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說：“好?！?/br>
    路盼寧這才記起旁邊還有一個人，忙道：“看我，都忘記介紹了。許妄，這是白小姐，白纖纖。以前我打工的時候，纖纖和我都在同一家蛋糕店?！?/br>
    男人淡笑，“是么?！?/br>
    路盼寧又對纖纖說：“許妄，他是我朋友?！?/br>
    纖纖：“幸會?！?/br>
    于是沉默，氣氛微妙。

    路盼寧卻沒察覺，她問纖纖：“你吃飯了嗎？要等到下午，肚子會餓吧？”她把桌上一份芋圓小丸子推到纖纖面前，“這個是許妄買的，我沒動過?！?/br>
    許妄懶懶道：“白小姐不會要?！?/br>
    路盼寧一愣，轉過臉，“為什么？”

    “因為是我買的?！痹S妄一笑，從兜里取出香煙，點上。

    路盼寧驚訝，“你不是不抽煙嗎？”

    “是啊?！痹S妄慢聲道，語氣帶笑，“今天剛學會?！?/br>
    路盼寧：“……”

    過一會兒，她起身，“我去趟衛生間?！庇謫柪w纖，“你要什么飲料嗎？我幫你帶一份?！?/br>
    纖纖說：“不用?！?/br>
    路盼寧離開。

    她一走，許妄更是坐沒坐相，雙腿交疊，吐出一個煙圈，“白小姐最近忙什么？電話不接，消息不回?！?/br>
    “也不是特別忙?！崩w纖說，“只是怕秦措不高興?！?/br>
    許妄低哼。

    纖纖打量他，“……瞧著人模人樣?！?/br>
    “沒辦法?！痹S妄散漫道，“這不陪著路小姐？秦少爺滴酒不沾，不抽煙，早晚正裝出行，我怎么也得向他看齊?！?/br>
    “他喝的，不縱酒罷了?！崩w纖睨他，“你就算穿西裝打領帶，也成不了他。這么多年，你還作夢?！?/br>
    “這么向著他？”許妄的眼神斜斜飛過來，“真心動了？”

    纖纖靜坐片刻，開口：“我今天——”剛說幾個字，皺眉，“我先走了?！?/br>
    眼皮一直跳，總沒好事，先走為上。

    許妄望見不遠處的小身影，他在墓園見過一次，機場也見過一次。

    那是她兒子。

    于是，他輕笑，揮手將一碗芋圓小丸子，盡數澆在旁邊一桌的女食客身上。

    女客人‘啊’的尖叫，猛地站起，帶翻了椅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這邊。

    店員和路人將他們圍成一圈。

    在女客人的怒罵和指責聲中，許妄掀起眼皮，從繚繞的煙霧中看她，“以為就你瘋？”

    第32章 酒   醉了嗎？

    “高叔叔, 母親在那邊?！?/br>
    秦霧上午的課剛結束，聽高卓說纖纖來電話，見面會推遲到下午, 就想親自過來和陳先生見面。秦措午間沒有約人, 正好有空, 便帶他一起來。

    從車里出來，秦措接了個電話，商務相關，叫高卓帶秦霧先來找人。

    秦霧在人群中看見纖纖。

    奶茶店外圍了不少看熱鬧的路人。

    一名女客人身上被甜湯淋濕, 衣服上還有芋圓、紅豆等奶茶料。她氣的直發抖，店員不停地安撫她，為她擦拭衣服。

    她的幾名同伴憤怒地指著閑坐的男人, 甚至連圍觀的路人都看不下去, 紛紛發聲指責。

    “有病吧？人家又沒招你惹你?！?/br>
    “出來道歉??！裝死嗎？！”

    “賠人家女孩子衣服，你算什么意思？倒是說句話, 啞了？”

    可那個男人什么都不說, 坐著一動不動，悠閑地吸煙。然后, 他望過來，抬手, 對秦霧招了招，微笑。

    秦霧認出他, 是機場和墓園都見過的怪人。

    他心里一陣難言的反感, 又有點不適, 總覺得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高卓也是那么想的，所以他建議：“小少爺，我們在這里等, 秦總很快就到?！?/br>
    秦霧搖頭，往人堆里走。

    高卓只能跟上。

    圍觀的看客越來越多，人聲嘈雜。高卓一邊用藍牙耳機匯報這里的變故，一邊撥開擠在一起的圍觀群眾，讓秦霧進去。

    耳機里，男人沉聲道：“白小姐和什么人一起？”

    高卓仔細看了看，“機場見過的男人，叫住您的那位，上次墓園也是他?！?/br>
    幾秒鐘的沉默。

    秦措的聲音前所未有的陰冷：“壓下去?！?/br>
    高卓說：“是?！?/br>
    他對同事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照顧好秦霧，自己單獨上前，與突遭飛來橫禍的客人、她的同伴、以及店方交涉。

    最后，他道歉，達成賠償協議，給錢，息事寧人，用最快的速度解決矛盾。

    人群漸次散去。

    許妄撣撣煙灰，還有心情笑，“不愧是秦家，財大氣粗?！?/br>
    他仍坐著。

    纖纖拉起秦霧的小手，“走?！?/br>
    許妄終于起身，上前攔住，蹲在秦霧身前。

    這孩子的眉眼與纖纖有些相似，可也有秦措揮之不去的影子。那個他恨了一輩子的仇人。

    他笑著問：“小朋友，知道我是誰么？”

    秦霧口罩下的小臉面無表情，拉著母親的手默默收緊，“不想知道，請你讓開?！?/br>
    “……還真是和他一模一樣?！痹S妄嘆氣，手指間夾著未滅的香煙，“口氣都是這么居高臨下，瞧不起人?？烧嬗憛??！?/br>
    他吸一口煙，吐出。

    纖纖飛快地抱起秦霧，退開幾步。

    下一瞬間，也就電光火石的一剎那，許妄的手腕被人制住，幾乎捏碎骨頭的力道。

    許妄吃痛，額頭沁出冷汗，卻不吭一聲。

    香煙從手中掉落。

    一雙皮鞋將其踩滅。

    許妄抬頭，望進一雙狹長鳳眸，冷如寒冰。

    秦措一字字道：“你對我兒子噴煙?！闭Z氣已是怒極，反而顯得平靜。

    “啊，看我，怎么忘記了?！痹S妄覺得他的手腕很可能脫臼，那樣的痛楚卻讓他莫名振奮。所以他咬牙忍下，只笑，“秦先生煙酒不沾，小朋友肯定也沒聞過煙味。抱歉，我的錯?！?/br>
    這時，路盼寧趕回來，看見突發的變故都傻了，愣了愣，才道：“秦哥哥快放手，這里剛才出了什么事？我就走了一會兒——”

    她看著對峙的兩個男人，大腦以最快的速度運轉，仍然不明所以。唯有一點，連她都看的出來。

    “你們……認識？”

    沒有人說話。

    良久，纖纖往旁邊望一眼，皺眉，換個角度站立，“秦措，有人想拍照，先走?！?/br>
    秦措看向她。

    那眼神，只叫人驚心動魄。

    纖纖一手抱著秦霧，另一只手伸進口袋，“你非要打他，戴上口罩?！?/br>
    秦措甩開。

    他轉身便走，走幾步，又回頭，從她手里抱過兒子。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再沒多看她一眼。

    許妄揉揉手腕，“嘖，要不要上醫院？感覺可能會骨折?！?/br>
    路盼寧瞪他，“你干什么了？”

    “那是秦措，我能干什么？”許妄又坐下，淡淡道，“當然只有被他動手的份?！?/br>
    纖纖拎起自己的包，對路盼寧說：“失陪?！?/br>
    她回車里，給秦措打了三個電話，他不僅不接，直接掐斷。

    過了半小時，常佑打過來。

    “秦總提前帶小少爺回海之嶼，剛走?！蹦穷^，常佑抹汗，這次是真提心吊膽，“小祖宗，你又闖什么禍了？這不才好上幾天！我上回見他這樣沒章法的行事，還是收到你回國消息的那天?！?/br>
    纖纖說：“我沒闖禍，出了點意外，但他是真的生氣。學長?！彼龂@氣，“我怎么回去??？”

    “一個半小時內回來，我幫你安排?！?/br>
    “好?！?/br>
    掛斷后，纖纖安靜片刻，顧不上時差問題，又打給奧斯汀。

    男人還沒睡，很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