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熱夏日觀察記錄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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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對方的眼睛,這會兒又愿意同甘共苦了,“以后我陪你回去,興許還要遭受身體上折磨,回我家,至少只是語言上的困難?!?/br> 和周緣緣做spa的當天,負責她們的兩位服務人員盡職盡責,做完全套的按摩和面部護理后,又將她們引至私密包間,端來新鮮水果,酸奶和熱熱的銀耳羹。 這家spa是仿日式的裝修風格,臣妍想,但老板大抵沒有考慮過,這樣一張薄薄的紙板推拉門,隔音效果約等于沒有。 隔壁同樣彼此結伴來的姑娘們閑聊,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大到國際形勢,小到雞毛蒜皮。 一說:“真的,這日子過著,吵著吵著就覺得好沒意思。我又不是為了給自己找罪受才非得要談戀愛的,他打個游戲就不認人還有理了?我又不是那個害他不能上分的隊友,他干嘛整的好像我是罪魁禍首,非要跟我爭個對錯高低,我還沒跟他說道呢,說好的做飯洗碗分工,他老是能抓準時機去洗手間,真是懶牛懶馬……” 另一卻忽然沉默了,過了片刻,才沉重地說:“……這回我不勸了,真的,姐們兒你也別怪我。我是真的勸了很多次,但每次的結果都是你又回去找他。我是真怕以后你們倆婚宴還請我去當伴娘,孩子滿月宴請去認干媽,為了未來,還是給我一條活路吧?!?/br> 言語間的真誠足足有十萬分。 “你們這情況,說白了不就是純粹的,把負面情緒留給身邊最親近人的問題么?!?/br> 最后,這一方總結陳詞,一針見血。 臣妍嚼著提子,聽著絮絮叨叨的八卦,渾身放松,就生出一點睡意。 與此同時,周緣緣平地一聲雷的,在這陣動靜間淡定宣布:“我分手了?!?/br> 臣妍愣了愣,知道這會兒對方需要的并不是安慰,立刻誠摯地接話:“好!” 她高興起來便很豪氣:“晚飯我請,你隨意挑?!?/br> “今晚不醉不歸!” 說到就得做到。 這種令人暢快的時刻,規矩眾多的西餐廳和中餐館都是不怎么合適。 她們倆直接相會在小吃街燒烤攤,因為時間剛好,恰巧免去了需要排隊的煩惱。 羊排啤酒解千愁,臣妍酒量是屬于高不成低不就的那一類,遇見這樣值得發自內心慶賀的事情,一時高興,就難免高估了自己。當事人雖然屬于少話的脾氣,但多年不上不下的感情終于有了決斷,同樣難得地放縱自己喝了酒,兩個人都有點不甚清醒,還是臣妍保持著乍現靈光,給人打去一個電話,暈暈乎乎地等人準時準點到達。 “先送緣緣回去?!?/br> 她滿身酒氣,還非得堅持著照顧完好友,在司機的陪伴下將對方親自送上樓,蓋好被子,拿好藥,倒好熱水。 完成這一切,人倒在副駕駛,聽到手機的響動,基本是本能地提不起勁。手機鈴響,只能對著屏幕對面沒什么力氣地小聲喊,口齒含糊著,像個小孩子,“mama,我頭痛?!?/br> “不是,是吃飯的時候喝了酒……” 臣女士的念叨立刻就開始了,什么怎么又喝酒,需不需要照顧,要不要她過來。 臣妍閉著眼睛,混沌中還知道搬救兵,“不用,他在呢?!?/br> 用‘他’字代稱身邊這位男朋友,臣女士毫無所動,依舊繼續發動著說教攻勢,幾乎讓人招架不住。 原本酒精上頭就已經夠使人燥熱煩悶,臣妍扯開領口的襯衫扣子,一路嗯了半天,終于在停車的一瞬間,不耐地哎呀一聲,本能朝身側人投去求助的目光。俗話說,人一旦變成酒鬼,多半就只知道找親近的人添麻煩。 她低低地,憑借直覺,說:“哎……我把手機給他,您跟他說吧,頭太暈了,耳鳴呢?!?/br> 第57章 c57 南瓜粥。 事發突然,兩個人沒來得及下車,此刻自然也不再方便下車。 夜深時分,起的是年末深秋轉冬的風,除了寒涼,還多了刺人的凜冽。 停車場沒什么人,只有保安大叔穿著厚厚的外套,戴著毛絨帽子,提著手電筒路過。 晃眼的白光左搖右擺,伴隨著腳步聲來了又去。 卓灼接過手機,按開車內的燈,神情絲毫不見慌亂,妥帖地主動開口:“臣阿姨?!?/br> 臣妍閉著眼睛,幾乎快要睡著了,聽見這個熟悉稱呼,又懵懵然地抬起頭,動作遲鈍地揉了揉太陽xue,側著身似醒非醒。 “……您放心,對,有的,這邊都有?!?/br> 他很自然地接話,眼神往右邊掠過,習慣性扶著方向盤的手松開,為副駕駛座上的人提了提身上蓋的男士夾克,笑著說:“我姓卓……當然可以,您就叫我小卓吧?!?/br> 卓灼聽到對面的問詢,依舊是從容泰然,“我的手機號和微信號是……” 臣妍忘了自己是怎么進的家門。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聽到入耳熟悉的臥室風鈴聲,隔了一堵墻,聽到有人正在廚房里忙活著什么。 手機上三個未接來電。 她靠在床頭,一口飲進床頭擺放著的溫熱白開水,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不怎么得勁,但好在思路上總算清醒許多。先給周緣緣發去一條微信消息確認情況,再按通了未接來電顯示的號碼,無聲地靠在床頭,捏著額角。 電話接通,心中是同樣的安然。 “mama,怎么了?” 臣女士在對面語氣平靜,有一種異樣的沉著,不動聲色地重復著她的問話:“怎么了?!?/br> …… 這一瞬間,臣妍徹底驚醒過來。 腦子里已經想起昨夜的場景,好像頓悟,又不怎么確定,直到聽到對面這些年未曾如她一樣狠心,刪掉卓家所有人的聯系方式,保留了部分晚輩時,她立刻意識到,有些原本預計要攤開的事情,就這么猝不及防地被攤開了。 臣妍是很委屈的。 她都還記得自己上回想要坦白時臣女士的原話,于是率先搶白:“……不是,您等我解釋一下?!?/br> 臣女士同樣平靜地答:“行啊,我等你狡辯?!币粋€長句,愣是聽不出波動。 臣妍哭笑不得:“什么狡辯……不是您說的嗎,’不到半年,磨合不好的,你不中意的,我就沒必要記住他的名字’,這都是原話啊?!?/br> 她摸著胸口,恨不得對天發誓,抬頭卻看見有人身形挺闊,端著一杯感冒藥和南瓜粥進門,四目相對,情況特殊,她不可避免地使起眼色,示意他搬過一張凳子,在床邊坐下。 “我那會兒就想跟您坦白的,也是您一番大道理,給我震懾回來了?!?/br> 臣妍軟下語氣,試圖攻心:“而且也是您說的,為我戀愛開心嘛?!?/br> 對此,臣女士陷入片刻的沉吟,立刻又說,“那你解釋看看,什么叫‘這邊’?!?/br> 臣妍這下是真的不明所以:“什么這邊……” 這陣茫然間,電話對面的人簡短地復述了一次昨天的對話。 臣妍面不改色,捕捉到大量的有效信息,并不去批判對方敏感且有效的咬文嚼字思路,心理素質極強:“哦,我們這邊說的是明山苑,他就住我樓上?!?/br> 她有一點心虛,卻氣勢十足的:“對,真的就是樓上,同一個小區?!?/br> “哦?!?/br> “哦?!?/br> …… 這通短暫的坦白電話以兩個她單方面的‘哦’字結尾。 臥室里寂靜非常,臣妍放下手機,手指剛被人扶住,立刻開始支使起身邊沉靜坐著的人。 她做起老師的狀態:“快去收拾東西?!?/br> 真正的老師點了點頭,松開手從容地起身,才到床頭又被她喊停,“你知道要收拾……” 她這樣期期艾艾的微妙緊張并不多見。 卓灼折回來,揉了揉她的頭發,又喂她吃了幾口南瓜粥,看人搖了搖頭示意夠了,才囑咐一句算著飯后時間把藥也給喝了。等臣妍終于精神恢復得差不多,回了同樣宿醉的好友消息,下了床,慢悠悠地走到客廳,才發現他已經有條不紊地打包好了幾乎所有的個人物品,大到電腦,小到牙刷,辦事效率極高。 “……”原來是真的不用她多囑咐。 臣妍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為師者都有一種快人一步的思考模式,但至少看起來,卓灼是非常典型的這類人。 并且,抬頭的時候語氣自然,直接問的是:“臣阿姨什么時候過來?!?/br> 臣妍怔怔地:“三十一號?!笨缒甑臅r候,而且圣旨上的內容并未說明什么時候會離開。 卓灼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明白了?!?/br> 臣妍同樣回以點頭,等看著人終于拿著筆記本要出門,突然狐疑地追過去,語調上揚,望著那道賞心悅目的側影,指名道姓。 “卓灼,你不會是有意的吧?!?/br> 不然,怎么會她在心理的確開始計劃著見家長的時候,就這么撞上恰好的時機。 況且醉的是她,他又沒沾半點酒精,雖然的確難推拒了一些,但以他的聰明才智,難道還想不到別的辦法…… 男人站在門外的陰影中,背著黑色的單肩包,手上是一臺電腦。 臣妍眨了眨眼,忽然又心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將人掃地出門的負罪感:“算了算了,你走吧?!?/br> 可能聰明人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反正要換作她,她也絕對不會想到那通電話能輪到自己來接。臣妍看見他靜靜地垂眸,靜靜地出門,自覺腦補出黯然神傷的事后發展,到底是一跺腳,追上去,莫名愧疚之余,強行以自己的方式做了一番補償。 國內雖然講究的是過農歷新年,可國民熱愛慶祝節日的熱情從來不減。 圣誕剛過,就是辭舊迎新跨年夜,隔得近也無妨,無非更換裝飾氣氛的問題。 元旦調休,三十一號當天,臣妍特意早早將手里的公事私事都做了一番了結,稿子更是提前一天寫好兩天的量,特意跑去商場購置了一件天價長款大衣,預備以禮物應對即將來臨的無情拷問。 卓灼提著大包小包進門,在她這兒略作停留,人又徑直進了廚房。 臣妍靠著門,看他做菜如做實驗似的有條不紊,上前要搭把手,結果還是輕輕松松幫忙系圍裙、拉衣袖的活計,至多也只有洗菜和水果。 他做完一桌菜,又將廚房收拾干凈,還要把水果洗凈切好,好似田螺姑娘。 走的時候只在她額頭留下一個吻,“手機聯系?!?/br> 他捏她的臉頰,很輕的,估計是不舍得用力,安靜又沉穩,天生很值得人信賴似的,“不用擔心?!?/br> 臣妍送人走了,心里頭尚且沒品明白田螺姑娘的妙,門又被人打開。 這回的人沒那么多顧慮,用的力是隨心所欲,面色是嚴肅中透著沉思,目光打量。 “來啦?!?/br> 圣上點頭,換下鞋子。 臣妍二話不說,恭恭敬敬奉上準備好的新年禮物,對方神色有所緩和,嘴上卻還要道,“浪費不浪費?!?/br> 臣女士進了門直奔客廳,不可避免地看到那桌子菜,又看到水果,收拾好的家內擺設。 就連陽臺上的花盆都比之前來的時候要擺的整齊一點,很貼合強迫癥偏好。 “你叫了家政?”圣上一眼看穿,問的不留情面。 臣妍洗耳恭聽,立刻道:“不是,是卓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