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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后,太傅府迎親的隊伍停到了尚書府的門前。早已準備好的喜娘開始與尚書府的人交談,雙方早已敲定好了細節,此時不過是做做樣子。 太傅府的人按照先前的計劃將準備好的花轎落在了尚書府門前,尚書府的人進了府中去請新娘,而溫行遠這個新郎便在府外等候。 溫行遠百無聊賴的下了馬,在府外等著婁三小姐。 但一刻鐘后,尚書府外的氣氛越發焦灼。只因吉時已經快到了,府內通傳的人也屢去不歸。直到迎親的人幾次催問,尚書府的人也是滿臉無可奈何,給出的答案都是新娘還不曾準備好,還請稍候片刻。 太傅府的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而真正的新郎官溫公子卻是在心里猜測:這婁三小姐不會是逃婚了吧? 心中漫不經心的想到,對方可沒有通知自己,竟就逃婚了? 就在這時,府門處傳來一聲唱:“新娘出府——” 溫行遠輕聲嘖了一聲,遺憾道:“沒逃啊?!闭f完便端端正正的立直了身子,等候著新娘的到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金色鑲邊的紅色衣袍,而后是整個衣擺、上身,以及蓋頭。待到新娘走出府門時,整個輪廓也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看見那個輪廓,溫行遠抑制不住的大聲咳嗽起來,見眾人關切地看向他,臉上又掛起溫和的笑:“無事,不過是昨夜心中有些急切,到院中走了片刻,或許是不慎著涼了?!?/br> 可是臉上的神色怎么看怎么怪異。 圍在兩側的人群頓時竊竊私語起來:“這新娘怎的看起來不太對勁啊……看不出來哪里不對勁,可就是覺得不太對……” “當然不對!你哪里見過這般虎背熊腰的女子。這婁三小姐看起來,竟是比這溫公子還要高大些許。要我說,溫公子方才那一聲咳嗽,分明是被這新娘給嚇到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溫行遠忽視掉身側百姓的低聲談論,麻木著臉看著新娘蒙著蓋頭卻仿佛還生了一雙眼睛似的,直直的朝著他走過來。 身側的丫鬟都快要追不上“她”的步伐,只能提著裙擺跑起了小碎步才能勉強跟上。 “新娘”剛要走到新郎身邊,卻被身旁的喜娘給攔住了:“小姐莫急,按照規矩,您須得射箭跨盆后才能——” 卡了殼的喜娘下一刻便看見“新娘”頂著蓋頭大刀闊斧的一步踏過了早已準備好的火盆,而后將奪過身后人手中的弓,拉滿弦朝著遠處射了三箭。 “咻——咻咻——”釘在了遠處的樹干上。 而后轉身將弓箭遞回了喜娘手里。 喜娘擦了擦額頭的汗,小聲說道:“是……”要新郎向坐有新娘的花轎射三箭。 在“新娘”隔著蓋頭無聲的瞪視下,她連忙轉彎:“可以了?!?/br> “新娘”歡歡喜喜的幾步走向新郎,朝他伸出了雙手。 溫行遠原以為是對方興趣來了,想要牽個手,剛遞出右手,卻被蓋著蓋頭的“新娘”一把抱了起來。突如其來的騰空感讓他不由自主的攬著了對方的脖頸。 肌膚相抵間,他似乎聽見對方一聲輕笑。 而后,“新娘”便大搖大擺地將自己的新郎官抱上了花轎。 徒留下原地滿臉茫然地百姓與喜娘。 ——這或許是他們見過最顛倒的迎親。 作者有話要說: 抱新郎這不是新娘子的特權嗎,誰說不可以呢。 (ps:成親過程我瞎寫的) 第46章 吾心不改 接親的隊伍在尚書府外形成了一條長龍,見新郎與新娘上了花轎,雖說有些詫異于新娘的剽悍,但也不敢誤了吉時,連忙催促著轎夫起轎。不過片刻,紅色的長龍又流動起來,迂回了來時的方向。 而平穩行進的花轎中,未曾露出面容的“新娘”正與新郎面面相覷。 方才經歷了一場心驚rou跳的“上花轎”的溫公子面色有些怪異,瞧著身側的新娘子張了張唇瓣,想要說什么,最終卻又及時收口,閉上了嘴。 蓋頭遮掩下的人輕輕笑了聲,透出幾分奇異的愉悅,連頭上的蓋頭也跟著身體壓抑不住的有幾分發顫:“怎么,溫小郎君這是想要始亂終棄?見新娘子這般壯碩的模樣,便想要臨時反悔?” 溫行遠見他連自己的聲音都懶得掩飾,只是懶懶散散的半靠在了身后的花轎一側,就朝他發起難來。便也十分隨意的接了他的話: “在下這不是此前從未見過這般有氣力的的新娘子,故而有些驚奇罷了?!彼寄亢?,不動聲色的將話又挑到了另一頭:“反倒是‘小姐’您,此番作為實為不妥。若是明日這事傳出去,你我便再無什么名聲可講了?!?/br> 他特意咬重了“小姐”兩個字,可面前的人卻仍是不太在意一般,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姿稱不上端莊,更談不上文雅,但卻依舊能說得上是賞心悅目。 花轎外鑼鼓喧天,人聲鼎沸,喧鬧聲不絕于耳,在太傅府接親隊伍的烘托下,喜慶非常。而在紅簾遮掩下的花轎之內,似乎窗外的一切都隨著人聲隔絕在耳邊,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原本微微傾身的溫行遠見他無聲無息,似乎不欲與他多交談一般。也頗為無趣的想要退回原地,也失了想要與他逗趣的心思。心中思忖著,顧子瑜這又是從何處尋了事來堵了自己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