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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天不遂人愿,柏硯和懷淳已經想盡一切辦法逃走,豈料魏承楓這一次是做了十成十的準備,在關押他們的那處宅院外面還布置了二十多個人,所以在屋子走水的那一刻,外面的人就已經發現了不對。 慌亂之際,懷淳和柏硯只得翻墻逃走,但是墻的另一邊竟是荒涼敗落的廢棄宅院,柏硯他們跑了許久,好幾次險些被抓到。 “往那邊走!” 忽然間柏硯好像看出了一點什么,他覺得這地方有點熟悉,再一回憶,就知道這里便是上一次被那個車夫帶來的偏僻地兒。 二人的默契不是一天兩天,只需要柏硯一個眼神,懷淳便義無反顧地跟著他走。 他們二人雖然一個是文人,另一個卻也不會想過將對方拋下,而且更為難得的是柏硯從一開始并沒有說出讓懷淳先逃走的話。 二人都是聰明人,心知這一次逃走一個人并不是完全的勝利,務必是要一起逃走,倘若留下一個人,那對現在郢都的局勢都是極大的影響。 為免在外邊行走太過明顯,柏硯帶著懷淳往巷子里走,那一次因為涉及他的安全,蕭九秦后來還有意無意又拿了一張輿圖給柏硯將周圍的地形講了講。 這地方雖然荒涼,但是也并非杳無人煙,郢都的乞丐無處可去的時候便會在這里找地方棲身。 柏硯過目不忘,刻意躲過乞丐,往里邊深入,以防被乞丐得知行蹤,從而暴露。 魏承楓的人有大半是從四處弄來的混混,他們熟悉郢都的各處地形,但是一踏進這里還是有些無從下手。 魏承楓要的是活人,柏硯和懷淳又不是束手就擒的人,所以他們下手總是受各處掣肘。 “不行,這邊是死路?!卑爻幾蠖阌直?,也還是不妨一腳踩進死路。 二人剛想往回走,就聽見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懷淳眸子一動,拉著柏硯飛快離開。 即便沉著,二人這會兒也有些慌不擇路,懷淳不等柏硯給他指路,便將他拉入一座荒宅。 這宅子連門也沒有,他們心知躲不了多久,只能四處找路。 “等等!”柏硯一把拉住懷淳。 “怎么了?”懷淳往四周看了一眼,確定沒有旁人。 柏硯蹲下身,輕輕用手扒開那一灘化開的雪水,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符號。 若不是有旁邊的石頭擋著,這符號想必眼利的一眼就能看到。 “快找,這里有暗道?!卑爻幵桨l確定,他目光灼灼,直接寸寸找過去,懷淳聽了他的話,也從另一邊慢慢找過去。 但是二人幾乎將周圍這一片地方都翻盡了,可還是沒有找到。 “會不會沒有?”懷淳這會兒也才知道柏硯是因為巴大人府里的那個暗道才知道這符號的意義。 柏硯眉頭緊蹙:“不可能,這東西太不常見了,除了巴大人府里就是郢都外我看到過……” “不對,另一個地方也有?!睉汛竞鋈幌肫鹨荒昵暗淖约旱囊淮闻既话l現,他又蹲到那符號附近,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 “哪里?”柏硯覺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他顧不得二人逃命,忙扣住懷淳的胳膊問道。 懷淳確定了,“是宮里?!?/br> “宮里?”柏硯微訝。 “對,”懷淳指著這符號,“顏色還要比這個深一點,不對,這符號是褪色了,原來應該帶著一點靛青色?!?/br> “對!”柏硯更加在意。 “是國師住的那座宮殿?!睉汛局来耸率玛P重大,于是連一點細枝末節的都沒有忽略。 “他住的宮殿是皇帝特地叫人建起的,比起后妃的寢殿要小一點,但是里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僅有煉丹房,還有儲存各種藥材的宮殿,向來不許除他和藥童以外的人進去?!?/br> “而且里面伺候的人都是他從宮外帶進來的小道士,一般小太監們是不許進去的,只能在外邊清掃?!?/br> “這國師一向行事謹慎,他平常不會叫人接近他居住的地方,而且就連曬藥材的事情都只由自己的弟子做,那一次是我意外進去,后來便有小太監的尸體被抬出來……據說是這些太監原本是在宮殿外伺候的,是無意間冒犯國師,意圖偷藥……但是我卻覺得應當是我的存在讓他產生了警惕?!?/br> 柏硯在都察院,根本不知道還有這么一樁事。 “還有呢?” “因為煉丹的事情,皇帝對國師諸多寬容,他雖然不常離開宮城,但是一旦出去就不許別人跟著?!?/br> “皇帝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嗎?”柏硯總覺得這事不符合常理,按照皇帝多疑的性子,這國師行事詭異,而且背著他私底下有那么多的小動作,如何就能允許他這樣放肆。 懷淳其實先前對這國師也沒有太多的在意,他素來在皇帝左右,平日里又不得離開,所以很多時候都是由他底下的小太監傳些消息。 不過坦白來說,他從始至終也對這位國師沒有分出多少警惕,不過是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而已。 “這國師有問題?!卑爻幰痪湓捑蛯⒋耸伦鰧?。 在他看來,不管是誰,行事的細枝末節總是有待商榷,而且這國師能夠順利入宮,將皇帝耍得團團轉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個精于算計的騙子而已。 只是……柏硯擰眉,皇帝也不殺他,且能讓他放心的人,肯定是經過層層篩查的,這國師怕是還有什么地方,有什么事情不為人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