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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行遠神色不變,眉眼間仍舊是一派溫和:“那他如今,是昏睡了?何時會醒呢?” “不,他醒不過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阿遠:他想捂便捂吧。 阿瑾:他需要我,我捂。 兒子還不談戀愛,老母親急了。 第26章 啞女 像是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不像樣的話,里正的臉色略有些泛白,靜了片刻才解釋道:“他已經昏睡了十來日了,應當是醒不過來了?!?/br> 說完,稍稍低下了頭,眼中有淚光劃過。 前方的顧瑾之二人還未曾說話,身后的沈秋生卻驟然出聲:“你方才說,他已經昏迷十來日了?那么這見風山的怪病是何時上報的?” 分明他們前兩日才收到消息,而這病,竟在更讓早以前就已經出現在了此處。 里正聽見他的話,身軀不明顯的哆嗦了一下,這才顫著聲音開口:“那時小人原以為這不過是個小病小痛,不成想、不成想竟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幾位大人,這、這并非是有意隱瞞……” “不必放在心上?!睖匦羞h寬慰一般地說了一句。 說完看了一眼身旁的顧瑾之,示意他不用如此警惕。 顧瑾之神情一松,藏在袖中的手卻稍稍收緊,至少面上不再表現出明顯的敵意。 一旁的趙瀚深也并不覺得是對方的過錯,開口打圓場:“這不知情時,以為這不過是個無關痛癢的小事,未曾上報州府也情有可原?!?/br> 說完,卻是半側過身對身旁的沈秋生使了個眼色,回過頭來又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 見州府來的幾位大人還算和善,并不打算追究他的責任,里正稍稍松了口氣。 略微躬身打開了眼前一直緊閉的木門,嘎吱一聲,露出了狹小隔間之內的景象。 出乎意料的,隔間之內還算整潔,三角支起的簡易木桌被緊緊貼著墻放在一角,木板床上靜靜的躺著一個面目清秀的年輕人。屋內沒有幾人想象中的那般雜亂不堪,反倒是擺放得頗為整潔。 “是有人在專門照顧他嗎?”溫行遠問。 “是的,是、是小人兒子的糟糠妻?!?/br> “兒媳?”他低聲反問了一句,卻似乎并不要求對方回答,下一刻便將話題轉到了別處去: “你的兒子是何時昏迷的?要具體的時日?!?/br> 里正:“是十二日前,約莫是申時三刻?!?/br> 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顧瑾之聽他的描述,眉頭一動,卻沒有說什么。又聽見溫行遠不疾不徐地問道: “既然你說他是這鄉里最早染上這‘疫病’之人。那你可知道,他是何時染上的病癥?” 里正苦笑一聲,說道:“若是小人知道他是何時染上這病癥的,找得到這病癥的源頭。如今也不會對這疫病束手無策,無從下手了?!?/br> 立在一旁的顧瑾之突然開口:“不,你知曉他是何時染上的?!?/br> 里正臉上的神情十分疑惑,佝僂著的身軀微微挺起,眸中含怒地看向了這個來自州府的他“惹不起的大人”。 正打算開口辯駁,卻在看見顧瑾之身后突然出現的身影后神色一急,快步上前將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誰讓你到這里來的,今日不是讓你別再來了?” 老頭的身形并不算高,在脊背彎曲的情況下,足夠幾人清楚的看到他身后那人的模樣——是個面容秀美的女人。 穿著一身粗布衣裳,面容稱得上好看,但臉上畏縮的神情卻十分明顯——她似乎很畏懼這個看上去是個老好人的里正。 顧瑾之看到女人面容驚恐的看著老頭,張了張嘴,嘴里卻只是徒勞的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像是正在牙牙學語的幼童,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是個啞女。 顧瑾之皺了皺眉,看著老頭壓低聲音怒斥對方,對方卻不敢發出一句反駁的言語。又或許是不能,因為對方的眼睛里是實打實的憤怒。 只是因為先天原因,不能出聲駁斥眼前的人。 他停了片刻,并不打算出手。他身后的幾人似乎也是打算先觀望片刻,只是靜默的站在一旁。 最后先出聲的,反倒是訓斥完啞女的里正。 他回過頭看向身后的幾人,面色訕訕的對著幾人解釋道:“這正是我那不成器兒子家中糟糠,讓各位大人見笑了,實在是不好意思?!?/br> 說完,回身看向面朝隔間里的啞女,低聲喝道:“還不快走!今日之后不用再來了?!?/br> “哎!”一旁默不作聲的趙瀚深伸出一手,攔住了狹窄的出路,笑瞇瞇的說道:“別啊,我等還有別的事情想問問這位姑娘?!?/br> 里正面色一愣,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啞女,忙回道:“她不過是個婦道人家,哪里會知道幾位大人感興趣的事情,大人們還是——” “你說,她是你家中人,可我看你對她的態度倒像是對自家的下人。我說,”顧瑾之繞有深意的停頓了片刻,“她真的是嗎?” 里正肯定道:“阿蘭當然是我們老張家的媳婦?!?/br> 顧瑾之挑了挑眉,剛想回他什么,余光卻瞥見一直怵在隔間內的阿蘭垂在身側的右手微微握緊,身體一陣陣地顫抖,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電光火石之間,顧瑾之猛然抬頭,伸手將還在原地的里正推到一旁,上前想拉住驟然動起來的瘦小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