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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九從那幅畫面前醒來之后,就見走廊不遠處有一扇門半掩著,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推門后就聽見方未正在跟一個人說話。 重九沒有提之前的事,事實上自從進了這棟別墅之后,他內心就感覺被什么東西壓著,沒有說話的欲望,甚至于見到人就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見重九沒有說話,方未并沒有追問。 三人在走廊里晃晃蕩蕩了不知道多久,果然重九和方未從房間里出來后,身后門關上就看不見了,整個走廊就如晏子晉所說的那樣像一個沒有出口的盒子。 走廊兩側的墻紙印著暗花,手指摸上去是才能感覺到紋路,在這樣一個昏暗的環境看不出花樣。 墻壁上方掛著兩排油畫,大多是田園風的,有山水花草之類的,若不是在這樣一個環境,看著應該還不錯。 幾人順著走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往前走,一路下來敲敲打打并沒有找到所為的機關。 “其他人呢?”這一路都很少開口的重九突然問。 “什么?”晏子晉拿著那根小棍沿著墻壁敲敲打打,乍一聽見說話嚇了一跳,隨后反應過來重九問了什么,“不知道啊,可能沒出來?或許等一會兒就都出來了吧?!?/br> 重九皺眉:“都是什么人?” 他之前眼睛不方便,只知道有人,卻不清楚身份。 晏子晉顯然忘了這事,聽見這話后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么情況,方未就已經開頭道:“你都見過,他們組織里的幾個小孩,不用擔心?!?/br> 重九倒是沒什么擔心的,只是先前幾人在客廳時,他總覺得另外幾個人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既然方未都沒說有什么問題,就只當是自己突然失明導致過于敏感。 三人又在走廊里晃了一會兒。 走廊不長,來來回回走了兩遍依舊沒什么結果,時間越久越讓人厭煩。 同樣的場景,感覺不到時間的走動,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好像稀薄了許多,越待越喘不上來氣。 “你們有沒有覺得……”晏子晉很用力地咽了咽口水,“這里越待越上不來氣?!?/br> 他這話剛說完,轉頭就見旁邊兩個人正在拉拉扯扯著不知道干什么,一來一往互相較勁,再往下——兩只牢牢牽在一起的手。 晏子晉突然覺得自己比走廊上的燈光不知亮了多少倍,瞬間忘了呼吸越來越困難這件事。 三人不尷不尬地站在走廊里正像沒頭蒼蠅一樣找不放方向時,方才他們走了第三次的地方突然發出一聲吱扭的聲音,像是年久失修的門慢慢推開,細長的聽音聽得人一陣牙酸。 還在沉浸在“自己狗眼要瞎了”情緒里晏子晉被這個聲音嚇得一哆嗦,雖說這么多年鬼怪什么的也見了不少,但他確實三人里面最直接面對過死亡的人,那么多世的不得好死不是說著玩的。 晏子晉一度覺得自己沒有精神失?;蛘邎髲蜕鐣鸵呀浾f明他夠心地善良,說不準哪天就要升仙了。 想法歸想法,這么多次的死亡經驗讓他對突如其來的狀況十分敏感,尤其是最近幾年。 細算下來,這一世過得年頭不少,跟之前的幾世相比,似乎就快到頭了。 鑒于一邊要應付空降到單位的大神,一邊還要提防著隨時出現的以外,晏子晉對于身邊各種怪事都很敏感,所以當那聲幾不可聞的開門聲慢慢吞吞地響起時,他第一時間蹦跶出來,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怎么了?”方未在又一次成功將重九的手壓制住后,終于舍得分出點心神關心一下名義上的領導。 晏子晉:“那邊好像有什么東西出來了?!?/br> 他這話說完半天沒等到回音,嚇得他小心翼翼地轉頭,想看看是不是另外兩個已經憑空消失。 只是這一眼讓他再次眼瞎了一次。 晏子晉之間方未稍稍低頭,湊到重九耳邊不知道在說什么,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更像是咬耳朵。 是世界末日到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晏子晉甚至覺得自己死了也沒什么,就不用在災難面前膽戰心驚了。 方未敷衍了晏子晉一句后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晏子晉后面那句話,只覺得身邊的貓咪好玩的很,便故意探著頭,湊到重九的耳邊,先是吹了口氣,隨后慢條斯理地說:“我還是很好奇……你頭發究竟為什么剪了?當初不小心碰掉幾根毛都要跟我拼命?!?/br> 為什么剪頭發? 重九以為這事在方未這已經過去了,畢竟在普通人看來并不是要緊的事情,普通人隔一段時間就回去剪頭發,要么不習慣,要么愛美,不會有人問“你怎么去剪頭發了”。 “沒什么?!敝鼐湃讨渖匣馃愕漠悹钕蚺赃呁崃讼骂^,“方便?!?/br> 最合適的理由,這是重九很早之前就想好的說辭。 方未低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信了重九兩個字的鬼話,轉而扭頭看向走廊另一側說:“那邊好像有東西出來,小心點?!?/br> 說完從兜里摸出兩張符咒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重九看著留給他的半個后腦勺,又低頭看了看兩個人沒有松開的手,有些鬧不清現在究竟是什么情況。 剪頭發當然不是方便兩個字能解釋的,這么多年了,想方便早就剪了,在這么個節骨眼上剪頭發,不過就是將頭發當成了另一個媒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