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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問自取是為偷,而且桃子分明還沒有熟透,你作何要摘它,白白將它浪費了?!?/br> 柏硯手里拿著書,里邊大道理一堆,蕭九秦一個都不懂,也完全不想懂。在他看來,讀書都是騙人的,什么“之乎者也”都沒意思極了,還不及練劍打拳來得實在呢! 蕭九秦手里的桃子還泛著青色,他丟了也不是,拿著也不是,柏硯瞇著眼,“既摘了那就吃了吧,免得稍后被先生知道了罰你寫大字,到時候我可不幫你?!?/br> “你都說了不能吃……”蕭九秦有些委屈,柏硯分明對別人是極有禮的,雖不總是笑著的,但總歸不會總嘲弄。 為何偏偏對我這樣? 蕭九秦苦著臉,柏硯只覺好笑,他眸子往旁邊看了看,忽然開口,“先生來了!” 蕭九秦一僵,瞬間將手里的桃子往柏硯懷里一塞就跑開了。 留下柏硯一臉無語。 幾年過去,二人都跟抽條似的長了一截兒,繡娘做的衣衫沒穿多久就短了,眼看著二人眉間稚氣漸消,平津侯帶著倆少年去云評詩會。 云評詩會是世家子弟發起,囊括各地才子的有名的一處勝景。四年一辦,不分諸人身世,只要有才,便能入內。偶有宗族大家來此招賢,有那有才又運氣不錯的,得此便能入府。 說是一遭青云直上也不算夸張,當今太師,便是數十年前云評詩會的魁首,一朝入了皇帝的眼,自此仕途亨通。 世間多的是為恒達而追名逐利之人,平津侯一開始只是帶著兩個孩子見見世面,可沒想到柏硯小小年紀就顯現罕見的天賦。 出乎眾人意料的,原本蓄勢待發的一眾文人妄圖出彩,沒想到柏硯一篇《盛世賦》令滿座皆驚。 柏硯一朝揚名,平津侯府的門檻險些被人踏破了,就連當朝太傅都與平津侯打聽柏硯,被他不動聲色地敷衍過去。 鋒芒太露終究傷人傷己,待柏硯明白這個道理時蕭九秦與人已經打在一起。 “蕭九秦!”柏硯怕再攔不住這人,那幾人都要被他打死了。 “一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東西,自己什么都不會,便嫉妒你,到處散播亂七八糟的消息,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蕭九秦打了一通還沒消氣,柏硯無奈又忍不住滿心愉悅。 有這么一個人始終護著他,不問緣由,單純的只是關心他,不得不說,心里軟成一片。 “行了,你自己拳頭都傷了,再打下去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又不在乎,任他們說去,反正又說不到我面前,只要我不理會,時間久了他們便沒意思了?!?/br> 柏硯心里坦然得很,郢都多是見不得別人好的污糟小人,一旦沾上就是跗骨之蛆。這次惹惱蕭九秦也是因著云評詩會上柏硯出盡風頭,那些文人便編纂了不少酸詩諷刺柏硯。 若只是酸幾句便罷了,還說什么柏硯是攀上了高官,憑著那張臉出盡風頭。 蕭九秦咽不下這口氣,堵了那些人一通狂揍,雖然已經克制收著力了,但是蕭九秦在軍營里練了多年,豈是花拳繡腿,揍得對方抱頭鼠竄,反應慢些的都躺在地上嗷嗷叫。 “自己沒本事就來酸別人,明面上用文人的法子來斗也未嘗不可,但他們這背后說道,還買了說書的胡亂杜撰,這不是往你身上潑污水么!” 蕭九秦想得長遠,“你日日只知讀書不知道,科考時也會評定考生品性,若是你被他們抹了黑,以后科考時怕是會影響你的前途,這些碎嘴的東西,活該不如你!” 柏硯知道蕭九秦在氣頭上,自是不違逆他的意思,本質上來說,蕭九秦全是為了他,若他有什么意見,這才是不識相,白浪費了蕭九秦的情誼。 他目光動了動,忽然看見不遠處一棵枝繁葉茂的桃樹。 蕭九秦就見柏硯往那邊走了,他喊了聲,柏硯也不回頭,直到看他三挑四選摘了一個半青不紅的桃子遞給自己。 “還沒長熟的青桃你就給我?”蕭九秦不大開心。 “我挑了許久……”柏硯故意道。 蕭九秦還是故意撇嘴,“路旁的桃子為什么沒人摘,不就是酸得倒牙么,你還偏摘了他給我……” 柏硯依舊沒什么大的反應,只問,“那你要么?” “要,怎么不要,你給的我都要!”蕭九秦一把奪過去,隨便往袖子上擦了幾下,狠狠咬了一口。 他俊朗的面上青一塊紫一塊,和那青桃相得益彰,柏硯忽然就軟了心,輕輕摸了摸蕭九秦的臉頰,“以后別和無關人等置氣了,不值當?!?/br> “可他們說你壞話……”蕭九秦猶是不忿。 “說就說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是他們說了我是什么樣我就是什么樣,旁人的話我不在乎,只要你不覺得我是小人,是惡人就夠了……” 柏硯說完又掐了一把蕭九秦的臉頰,“你受了傷我心里也不舒服,是不是我也要和他們打回去才對?” “你哪能動手呢,聽你就是了,不動手就不動手,大不了……”事后偷偷找人揍他們。 蕭九秦默默補上一句。 你看,我聽你的話來著。 昔日二人一言一行猶在昨日,蕭九秦蹭了蹭柏硯的唇,輕聲問,“柏硯,你怎么還不醒呢?” 第37章 情意 他是我祖宗 柏硯覺得蕭九秦是個登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