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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一離開,柏硯甩了甩被綁縛得酸麻的手臂,嘆氣,“說了這么多,怕是這一年的話我都在今日說盡了?!?/br> 懷淳看他,“你當真是要在這兒待著等蕭九秦救?” 他看著柏硯蹲在熏籠前,一時有些一言難盡,不過話雖如此,他可不覺得柏硯真的是坐以待斃之人。 柏硯沒有離開回答他,而是用腳尖踢了踢那熏籠,“你說這東西能點燃那垛干草么?” 說著他往那邊走了幾步,用手指捻了捻那干草,嘆氣,“有些潮怎么辦?” 話都說到這一步了,懷淳若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蠢了,他跟著走過去,拿了一捆放到熏籠旁,“先烤著試試?!?/br> 柏硯搖頭,“等這草干了,那魏承楓也就到了,到時再動手就晚了?!?/br> 他往四處打量了一圈,最后將目光落到懷淳身上。 懷淳:“……?” 柏硯撐著下巴,“你這衣裳……不錯?!?/br> 懷淳:“……?。?!” 過了會兒,懷淳拎著里衣遞到柏硯手里,柏硯嘴角彎著:“嘖嘖,懷淳公公皮rou滑膩,骨瘦勻亭……二殿下該是心甚喜……” 懷淳一時失語,半晌才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你現在怎么……怎么這么……” 難為懷淳公公滿心郁憤,卻是無處抒發。 柏硯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做了太子妃就知道了……” 懷淳一噎,最終還是決定背過身不去理會他。 但是柏硯鐵了心的就是不想讓他消停,他在靴子里搗鼓了下,在懷淳驚詫的目光中拿出一把數寸長的小匕首。 薄薄的一層刀鞘,懷淳卻知道這東西不簡單。 果然,柏硯勾著那匕首輕輕一轉,“此物名喚‘游刃’,是蕭九秦從北狄的軍帳里搶來的,聽說吹毛斷發,亦可分割磚石?!?/br> 他取了刀鞘,拿著游刃往墻邊凸出的一塊磚石上一劃,那磚石竟真的斷裂。 懷淳眼熱不已:“此物果然無愧于其名……游刃有余?!?/br> 柏硯將那木碗里的粥食倒了,而后拿著匕首將木碗劃開,小心地削出三兩個尖利地錐狀物。 “這東西你能用嗎?” 懷淳拿在手里試了試,“已經很好了?!?/br> 他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帶柏硯出去,但是手邊沒有趁手的物什,這屋子里一眼就能看完,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 柏硯點頭,自己也削了兩個。 他們二人將手里的東西拿好,而后把熏籠搬到那垛干草旁,慢慢將火引著。 待到濃煙慢慢溢開,柏硯裝作忽然發現的模樣,扯開嗓子喊道:“走水了!” 懷淳就躲在門旁。 柏硯的聲音將外邊的人驚動,他們謹慎地先在門處嗅了嗅,果然有煙味兒,而后幾人將門推開。 電光火閃之間,懷淳手下動作幾乎帶起一片虛影。 第146章 癔癥 “夫人,夫人!” 魏承楓派來的人沒有想到, 柏硯和懷淳當初沒有掙扎,是因為他們心甘情愿的進入詔獄?;实垡兡盟麄?,他們為了蕭九秦和魏承澹便不會越獄。 可是不會越獄, 不代表他們沒有能力越獄。 懷淳服了藥是真的,一身武功盡失也是真的,但是在柏硯到來之前,他便已經由魏承澹派來的人送了藥,所以他之前不過是裝模作樣, 故作一副坐以待斃的模樣。 也就是這些年懷淳被困于宮闈,無奈做了掌印太監,所以大多數人都忘了他曾經也是郢都最負盛名的世家公子。 君子六藝, 懷淳。不能說是樣樣精通,但是也并不非一竅不通,相反的,他在這些方面都飽受贊譽。 由其他的騎射功夫相當厲害, 而且由于他師承前朝最后一位封侯的將軍,所以其武藝在整個郢都也是翹楚。 柏硯知道這些,所以他并不擔心懷淳打不過這幾個蝦兵蟹將, 所以沒有幾息的功夫, 外面守著的這些人都被他打倒, 而且他出手極其狠辣,柏硯方才削好的尖利物紛紛送進對方的咽喉。 其實也無怪乎懷淳出手狠辣, 若是他們現在稍微留情半分,一旦這些人緩過神來,便會再度將他們捉回來,而且一旦打草驚蛇,魏承楓的人肯定會四處將他們緝拿。 魏承?,F在在宮里穩住皇帝, 而蕭九秦忙于和魏承唳的對戰,一旦他們出了事,不用想就知道魏承楓要拿他們做什么。 不是柏硯他們自以為是,而是他和懷淳都知道,魏承澹和蕭九秦是怎樣的人。 于蕭九秦他們二人而言,自己和懷淳就是軟肋。魏承楓一旦占據主動,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們押出來,逼著蕭九秦他們做交易,最后的結果毋庸置疑,肯定是魏承澹和蕭九秦退讓,而那個時候皇帝肯定將一切看在眼里。 一個有了軟肋的皇子,如何堪當大任! 而蕭九秦倘若因為柏硯的緣故貽誤戰機,那么到時候迎接他的將會是皇帝的懲治。 輕則借機卸了他的兵權,重則因為戰前換將,致使戰事潰敗。 所以其實魏承楓蠢雖然蠢,但是他也并非全然毫無腦子,在這個檔口誰也顧不得柏硯和懷淳。 哪怕就是現在,魏承澹和蕭九秦已經知道了柏硯他們二人被擄走的消息,他們也分不出太多的人手來找柏硯二人,所以魏承楓這一步實在是極佳的好棋。 當務之急,柏硯和懷淳不求能夠立刻脫逃,只求暫時不要被魏承楓的人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