趙客松忍不住搖頭,辯駁道:可總會有些事情,或許是只有一個人,或許是只有某一類人才能做到的。如何能說這樣的大任,便是不公呢? 這當是殊榮。 小方丈淡淡地說道:天下興亡都只落在一人身上,犧牲一人就能換來天下安康,如此種種,瞧來仿佛是最好不過??梢悄侨瞬辉敢饽?? 他的聲音像是在和趙客松說話,卻仿佛自天外落下。 大任可以落在他的身上,可人自然也有不情愿的選擇。 趙客松覺得小方丈的眼眸亮得驚人,仿佛要看透他的心里面去。 師父。 仍舊是謝忱山的話打破了這僵持的氛圍,淡定地說道:我們已經在這里空耗了不少時間,再不回去,明德師叔怕是要以為出了什么事情。 小光頭想起明德那破德行,忍不住就皺著臉。 回去罷。 他一揮袖子,收了說教,懶懶地說道。 方丈說是讓謝忱山回來,其實也不是為了別的,便是為了他身上帶著的小麻煩。 只是雖然料到,可是親眼看著謝忱山還把大麻煩給帶回來的時候,小方丈還是忍不住教訓了一下謝忱山。 謝忱山在外頭再怎么有威望名聲,在這華光寺內卻是簡簡單單只是方丈的徒弟。 這師尊教育弟子,從來都是天經地義的。 謝忱山難得吃癟,讓和塵都忍不住從山腳趕來看笑話,然后就被謝忱山當著明德師叔的面前戳破了他最近偷吃酒的十三樁大過。 明德是負責掌管寺中戒律的,輩分重,德行好,修為高,下手也是不輕。 輪到和塵被明德師叔追得上蹦下跳了。 華光寺一向很是安靜,偶爾有這么一出,便算是熱鬧了。 趙客松被幾個年長的師兄引進去沐浴歇息,好一番揉搓之后才出來,整個人都感覺活了過來。 那頭鸮也雄赳赳氣昂昂地落在了他的腦袋上,爪子一抓緊,都差點給他扒下來一層頭皮。 驚得趙客松連忙把這鸮給薅下來。 佛修師兄看著那鸮,笑著說道:難得有這般親人的鸮,若是能開蒙點化,以后跟在身邊也是不錯。 開蒙點化,那便是妖修了。 妖魔本就是趙客松的痛腳,說到這個神色就淡了下來。 只是他也有些好奇,忍不住說道:為何寺中,似乎對妖魔,不是那般排斥?盡管方才已經被方丈親自教育了一番,但其實趙客松心中的困惑很單純。 他只是不懂。 你是想問為什么妖魔都能踏足寺中罷。那師兄笑著說道,面容很是和善,方才你們進來之前,是不是沒有關注過,其實在山腳下,是有一根石柱的? 趙客松畢竟已經是筑基期的修為了,再加上之前幻境中的磨練,他已經隱隱要突破筑基期了。 踏上修仙之路,身體已經不斷被靈氣所錘煉,比普通凡人要更加耳目清明。 哪怕他并沒有仔細觀察過,可是所見所聞實則已經落在了心中。 只需重新挖掘出來便是。 確實是有。 趙客松回憶起在和塵大和尚的身后,確實有這么一根雕刻的石柱。 看著粗大高.聳,卻莫名沒有給人以壓迫之勢。就那么安安靜靜的落在山門處,卻輕易就能夠忽略了去。 那跟石柱看似普通,實則其中,寄宿著一頭上古白象。他的歲數可不是我能夠說的清楚的,只不過寺廟中有條戒律,但凡白象沒有阻攔的,便是可以踏足寺廟之人。不論他是什么種族,也不論究竟是何人。 既然魔尊能夠走進來,那不管他是修為超過了那白象,還是那白象沒有阻攔,那都符合寺中戒律。 師兄給少年理了理衣襟,笑著說道:寺中只有僧袍,就將就著穿吧,好在最近有幾個弟子身量與你差不多,不至于短了去。 這廂趙客松正在懵懵懂懂地接受著講解,那廂,謝忱山已經帶著魔尊抵達了他的廂房。 一路偷偷望來的視線可算不上少。 謝忱山也沒有攔著他們,只是在越過他們的時候,不咸不淡地說道:過兩日都來尋我,好生試煉一番,有些日子不曾見,不知道你們的功課可曾落下。 他這話一出,當即全都如鳥獸散。 誰都怕挨揍。 就算是佛修也不例外。 無燈師叔下手太狠了,可疼。 謝忱山帶著魔尊入了門,禪房內仍舊是干干凈凈,一如他離開的模樣。 他們只是有些好奇。 謝忱山道。 魔尊似乎對這件事并不在意,他慢慢地看了一眼,這屋內的擺設過了片刻后說道:有,謝忱山的氣息。 謝忱山笑:自然,這可是我的居所。 他請魔尊先在這里面坐著,然后又吩咐寺中的小沙彌,如非必要絕不能靠近。如是再三囑咐過之后,他方才去見了方丈。 就算是方丈,他所在的禪房與普通僧人并沒有任何的差別。頂多就是旁邊多了兩間居所置放許多卷宗,看起來威嚴少許。 師父。 這一回,謝忱山才算是正正經經見了禮。 坐下吧。 那蒲團一下子滑溜到謝忱山的身前,他也就不客氣坐了下來。然后才同左邊的人說話:師兄原來也已經回來了。 中年僧人道嗔含笑說道:也就比你早了兩天。 小方丈坐在桌面上,看著他的兩個徒兒不緊不慢說道:最近你們兩個都在外面走了一遭,情況如何? 道嗔的臉色嚴肅了些。 弟子以為,情況似乎比從前還要惡劣許多?;逇庾躺乃俣炔粌H更快,影響的范疇也比之前還要大。 正常來說,小股小股滋生的晦氣,倘若有寶器抵御,那也可互相消磨,慢慢散去。 可是現在寶器能派上的作用并不大,仿佛晦氣比從前還要難纏。 小方丈的臉色嚴肅,聞言點了點頭。 謝忱山在道嗔說完后,才接著說道:弟子所處理的三座城池之中,以康平城的情況最為嚴重,如我傾盡全力也可根除,可如此之后就需得休養半月。 而在從前,這是不需要的。 不論是康平城還是其他的兩處都不曾出現過寶器誕生,也便是說這晦氣乃是自然形成。謝忱山道,現在各處已經基本根除完畢,現在我等還可繼續處理,可要是繼續加劇就說不定了。 小方丈似乎是早就猜到,盡管聽完這些話,仍然神色不變,挑眉說道:聽說你在洗心派鬧出了一樁大事。 這話題卻是驟然一轉。 謝忱山不疾不徐,仿佛在說的壓根就不是自己的事兒:師父這話可是冤枉我了,那是洗心派自己鬧出的大事。 雖然的確是因為他在鏡中世界突然突破所導致的,可是洗心派之中居然從一開始就沒有做足應對之策,讓人不免以為,其實是有意放縱為之。 不錯。 小方丈居然一口肯定了謝忱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