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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握緊了袖中那一枚玉佩,想到他離開前見到溫太傅的場景: 太傅年紀已經很大了,滿頭白發,但在顧瑾之看來卻仍舊是步履穩健,他如今不會懼怕那些刀槍劍影,卻每每在想到從前受過的教鞭時仍會有些畏縮。 但太傅那日來,卻并不是如同從前一般,檢查他課業,而是秉著一顆作為祖父的心,囑咐一下他這個他孫兒認定的人。 老人對他說:“殿下,我年紀大啦,管不了阿遠了。既然那臭小子認定是您,那便是您了。還望殿下此番出行,能夠平安歸來。老頭子我也就不在這里耽誤您了?!?/br> 說完,從袖中掏出一件物什,塞到他手里,不等他回答,就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我沒什么能幫得了殿下的,這枚玉佩還望殿下收好,到了北州,或許還能有些用處?!?/br> 顧瑾之抬起手,仔仔細細端詳了片刻手中的玉佩,發現那是溫太傅在所有弟子拜師時都會送出去的那一枚。 樣式很普通,上面刻了一朵不甚明晰的蓮花,被一根紅色的細繩穿過,十分樸素。 他曾見過著同樣的玉佩,他皇兄有,就連溫如歸身上,也同樣有一枚。 他大抵能夠猜到這枚玉佩的用途,北州大概有溫太傅曾經的學生。將玉佩交給他,是為了一個以防萬一。以他的權勢與地位,大概是不會缺少這樣一份助力的,不過他此番行動是隱秘行事,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溫太傅送上這樣一枚玉佩,在必要的時候也就成了掩蓋他身份的手段。 顧瑾之并非是溫太傅的學生。他不過是從前年少時,總是趁著溫如歸日日在府中溫習功課的時候會到對方府上來sao擾對方。 許是來得多了,溫太傅也就知道這位小王爺的性子,便也開始日日于此時在府中候著他,待他到了,便將他拉著同自家的小孫兒一同研習功課。 溫如歸倒是習慣了日日被看管,倒是他,不得不被迫同對方一起,將書本中那些冗雜的知識給一一塞進本就給四書五經留下的不多的空隙里。每日從溫府離開,都是落得個頭昏腦脹的下場。 顧瑾之想著,一陣失笑。太傅從未承認過他是他的學生,當日給他這枚玉佩,不過也就是為了阿遠。即便是對方不說,他也能夠察覺到,太傅的想法。 那北幽城主竟能夠記住從前這份師生情誼,允諾他在這城中便宜行事,想來太傅確實是個好老師。不過他從前課沒聽進去多少,反倒滿心滿眼都是如何將溫如歸從府中騙出來同他去別處玩鬧。 顧瑾之立在原地,想了片刻又搖了搖頭,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想罷,他開口示意站在一旁安靜垂著腦袋的何勇:“走?!?/br> 何勇連忙回答:“是,主子?!?/br> 這北幽城中,或許還有其他一些,他此前從未設想過的東西,正等待他去揭開。 那塔木提的主人,或許就是個不錯的入手點。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人.jpg 五個點擊,大概get了,四個審核再加一個我。 第55章 自投羅網 顧瑾之甫一踏入門檻,便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對勁。 緊緊跟在他身后的何勇更是悄然停住了腳步,視線落在小徑旁的那一株梅樹枝干上,右手下意識地停在了腰間。 院落中安靜得仿佛落針可聞,就連往日里叫個不停的蟲鳥也息了聲。 他還沒去找對方,對方竟就自己送上門來了。該說是對方倒霉呢,還是他今日實在是運氣太好? ——倒是好事成雙。 顧瑾之卻是面色如常,三兩步便跨進了院內,他并沒有如同往常一般進入屋內,而是直直地站定在了院子中央,將原本立在院中的一桿銀.槍拿在手中,十分利落的挽了朵槍花。而后緩緩的開口: “既是登門拜訪,躲躲藏藏似乎也不算什么好做法。塔木提,我原以為你不會如此沉不住氣?!?/br> 他話音剛落,院墻上便出現一個魁梧的身影,正是昨日夜晚到府上來的塔木提。 塔木提見他早已識破了自己,也不惱,縱身跳下了院墻,裝模作樣的朝著顧瑾之拱拱手,算是盡了禮節。這才笑著開口:“并非是我等沉不住氣,而是江公子您實在是頑固得很。我的主人等不及了,我這個做下人的也就不得不出此下策。否則的話,按照江公子您的脾氣,這院子怕是永遠也讓不出來?!?/br> 顧瑾之手中長.槍的槍尖一下一下點著地面,發出清脆的敲擊聲。他面上亦帶著笑:“既然是本公子的院子,自然是隨本公子如何處置。你如今的行徑,可算不上什么光彩的法子?!?/br> 塔木提卻不在意的一笑:“光彩不光彩我們主人可不在意,只要最后能得到想要的東西便好?!?/br> “聽你的語氣,似乎是勢在必得?”顧瑾之問。 塔木提:“在這北幽城,只要是我們主人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br> 他說完,朝著身后比了一個手勢,而后便面帶笑容的站在了原地,似乎是在等待帶來的人行動。 片刻無聲,寂靜得出奇。 似乎是意識到什么,塔木提面色逐漸變得僵硬起來,原本勝券在握的的笑容也隨之消失在了臉上。他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怎么回事,我帶來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