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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成像,顧瑾之聽了他的話,面色略有些怪異,像是想笑又硬生生收住了。他停頓了幾秒這才開口:“誰告訴你請這護城軍須得我親自出馬?” 本王的身份多著呢。 不僅僅是大周的王爺,還是溫太傅的編外弟子,小溫大人的夫婿…… 心中這般想著,他的神色卻依舊是平平穩穩的,只是心中像是有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撓著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見一眼溫如歸。 見敗局已定,被團團圍在中央的黑衣人竟齊齊從口中噴出一口血,噗通一下便倒在了地上。就連那對老嫗夫婦也同時栽倒在地。 不過片刻,那數十人便全部失去了氣息,身體橫七豎八的倒在林中。 顧瑾之冷眼看著那些人倒下,這才漫不經心的招了招手。 下一刻,那護城軍的隊伍中便竄出來一個人,身寬體壯的正是何勇。他觀顧瑾之面色看不出喜怒,這在腆著臉湊上去:“主子,還有什么吩咐嗎?” 顧瑾之側過身,從何勇手中接過手帕,一根一根的擦著手上方才沾上的幾滴血跡,這才漫不經心的開口:“你找幾個人將那兩人的尸體運到山莊,其余的,看看能不能看出是哪一方的人馬。若是看不出,便找個無人的地方埋了?!?/br> 說完,像是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視線落在李安身上。對方仍舊低著頭,似乎是對他的注視有所察覺,身體有些緊繃。 “今日做得不錯。便允你休息一日,明日再回我身邊?!鳖欒_口。 李安不曾抬頭,但他知道,這是說給他聽的。 他有些局促地動了一下,頓時扯動了手上的傷口,原本已經止住的血液霎時間再次流了出來,浸透了他的衣衫:“主……主子,我……唔——”不需要休息。 他話還不曾說完,就被一旁突然伸出的手給捂住了嘴。耳側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一貫的吊兒郎當:“主子,你放心,屬下一定會帶他好好逛逛這北幽城的。明日一早便回來?!?/br> 這話說得天衣無縫,但誰都知道,他這是也順勢蹭了一日的休息時間。 他說話時余光偷偷瞄這顧瑾之的臉色,見主子沒有再說什么,腳步十分歡快的拉住李安不曾手上的那一只手,將人給拉走了。 隔了老遠,也還能聽見李平的聲音:“你個榆木腦袋!手上的傷再不上藥,別說明日,就算是再過三五日你也回不了主子身邊。主子可不養廢人……” 顧瑾之看著兩人遠去,神色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只是對李平,還是對著李安。 又或許,是對著這兩人。 身后忽然傳過來一道幽幽的人聲:“主子,你讓他們都走了,屬下怎么辦?” 顧瑾之微微一笑,語調溫和:“怎么,你也想休假?” 何勇卻聽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揮揮手,表示了自己誓死追隨主子的決心:“不不不,主子,怎么會呢?能夠跟著您,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夠隨時伺候在您左右是屬下畢生所愿,哪里會生出這般心思呢?!?/br> 顧瑾之輕輕笑了一聲,音色動人,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不盡如此:“既如此,那你便隨我回去吧。正好我瞧那塔木提不太順眼,你同我過兩日去回回他?!?/br> 何勇面色一苦,但一想到主子方才的“溫和”笑容,還是點了點頭,跟在了顧瑾之身后。 “大人,這些人的尸身都整理好了。待到今夜子時,便會有人負責處理?!笔欠讲拍且慌o城軍的統領。他朝著顧瑾之行禮,欲言又止。 顧瑾之皺了皺眉,開口道:“可有什么發現?想說什么便說?!?/br> 那統領這才鼓足了膽子,再次開口:“那些人似乎像是……離族的人?!?/br> 離族人,又是離族人,最近這離族似乎越來越活躍了。 聽他說到“離族人”的時候,顧瑾之原本想要抬步離開的動作一頓。他回身,看著統領的眼睛:“你如何判定,他們是離族人?” 統領解釋道:“這些人后肩部都有一個像是樹枝模樣的印記,不過那其實不是樹枝,而是鹿角?!?/br> 顧瑾之:“鹿角?” 離族人崇拜鹿。對于他們來說,鹿是一種能夠通靈的神獸,能夠將他們的禱告傳達給上天,讓他們的部族年年豐收。離族的圖騰便是一只鹿。在離族,許多物品的制式都是按照他們的圖騰刻畫,不同的器皿上刻有鹿身上不同的部分,象征著不同的寓意。 他記得鹿角的寓意,似乎是:英武勇猛,戰無不勝。 不過這個北幽城的士兵是如何一眼就辨認出這獨屬于離族的標志的?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統領撓了撓頭:“大人,我從前一次戰時曾經見過離族的鹿角標志,故而也就能夠辨認一二?!?/br> 顧瑾之了然的點點頭,不再過問。 “既然確定了身份,那就把人處理好便算了結了。今日之事,還請替我謝過你們城主?!?/br> 統領連忙拱手:“哪里哪里,您與我們大人是同門師兄弟,不過是擺個威勢罷了,大可不必言謝?!?/br> 說完道了聲告辭便帶著手下的士兵離開了。 顧瑾之聽了,又想起那位北幽城的城主。北幽與雪中二城的城主皆是武將,其實他同對方并不十分熟悉,但是據說對方從前竟是師從溫太傅,不知為何竟到這北幽城做了城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