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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問的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沒出口。 他不過是調查組的一個普通員工,還是個新人,可以仗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這句話在重九周圍作威作福,偶爾“大逆不道”的逆著毛說上幾句,仗著重九向來懶得搭理人的性格,在重九的神經上蹦跶,但到了現在這個場景,他終究沒身份開口。 比先前大了幾倍的蟒蛇已經將怪物的腦袋吞了進去,掙動著的四肢抓在蛇身上,卻連一點傷口都沒留下。 大勢所趨,怪物已經回天乏術。 蛇尾擺動,怪物的半個身子已經掉到了蛇腹中,重九依舊靜靜的站著。 昏暗的燈光下,重九的眼底染上了墨綠光,是一向被他藏得很深的東西,這種光不用出現在人身上,也不應該與“看門人”有關。 向來只屬于野獸。 冰冷的視線落在方未身上,重九心中的焦躁感終于壓下去了許多。 怪物成了替死鬼,否則被蟒蛇吞咽入腹的可能就成了方未。 火卸掉了一半,重九終于不再做雕塑,抬手撩開面前吹亂的頭發,隨手指向一旁別說是門,連墻都沒了的臥室:“那里有東西?!?/br> 方未放下胳膊,深深的看了重九一眼,隨后笑道:“生氣了?” “誰?”重九扔了一個字,沒有等回答的意思,轉頭便向臥室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后便開始后悔先前就不應該放蛇出來撒野。 地上全是碎石,這路太難走了! 重九方才是有些不高興,但說不上生氣。 在方未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讓他整個后背都暴露在怪物面前時,他內心的焦躁終于達到了頂峰。 這種焦躁沒來由,不過是被當做擋箭牌罷了,即便是相對來說比較脆弱的背部,卻也不至于給他帶來什么災禍,他好像只是反感這種行為,或許是因為好久沒有被人這樣強迫去干什么事兒。 重九轉身后捏著鼻梁,不知道怎么會想起這些陳年舊事,或許是貓丟了,身邊突然空下來,就開始想些有的沒的,也或者是方才方未說的那句話,表情和當初那個人太像了。 還好只是表情像,若真是那個人,重九能直接將他扔到蛇嘴里。 可惜方未是晏子晉手下的人,為了那段岌岌可危的交情,重九決定將這些賬都算到晏子晉頭上,回頭再說。 跨過僅剩一點斷木支撐著的門框,他扶著墻邊進了先前女人待過的臥室。 周遭墻壁有些慘不忍睹,臥室依稀能看出原本什么樣。 屋內裝飾延續著客廳的溫馨,窗簾是淡粉色的,里面加了一層紗,床上印著碎花的被褥歪倒在一側,上面落了許多碎石。 重九進門后沒向四周多看一眼,直奔墻角書桌處走去,桌上一個藍色半透明的大花瓶占據了桌面大半空間,一枝火紅的康乃馨孤零零地插在花瓶里。 這樣一個大的花瓶按理說插上十數枝花都不嫌多,在這樣一個講究的房間里,僅有的一枝花顯得十分突兀。 就在這樣一個不合場景的花瓶下,壓著一個漆黑的本子。 第 19 章 第 20 章 ◎算命的◎ 雷聲滾滾,小區內的路燈只能照亮腳下方寸之地,整棟樓漆黑一片,連一戶開燈的都沒有,在周圍燈火通明的建筑中顯得格格不入。 雨剛開始下,晏子晉撐著傘看著大開的樓道門,內心不斷掙扎著。 不想進啊。 他不動,身后跟著的人也沒動,三個人站在門前有點像古時候看大門的石獅子。 “領導?”余辛往傘里縮了縮,還剩個肩膀在外面,他們出門走的匆忙,一共就帶了兩把傘,領導肯定自己一把,他只能跟路江擠在一起。 叫了晏子晉一聲后沒得到回應,他看了眼路江,兩個人擠眉弄眼半天,最后眼神大戰中余辛落了下風,皺巴著臉半天擠出來三個字:“不進去?” 晏子晉有些牙疼,不止牙疼,頭、喉嚨、五臟六腑都跟著疼。 他不想進去,要不是因為新招的倒霉新人剛上班就碰到這種事情,他作為領導又不能無視……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能無視。 晏子晉就帶著這種糾結的心情在門口站了十分鐘,后面兩個下屬跟著站了十分鐘,一直將小雨站到大雨。 余辛濕了整個袖子,他捅了捅路江小聲道:“你上啊,平時不是挺牛逼么,這時候慫什么,再等會兒新人成新鬼了?!?/br> 路江一手撐著傘,一手抓住余辛亂動的手:“你TM怎么不動?領導都沒發話你cao哪門子心?!?/br> 兩人嘀嘀咕咕的,說話聲音卻不小,說幾個字就要抬頭看一眼自家領導,意味再明顯不過。 幾句話后晏子晉終于站不住了,陰沉著臉一步一步向前走,帶著上刀山下火海的悲壯。 剛走了幾步,他腳步再次停了下來,這次倒不是因為他不情愿,而是眼前出現了異狀。 閃電劈過,照亮了漆黑的樓道,本應該是空蕩蕩的走廊上站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手里拎著的……正是新來的倒霉蛋。 “臥槽!那是個什么玩意?!庇嘈帘煌蝗怀鰜淼呐藝樍艘惶?。 “你害怕拉著我做什么,手快被你拉斷了!”路江扯著胳膊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最后實在受不了,掐了下余辛腰上的軟rou,這才成功掙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