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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眼前罩著一層紗,柏硯從蕭九秦幾近焦急的吻中感受到他的情緒,他慢慢伸手,輕輕摟住蕭九秦的脊背。 “已經過去了……” 一聲喟嘆消散在唇舌間,四周翠鳥的鳴叫,絲絲縷縷的涼風,連同院子里秋草腐敗的氣味兒,一塊兒席卷二人溺在這一方旖旎中。 “傍晚時候應當就會有皇帝的旨意到,北狄蠻夷心狠手辣,若是慢了百姓怕是要受盡苦楚,你準備何時出發?” 蕭九秦與柏硯坐在亭子里,面前煮著馨香的茶水,四周安靜,一開口二人便下意識循著對方的聲音看過去。 比起從前,又像是多了一分難以名狀的曖昧。 “盡早出發罷,聽賀招遠說,你早前就讓他提前整軍了?” “未免在這些瑣碎事情上占用太多不必要的時間,便讓他先準備好?!卑爻幋蟾攀莄ao心cao多了,如今總想著要事無巨細地將一切安排好。 蕭九秦嘴角上揚,“你就這么確定皇帝會將我先放出來?” 他揶揄到,“若是皇帝不肯放我出來,你莫不是要帶人去劫獄?” 其實都是玩笑話,但是柏硯一臉正經道,“劫獄不會,詔獄層層把守,不等我帶人摸進去就會被抓,還不如坐以待斃等皇帝發發善心將你放出來?!?/br> 說完他還故意挑眉,蕭九秦沒憋住笑出聲,“連哄騙人都不會,外邊還傳你驚才絕艷呢,會來事的人這會兒肯定不這么說?!?/br> “那怎么說?”柏硯配合問他。 “自然會說,‘哪怕所有人都不幫我,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出來……你若死了,我便殉情,下一輩子……’” “蕭九秦!”柏硯打斷他的浮想聯翩,他萬萬不可能說得出來這樣的酸話,“殉的哪門子情,如你這樣的死了,又不妨礙我再找一個身段軟的,還不會戲弄我,日日溫馴的,那多舒心……” 擺明了就是要氣他,蕭九秦還偏偏上鉤了,他猛地湊過去在柏硯唇上咬了一口,直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印記。 柏硯疼得“嘶”了聲,蕭九秦又安撫地用舌尖碰了碰,結果換來柏大人當胸一拳。 “哎呦!” 蕭九秦假模假樣的痛呼了一聲,他故意在柏硯面前裝弱,柏硯只瞪了他一眼。 “聽賀招遠說你無堅不摧,就是一把大刀揮在你肩頭,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現在就是輕輕錘了你一下,裝什么嬌弱?” “你就不心疼嗎?”蕭九秦無比的哀怨,他皺著眉,一手撫著胸口,委屈地開口,“果然那話本子里邊都說的對,人都是這樣,得到了便不會珍惜了,你想想你我二人未成親時你對我多好,現在呢,你又是嫌棄又是懶得搭理,我可真是太慘了!” 眼看著蕭九秦變成了“小矯情”,裝模作樣裝上癮了,柏硯輕輕踢了他一腳,皺著眉一臉嫌棄,“你可快別裝了,外邊還有一大堆事兒等著你去處理,日后你見了北狄蠻夷,若是打不過了是不是也要這樣對著人家賣弄?” 蕭九秦撇嘴,“那我可做不出來,若真對著他們這樣,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在惡心他們還是在惡心我自個……不過旁人都說了,我戰無不勝,所以又怎么會打不過他們?” 蕭侯爺兀自驕傲了下。 柏硯一臉的生不如死,這廝現在怎么變成這幅模樣了,臉皮忒厚! 二人插科打諢,又說了好一會兒話。 果然天色稍微暗一些,宮里就來人了。 還是之前一直傳旨的那個小太監,他手里拿著詔書,念到最后,柏硯和蕭九秦卻慢慢皺眉。 皇帝在里邊倒是寫了讓蕭九秦帶兵,但是卻同時又派了一個人作為監軍。 表面上看起來蕭九秦還是大將軍,但實際上旁邊監督的這個人既是皇帝的眼線,又時時刻刻桎梏著蕭九秦的一舉一動。 他們二人同時想到了,若是在戰場上二人出現分歧會怎么辦? 但是現在這些擔憂卻不能表露在面上,待人走了,柏硯看向蕭九秦。 “皇帝根本不相信你,但是現在我們卻無能為力,眼看你出征在即,我現在去找人替你爭辯也沒有意義?!?/br> “所以索性不管這些了,”蕭九秦看得開,“到時候能動口就動口,不能動口就動手……天高皇帝遠,那監軍若是識相些,我就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可若他胡亂的插手,那就休怪我不客氣?!?/br> 在這個時候柏硯終于看出來,蕭九秦一些與平時的不同。平日里蕭九秦一貫是十分寬容的,而且不很少動怒,但是一遇到正事,尤其是有關北狄蠻夷的事情,他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通身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蕭九秦對于這方面的事情是有自己的主張,旁人想胡亂插手他是不可能允許的。 比起郢都的這些傾軋,蕭九秦真正在意的是這次北狄蠻夷卷土重來。 “照理說北狄現在自顧不暇,之前因為連番戰爭已經將他們的武器馬匹耗得差不多了,可現在他們卻像是有了底氣,以極快的速度席卷而來……” 蕭九秦心中懷疑甚多。 柏硯跟著聽了不少,忽然開口,“若就是因為后續乏力,所以他們才急著南下?” 柏硯一句話讓蕭九秦醍醐灌頂,“對了,他們打的就是這主意,一邊打,一邊充實自己的軍備,而且輕裝上陣,他們背水一戰……是拼著最后的勝利而去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