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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初心 “此后,我想與你一起,為保護大…… “戴罪立功?”嚴儒理忽地從人群中走出來, “太師此言差矣?!?/br> 諸人都看過來。 嚴儒理心頭發緊,但還是強作鎮定道,“平津侯與南夷勾結一事尚未定罪, 不知太師是憑何斷定此事確鑿?” 他轉頭問刑部尚書,“大人可曾提審平津侯?” 刑部尚書不欲往自己身上攬事兒,搖頭稱沒有。 嚴儒理微微笑了笑,“那莫非是大理寺審的?” 大理寺卿與柏硯熟識,自然不可能順著允仲的意思, 他站出來自若開口,“嚴大人說笑了,此案事關重大, 加之證據不足,大理寺不敢妄斷?!?/br> 他一副全然不偏向的模樣,允仲皺眉,柏硯卻是暗自松下一口氣。 比起底下的大臣們無端揣測, 大理寺卿的這句話無疑是告訴眾人,蕭九秦有沒有與南夷人勾結尚未定罪,若是誰都想來摻和一腳, 怕才是惹了一身sao。 “平津侯戰功赫赫, 更別說滿門英烈, 他與南夷人勾結,此事本身就是個笑話!” 眾人正竊竊私語之際, 宗室中一位王爺出來開口。 方才還老神在在的皇帝聞言才有了些反應,底下這位王爺是先帝親弟,一母同胞,昔年與前平津侯相交甚近,如今出來替蕭九秦說話也并不稀奇。 只是這位王爺自五年前那場sao亂以后便極少露面了, 而且一貫不問俗事,今天來上朝已然讓不少人詫異了。 “皇叔所言有理?!被实奂幢阍俜锤?,這會兒也不得不給他一個面子。 “既無證據,僅憑幾句話便不能妄下結論,事到如今,北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即便臨近各府派人也難以抵御,遂不如將平津侯早些放出來,也好整頓兵馬北上,盡早解救百姓于水火?!?/br> 又是一人站出來,這一次是武將,他一開口,便有更多人出言。 “章將軍說得對,北狄蠻夷兇殘狠辣,若不盡早決定好帶兵人選,倒是遭殃的還是老百姓……” “是啊,百姓何辜!” “貴溪知府慌忙逃竄,留下百姓艱難求生,望陛下能夠賞罰嚴明……” “……” 一眾大臣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個個開始諫言,龍座上,皇帝垂眸看著柏硯,居然開口,“柏卿以為如何?” 這是他今日第二次特地提到柏硯,柏硯卻像是早有準備,他不卑不亢,“無論是賞是罰,都不及大梁的疆土完整和百姓安危重要?!?/br> 他懂得皇帝的軟肋,“自先朝起,大梁疆土一擴再擴,時至前朝,已然蕩平韃虜,除卻北狄南夷,皆為大梁屬臣……” “先帝基業至今,因為諸位將軍而未失半寸,臣胸無大志,又為怯懦之人,但是即便是這樣,臣亦知保衛疆土之重要?!?/br> “與其說是保衛大梁疆土不被侵/犯,不如說我大梁國威不容褻瀆!” “北狄蠻夷卷土重來,臣等不該因為旁的事而內訌,當此緊急關頭,驅逐蠻夷才是要務?!?/br> 一席話說得眾人沉默,皇帝也似是想到了什么,良久沒有開口。 柏硯不是沒有私心,他想救蕭九秦。 但是今早在宮外,他遇見了一群孩子,看著他們稚嫩的笑顏,忽然就生出一股愧疚和自我厭棄。 當權者憑什么要拿百姓的安危為自己謀私利呢? 他站在街角,看著人來人往,有擔著筐子賣魚的,有擺攤賣雜物的,甚至經過的樵夫,角落打著盹的小乞丐…… 形形色/色的人組成了繁華的郢都,也讓柏硯生出切實的踏實感。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與蕭九秦的那一次交談。 那時,柏硯和蕭九秦年紀尚小。 二人跟著平津侯去軍營見識見識,路上卻遭遇一場暴雨,逼得他們躲在一處小草亭中。 “這雨下得也太突然了!”蕭九秦擰了一把袍擺,水滴到地上,形成一個小洼。 柏硯有蕭九秦護著,除了頭發被打濕之外,其他的都算還好,他扒拉了下蕭九秦的衣服,任勞任怨地幫蕭九秦生了火。 二人撿了兩個趁手的樹枝,一邊烤衣服,一邊說話,平津侯也坐在旁邊著,時不時開口給二人補充兩句。 說到未來他們的去處,蕭九秦和柏硯明顯來了興趣。不過柏硯倒是看起來并沒有太多的想法,他就是要做官,而蕭九秦確實有些猶豫,他既想和父親一樣去軍營,但是又想做些其他的事情。 不說平津侯,就連柏硯也有些好奇,他問,“你是怎么想的?為何會糾結這個?” 說到底其實他們二人未來要做的事情一早就很明顯了,柏硯知道蕭九秦喜歡軍營,而且有太多的人說他是天生當將軍的料。 但是現在蕭九秦居然出現了別的想法,柏硯表示很驚奇。 “從前我并不懷疑我未來要入軍營從軍,但是自從看過了各地那些窮苦百姓以及北狄南夷的種種sao擾等,我忽然覺得僅僅只是將他們打服是不夠的,而且還要讓他們心服口服,再也沒有卷土重來的膽量?!?/br> 蕭九秦說了許多,柏硯才終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說到底蕭九秦就是想選擇一個最為有力且效率最高的法子,只為去幫助百姓。 他想帶兵打仗,也想做一個能夠提出有利于百姓民生措施的能臣,雖然本質上來說,這二者并沒有什么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