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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刮起了風,雨也趁著風胡亂飛舞,砸在窗欞上。和著風聲雨聲,柏硯卻昏昏欲睡。 “啪嗒……”什么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柏硯倏忽睜眼,“誰?” 一片安靜。 他想了想,隨手裹了衣架上的外衫披上,赤著腳往屏風前走。 視線中什么都沒有,一扇窗大開,雨滴砸在窗邊的桌上,吹進來的冷風裹挾起桌案上的紙張簌簌響著,柏硯走過去拿硯臺蓋住紙。燭火影影綽綽,映照在柏硯臉上直接打出一片陰影。 “咚……”一時分不出是心跳聲還是什么聲音,柏硯一頓,背后忽然一片陰影朝他傾覆過來。 當即,柏硯眼疾手快地抄起硯臺反身就朝那片陰影砸過去,但是意料之外一只大手攬住他的腰身,直接將他拖過去,熟悉的臉撞在他視線中,呼吸溫熱。 “蕭九秦?”柏硯聲音啞了。 他手上的硯臺早就被蕭九秦奪過去,空氣中笑意明顯,“是想謀殺么?” “你怎么在這兒?”柏硯確實被嚇了一跳,他眸子閃了閃,“這么大的雨,不怕被雷劈???” “我又沒做虧心事,倒是某人,這么警惕……” 第54章 同榻 屋里大半夜有個野男人(雙更)…… 蕭九秦的手還扣在腰間, 柏硯光只顧著斗嘴了,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衣襟散開大半,蕭九秦眸色微沉, 扣在腰際的大手力氣越發大。 “嘶……”柏硯倒抽一口冷氣,“你掐著我rou了!” 他疼得直拍蕭九秦的大手,蕭九秦好歹松了松手,柏硯本就怕疼,這會兒小聲抽氣, 蕭侯爺試探地伸手去碰,柏硯也不避諱,原本松松垮垮的衣襟又解開些, 露出一片殷紅。 “我不就是沒有跟著你去侯府嗎,至于大半夜來報復么?”柏硯方沐浴過,身上還濕著,頭發都在滴水, 單薄的外衫潮濕,他嫌棄地撩開些。 蕭九秦局促地撇開眼睛,刻意不去看他打濕的衣襟, “方才確實不小心, 抱歉?!?/br> 他聲音喑啞, 眸光閃爍不定。朦朦朧朧最是勾人,偏偏柏硯這家伙全無防備, 拿著布巾擦拭頭發,頸下春光一覽無余。 “我,我幫你擦?!笔捑徘夭桓以倏?,他結巴了下,從柏硯手里拿了布巾, 擁著柏硯在榻上坐好,手法生疏地替他擦著。 在第八次被揪掉發絲時,柏硯長長嘆了一口氣,“侯爺?!?/br> “嗯?”蕭九秦心虛地應了聲。 柏硯勸自己要心平氣和、冷靜從容、寬宏大量,他將自己岌岌可危的頭發從蕭九秦手里拯救出來,自以為溫柔開口,“侯爺,下官目前還沒有皈依佛門的打算,您手下留情?!?/br> “嗯……”蕭九秦尷尬不已。 在軍營多年,每次都是草草洗過,頭發隨便擦兩下就完了,蕭侯爺哪里會這精細活兒,拿著布巾的手有些心虛。 柏硯倒也沒生氣,只是怕疼慣了,他接過布巾走去放下,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蕭九秦。 “大半夜冒雨過來,侯爺可不是為了給我擦頭發吧,”他靠著軟塌,腳尖在地上點了點,“說吧,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兒?” 蕭九秦無意識地盯著柏硯那白凈的腳丫子,嗓子有些冒火,他倉促地將手里的溫茶一飲而盡,還被嗆了下。 柏硯一臉狐疑,總覺得今夜的蕭九秦格外奇怪。 “咳,沒什么,”蕭九秦掩飾地咳了聲,繼續道,“來找你是為一則消息,據手下暗樁說,允貴妃不日即要回京,隨行允太師、二皇子,五皇子先行,應當是要趕在重陽節回來?!?/br> “重陽節?”柏硯微怔,“那豈不是后日?!?/br> 柏硯當即便想找人去探聽消息,“依著常理,到這個時候應該早早就有人來傳消息,怎的到現在都……” “不用再派人了?!笔捑徘財r住他,“不出意外明日午后兩位皇子就能進城,想來是壓著消息了,他們怕馮妃在這檔口又鬧出波折來?!?/br> “自魏承楓被封為綏陽伯,馮妃日日在寢殿哭鬧,好幾次想去見皇帝,但是次次被那新封的云嬪攔下,聽宮中小太監說,馮妃還打了魏承楓,母子二人大鬧了一場,如今一個日日一哭二鬧三上吊,另一個則酗酒作樂?!?/br> “就這么個廢物,還道皇子中最為出色的一個?!卑爻庎土寺?,蕭九秦看他,“你們二人從前有糾葛?”要不然為何上次宮門外就神色不大對,后來宮宴上更是鬧出不快。 “不是傳言中他打死了工部侍郎的嫡次子么,”柏硯眸子陰郁,“其實是他凌虐致死?!?/br> 柏硯吐出一口濁氣,“當年我剛進御史臺不久,魏承楓屢屢找我的錯處,一次不慎撞在他手中,林公子也就是工部侍郎嫡次子,他幫了我一把,但是后來不久便傳出林公子出事的消息?!?/br> “一開始魏承楓那畜生什么都不承認,若非林公子的貼身小侍僥幸出逃被我救下,那事大概便會被輕輕揭過?!?/br> “我記得魏承楓是被杖責五十,皇帝遣他外放?!笔捑徘仉m遠在北疆,但他知道的不少,柏硯點頭,“是我通過允太師之手將他罪名坐實?!?/br> 柏硯其實并不覺得解氣。 工部侍郎嫡次子為人正直,又有大才,但是因著他的緣故被害死。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柏硯那時既無權勢又無背景,自己行將踏錯都是頃刻間地獄,所以不得已只能借了允太師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