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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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然而方才晏暄的神情還留在他記憶里,他自嘲地一笑,收回目光后放下簾子,臉色逐漸沉了下去,落在車廂角落的陰影里。 不知過了多久,他挑起車簾,卻是開口:晚點你幫我去做一件事。 您說。 岑遠依舊壓低聲音:這幾天你著手在錦安宮里多插些人,最好是上上下下全都換了。尤其是宮里的日常飲食,必須只讓自己人經手。 錦安宮正是他的母妃蔣昭儀的寢宮。 是。婁元白俯首應道,只是這畢竟是宮里 你盡管先去安排。岑遠道,不行我再想辦法。 是。 還有。岑遠將車簾放下些許,神色半隱在簾后,只有漫不經心的聲音傳出:再在丞相府多插幾個人。 是。婁元白回應完便一頓。他將岑遠的吩咐上下一結合,而后問道:難道 是段家想要對蔣昭儀下手? 婁元白話未言盡,岑遠也不置對錯,半晌后無聲吁出口氣,只道:有備無患罷了。 婁元白便不再多問,而這時,車轱轆聲逐漸染上永安大街的喧嘩,岑遠將車簾徹底放了下來,道:直接回府。 次日卯時。 岑遠很少見地早早醒了過來。 來人。 小廝立刻推門走進:殿下,今日您是要去上早朝? 嗯,備車。 小廝聞聲應過一句后又退了出去,不多時便再次捧著水盆和衣物進來,為岑遠更衣。 在寧國,對各個已經出宮開府的皇子來說,上朝并非強制,但大多數皇子在弱冠分封前都會參與議事,畢竟這朝堂之上變幻莫測,前一秒還是太子的人,下一秒就可能鋃鐺入獄,剩下的候選無一不希望厚積薄發,一舉奪得那東宮的位子。 然而岑遠完全就是那剩下的小部分是否上朝全看心情,不上朝的時候,他大多都是睡至剛過巳時才起,開啟無所事事的一日。 湊巧的是,上一世的這一天,岑遠也曾突發奇想早起上朝。也就是這一天,晏暄受封常平侯,寧帝賜婚。 今日再去,岑遠一是想看看,這賜婚一事是否還是會與上一世有所不同。二是,他要去見一見蔣昭儀。 殿下,您別再扯了。忽地,小廝出聲提醒,您再扯,這衣領就該被您扯壞了。 岑遠皺眉抱怨:就沒有輕便一些的衣衫嗎。 他身上里三層外三層,肩膀仿佛吊著秤,感覺自己這熱才剛退下去,就又要被這身華服悶出來了。 不行啊殿下。小廝認真道,上朝時怎可穿著隨便,您先忍忍吧。 岑遠道:你這語氣和婁元白學的吧。 婁元白正好踏著他這句話敲門進屋,見小廝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有些不明不白,但還是規規矩矩地喊:殿下,車已備好。 岑遠扭頭看過去時,一眼就望見對方手中端著的碗:那是什么? 回殿下,是剛熬好的藥。 岑遠正在卸右手纏著的紗布,這會兒一聽見藥字就覺得額角一跳,他道:我身體已無不適,不用喝了。 婁元白道:可晏少將軍說無論您今早是否還在起熱,都要讓您喝下這服藥。 岑遠: 他閉上眼長長出了口氣,片刻后大步走至婁元白身旁,將苦藥一飲而盡,幾乎是把碗砸回了婁元白手里。 晏少將軍晏少將軍岑遠忿忿道,我看待會兒你還是干脆就收拾好包袱到常平府報道吧! 晏暄一步入正殿便感受到一道目光如芒刺般戳在身上,他抬頭一看,就見岑遠位居右列最首,正盯著他瞧。 晏暄: 當朝百官自然也是很少見到這二皇子提前許久上朝,加之朝中一向默認,這太子人選無非就是二皇子與五皇子之中一人,因此他們明里暗里都在觀察岑遠的動向。此時一見對方動作,也都一同將視線落在剛進殿的晏暄身上。 這兩人 近幾年間,他們都多多少少聽聞,這二皇子與晏少將軍之間幼時交好,卻不知為何交集驟減,甚至鬧得不怎么愉快。 就像他們昨天還在永安大街上鬧了一架! 莫非,昨日這兩人之間還發生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 眾臣疑惑間,只見那頭二皇子已然收回視線,頷首垂眸抄起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實際上,岑遠因為早上那劑藥的味道還留在嘴里,整個大腦也幾乎被藥味占據,就是想思考些正經的事也沒那個余力。 他甚至想到,晏暄這又是關照他的傷勢,又事無巨細叮囑他的用藥,管他管得就好像 就好像 他定是因為昨日寧帝那一席話魔怔了,加之一夜過去,昨天那點不自在的勁兒已然被他丟進了睡夢中,不然怎會在這時想到,晏暄這番cao心他身體的模樣 就好像真是他內人似的。 岑遠頓時一陣惡寒。 就在他出神之時,殿后猝然傳出一聲通報。 陛下駕到 岑遠倏然回神,與殿上眾人一同跪下行禮。 寧帝今日的氣色倒與昨日相差無幾,見眾臣起身后,他沒多說什么,只有視線在岑遠身上落了一瞬,而后他偏過頭去,朝榮公公投去一道視線。 后者立刻明了,拿出擬定的詔書宣讀那是為晏暄封侯加官的詔書。 大殿之內丹楹刻桷,畫棟飛甍,充斥著榮公公尖細的嗓音。 岑遠偷偷向身側瞟去,就見晏暄獨自一人跪于大殿中央,靜靜地聽著這一串殊榮。不同于昨日,晏暄身穿一套玄色廣袖長袍官服,側臉與雙手的膚色都被襯得更加白凈,竟讓岑遠一時無法移開眼。 如若朕為你倆賜婚,你意下如何? 岑遠心中忽然冒出這句話來。 他隨即就是一驚,倏然收回視線,只覺得胸腔里的跳動震如擂鼓,一陣陣地敲擊著耳膜,幾乎就要掩蓋過榮公公的聲音。 不多時,榮公公話音一停,晏暄叩首道:謝陛下圣恩。 寧帝喊道:晏卿。 晏暄作禮道:陛下有何吩咐? 寧帝沒有直言,而是先在眾臣身上逡巡一圈,才緩緩出聲:朕今日有一事與眾卿相談。 不知為何,聽見寧帝這句話,岑遠只覺眉心一跳。 晏卿為大寧數次立下戰功,朕琢磨著呢,定要為晏卿尋一門金玉良緣。寧帝不緊不慢地道,眾卿認為,二皇子岑遠,為如何? 第 6 章 釣魚 此言一出,眾臣嘩然。 岑遠心中也是愕然不已,沒想到寧帝竟然會在早朝時公開征詢文武百官的意見。他沒再偷偷打量,徑直扭頭朝一旁看去。 相隔兩臂的距離,只見晏暄的視線安安靜靜地落在他的身上,面上一派波瀾不驚,顯然是早已知曉此事。 看來昨天晏暄進宮的時候,寧帝果然已經和他提過這門婚事。 正在這時,岑遠身后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父皇。 他向后看去,不無意外地看見五皇子一步走出隊列。 五皇子岑儀,段昭儀獨子,亦是當朝丞相的外孫。 只見岑儀眉宇微蹙,作禮說道:父皇,兒臣認為不妥。 哦?寧帝似是有些意外,眼眸微瞇,一手摩挲著龍椅扶手,為何? 岑儀道: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男子與男子成婚的先例,于理不合。再者,皇兄乃一朝皇子,璞玉渾金;而晏少將軍乃太尉之后,戰功顯赫,忠誠英明,如今還身居要職。讓此二者結合以校驗新法,于情不妥。 他說出的字字句句鏗鏘有力,每一個咬字都仿佛在述說對這提議的忿懣。 寧帝聞言不惱,倒是笑了一笑:經老五這么一說,朕倒是越發覺得這兩人正是天作之合了。 岑儀道:父皇! 他抿住雙唇,堪稱僭越地抬頭望著高居在上的寧帝,卻在喊過這兩個字后驀然噤聲。 自己的這位皇帝父親,究竟意欲何為? 他雖沒有直言,也是不敢直言,但在他看來,這樁婚事實在太過荒唐。 一邊是有可能被封為太子的皇子,將來的帝王;一邊是將門世家,南軍衛尉,手握兵權。一旦兩方結合,那就只會產生兩種結局第一,就是二皇子岑遠再也無緣殿上那把高位,而晏家倒是能避免成為帝王心中的猜忌;反之第二,就是晏家步步高升,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寧帝臥榻之側的那把刺刀,而長久以來,說不定將會是大寧的一把雙刃劍。 他這位皇帝父親并非昏君,不可能不知這婚事背后的意義,那這時又為何要出此提議? 岑儀低下頭去,兩手高舉于身前,態度昭然若揭。 誰知寧帝完全沒搭理他,任他作禮佇立,目光在百官一側為首的二人身上轉了一圈,轉而投向其身后眾人。 其余眾卿有何想法。 陛下。這時有一人出列喊道,微臣倒是以為,此事并無不妥。 岑遠并未回頭,只聽聲音便知,說話之人是北軍中尉段蒙。 段蒙道:正如方才五殿下所道,晏大人與二殿下皆為文武兼備之人,若是結成良緣,想必亦可成為一段佳話。除此之外,男子同男子相戀早已不是罕事,此事亦能顯示陛下海納百川之心,為民心所向。 很快又有人出聲:陛下,微臣也認為此提議尚可。 一時之間,文武百官七嘴八舌,紛紛作揖道出自己的所想。岑遠沒有吱聲,只在心中默默統計,除了中立的意見,這同意婚事的人占了多數,在他的意料之中。 大殿正中,高位之上,君王睥睨著臺下的眾說紛紜,嘴邊緩緩浮現出一絲微乎其微的笑來。 而爭論之中,除了當事的兩人以外,只有站在百官之首的二人還未出聲。 丞相段德業微微側目,噙笑問道:晏大人不說些什么? 在他的身側,正是當朝太尉晏鶴軒,晏暄的父親。 晏鶴軒是純正的漢人,年歲與戰場上留下的傷痕在他的眼眉鬢角刻畫出無數風塵,讓他的面容顯得極為硬朗。光是這么筆直地站立于眾臣之間,就好似能給人一道居高臨下的壓力。 他目視前方,沉著地道:凡是陛下的旨令,臣言聽計從。 哈哈。段丞相笑道,可真是好一個言聽計從! 他們兩人一個面色莊重,一個泰然微笑,但眼底的神色在帝王的威嚴之下卻是同樣的淡定自如。 也不知過了多久,座下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微風挾裹清脆的鳥鳴,從大殿正門徐徐拂入。 寧帝輕輕咳了一聲,殿內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一旁榮公公連忙上前,為寧帝披上大氅。 眾卿各抒己見,朕自然也是將你們的每一個建議都聽進了耳里。半晌后,寧帝輕輕出聲,但總結來看,還有不少大臣對朕這樁提議持有爭議,朕也不想就這樣妄下決定,暫且先將這事押后再議吧。 既然寧帝如此說了,大臣們也都沒再亂說一句。緊接著寧帝從面前的一沓折子中挑出一本:晏卿,你也先退下吧。 身為當事人之一,無論四周爭論如何,晏暄始終沉默不語地站在原先的位置上,挺拔如松。就連落在岑遠身上的視線都被他收了回去,轉而落在大殿的磚面上。 此時聽見寧帝所言,他俯身作禮,除了應聲外便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在退身之時,他的目光一撇,在岑遠的身上一晃而過。 后者卻在那一瞬間對上他的視線,之后一路跟隨那道背影,直到對方入列才撤回。 整場早朝,岑遠一改他平時在外的作風,一言不發地度過了大半個時辰。 正常情況下,朝事大都不需要他置聲,因此除非被點到了名,他很少參與討論,更別說是在這婚事的話題之后了。 如果說,昨日他還以為,這樁婚事是寧帝對他個人的試探,那么經過今日早朝,他可以確定,寧帝就是想借著這個由頭,來看看手下的這些臣子們是否有站隊,又是如何站隊的。 自從數年前太子歿后,立儲一事一直都是朝中眾人私下商議的重點話題。寧帝雖然從未在朝事中明言過什么,但作為一國之君,又豈會不知朝臣所想。 盡管岑遠還是不知寧帝為何會突然想到賜婚一舉,但不得不承認,這借口可算是讓寧帝間接地在這百官面前鋪出了兩個選項。 而有些人,倒還真就積極地往里頭蹦。 岑遠暗諷地搖了搖頭,轉念又是一想晏暄對這件事究竟是什么態度? 昨日他因為自己心里的情緒不寧,沒有選擇直接沖去常平府質問對方,但就今早晏暄的表現來看,他似乎沒有對自己產生任何排斥。 難道晏暄就不會覺得別扭,不會感到不適嗎? 岑遠暗自摸不著頭腦,而這時周圍的窸窣交談聲都逐漸遠去,大殿中幾乎退得無人,岑遠聽見身后傳來一聲:二哥。 他回頭看,就見五皇子岑儀還站在他身后,正盯著他。 岑遠點頭應了一聲,而后便朝殿外走去,岑儀一步跟在他身后:二哥! 岑遠稍稍放慢腳步:何事? 岑儀比他小了三歲,今年才剛出宮開府。 哪怕是在上一世,對于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岑遠談不上交心,但也從未刻薄過什么,因為就他對岑儀的認識來看,這五弟的性格和段丞相可謂天上地下,完全就不像是一家人似的。 二哥。岑儀道,你說,父皇今日問起為你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