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渾水摸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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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濃一直緊緊盯著溫雁娘,可對方老老實實跪在刑場上一動不動,實在難以看出什么,她有些灰心,目光垂下時,掠過溫雁娘的腳,不由驚疑一聲。 “怎么了?” 眾人疑惑的朝她看去。 “她的腳……” 方才溫雁娘被衙差拉出囚車時,一只鞋子卡在縫隙里,布襪也因系的不甚牢靠,拖拽掉了,所以她的右腳此時是光著的。 芍濃幾乎將頭探出窗外,這里雖然視線很好,但她并非習武之人,看的不是很清楚,“晉二公子,您看她的腳是不是纖細小巧,不過巴掌之握?” 晉亭聞言朝溫雁娘的腳看過去。 目力所及,那只腳雖然沾了臟污,卻的確是許多男人喜愛的纖巧之足。 他點了點頭,“不光如此,另一只鞋子,似乎也很不合腳,怪不得方才她被拽出囚車的時候,掉了一只鞋,原來不是卡住,是因為太大了?!?/br> 那個女人此時跪在那里,鞋底朝上,像是倒扣在那只腳上,幾乎遮住了腳踝。 信兒問:“芍濃,你怎么會注意她的腳,溫雁娘的腳很大嗎?” 芍濃扒著窗子,目光還在刑場上跪著的女人身上。 她說道:“似乎是因為從小跟著父親在外做生意的關系,溫雁娘的腳不像千金小姐那般保養的好,比尋常女子稍大,而且腳跟處磨的突出,如果穿尋常的鞋子,時常會被磨的鮮血淋漓,只有從小照顧她的崔mama知道鞋子怎么做才能讓她穿起來舒服,我也是無意中聽院子里的其他下人說的?!?/br> “原來如此?!痹瞥栏鷷x亭對視一眼,“看來,咱們猜測的沒錯了?!?/br> 晉亭道:“溫雁娘既然已經被人收入囊中,對方總不會連一個替死鬼都找不出來?!?/br> 芍濃收回視線,“難道這個女人,就甘心替別人送命?” “本就是替人賣命,她的命,興許早就不在自己手上?!?/br> 信兒有些遺憾:“竟然真的不是溫雁娘,那咱們還有什么好看的……” 她話音未落,面色突然一變! 整個人迅速退后,手在窗扇上一撥,半開的窗子瞬間傳來咣的一聲響。 晉亭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將云楚忱拉到身后! “怎么了?”云楚忱差點絆倒,緊緊拽住晉亭的袖子才站穩。 但緊接著,她便明白晉亭跟信兒為什么突然動作。 一支燃燒著的箭矢砰的釘在窗欞上! 呼啦一下,火苗瞬間點燃了窗子! “退出去!往后退!” 晉亭一把撈起云楚忱,將她橫抱在懷中,轉身就往門口退,然而退出去他才恍然驚覺,他們所在的雅間,并不是第一個燒起來的! 他們所在的茶樓在街角,前后通透,三面環街。 對面雅間的窗對著的是隔壁那條街巷,此時火勢已經不小,應該是最先起火的。 想必有人在隔壁街射來火矢。 而他們在這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的即將行刑的犯人身上,再加上窗外人聲鼎沸,幾乎沒人聽見異響。 云楚忱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剛剛回過神來:“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人要燒茶樓?” 信兒緊緊拽著芍濃,讓她跟在自己身邊,驚呼道“總不會是為了救那個假溫雁娘吧?” 晉亭搖頭,“沒那個必要,如果她那么重要,就不會被人送到這里頂替別人送死?!?/br> 云楚忱神經緊繃,幾乎忘了自己在晉亭懷里,“應該不是針對咱們的,最先燒起來的是對面?那雅間里是什么人?” 晉亭皺眉搖頭:“我上來的時候,對面已經有人了?!?/br> 信兒皺眉道:“公子,別管對面了,咱們得趕緊出去!” 芍濃嚇得臉色煞白,慌道:“可是沒有路……” 茶樓里的人發現樓上起火,懵了片刻之后,瞬間亂成一團。 但這嘈雜的聲音,竟然還沒蓋過外面觀看行刑的百姓沸反盈天的叫罵。 而蜂擁著往外跑的人,也被這些看熱鬧的人給堵住了。 她們這個時候下去,無疑會被卷入人潮,寸步難移。 晉亭凝眉看著眼前瘋亂的人群,當機立斷后退回到雅間,“窗子!” 信兒跟南松瞬間懂了,上前朝剛剛燒起來的窗子飛踹過去! 芍濃見狀,也趕緊拎起椅子朝另一扇窗子猛砸。 碎裂帶火的木屑從上前往下墜,終于給下面的人提了個醒,有人抬頭往上看,才驚覺茶樓起火了。 “走水了!” “走水了?” “救火!快救火!” 然而,他們的聲音也被淹沒,無法傳到遠處,只能小范圍的擴散,這樣的速度,根本不足以讓人群動起來,更別說救火。就連走一步都困難。 有人往外擠,引起sao亂,不知情的人禁不住叫罵。 大部分人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但情緒會傳染,也感覺到大事不妙,茫然的跟著sao動起來。 可這里此時正是最最擁擠的時候,哪里有半分可以活動的余地。 外圈還有不少剛到這里,準備擠進人群看熱鬧的百姓,突然被人往相反的方向一擁,頓時站不穩腳跟被推到在地,慘叫聲此起彼伏,驚亂一片! 晉亭抱著云楚忱從窗子翻到外面,落在二樓翹起的飛檐上,再一個起落,就躍到了隔壁商鋪的屋頂上,南松和信兒一左一右帶著芍濃,緊隨其后。 待到了安全的落腳處,云楚忱才驚覺自己在這么多人面前被晉亭抱著,但此時也不是糾結這些兒女情長的時候,她趕緊掙扎著下來,“怎么辦,有沒有什么辦法?” 晉亭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搖頭:“人太多了?!?/br> 毫無秩序的擁擠最是可怕,就連那些擋在刑場周圍的衙差都被擠的東倒西歪,抽刀呼喝才能勉強讓人群退離他們周身一些。 相比最中心和最外層的人群,被擠在最中間的那一波人最慘,受兩面夾擊,一個不穩摔倒在地,就要被踩踏受傷甚至死亡。 鬼哭狼嚎的人漸漸變多,終于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內圈的開始伸長脖子往外看,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越來越多的人看見了起火的茶樓,一瞬間炸開了鍋! 中間的人受到更大的推力。 這力量一瞬間的爆發,推搡踉蹌之中,甚至有人被擠斷了肋骨,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而倒地的人瞬間就會被人群淹沒。 場面嚴重失控。 更糟糕的是,茶樓已經從三樓燒到了二樓,越來越多被燒毀的木頭往下掉落,同時裹挾著火苗。 不少人身上沾了火星,他們拼命的拍打,生怕自己如茶樓一般葬身火海。 周圍的百姓被突入其來的變化和走調的喊叫聲驚得魂不附體,一瞬間的安靜之后,更是遠超之前的混亂! 衙門的人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想要維持秩序,但眼前的亂象一發不可收拾,他們的叫喊聲顯得微不足道,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外圍雖然有不少人跑出老遠,但也有人滯留在原地,抱著受傷或死去的親友不肯離開,以至于疏散困難重重。 高臺上的樊肅顯然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面色發白,腦子發懵。 “怎么就到了這步田地……”云楚忱等人震驚的看著眼前宛如修羅場一般的場景,方覺人力是多么的渺小,就連晉亭也有瞬間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南松茫然四顧,突然看見茶樓另一側的屋頂出現幾個人影,全都是一身的黑灰沾著煙氣,甚至其中一個頭發都被燒的精光,卻仍舊緊緊護著被圍在中間的人。 “公子!那里!” 南松話音剛落,幾乎就是在那幾個人影出現的一瞬間,四周突然傳來利箭破空之聲! 嗖!嗖嗖嗖! 那幾人已經被煙氣熏得不甚清醒,反應不及,頓時有兩個人中了箭,露出中間被護著的人。 云楚忱驚呼一聲,“那是誰?!” 晉亭下意識的將云楚忱護在懷里,“看來今日這一場密謀就是為了此人?!?/br> 兩人并非圣人,不會隨便發慈悲,看到有人遇襲就上前去救,更何況對方根本不知是敵是友。 嗖! 又是一箭! 很明顯,這一擊是朝著中間被護著的那人去的! 云楚忱頭皮發麻,忍不住驚呼出聲,就見一個護衛在生死一線之時,奮力一個回身,將箭矢激偏,抱著那人在屋頂上一滾,翻了下去! “是他?”晉亭眉頭一皺。 云楚忱疑惑道:“誰?” “方才他們滾倒在屋頂時,我看見那人腰上系著一塊明黃玉佩?!?/br> 云楚忱神色一僵。 從普通百姓到朝廷重臣,任你多大的官多深厚的底蘊,都不能用明黃這個顏色。 這是皇室獨占的。 只有皇家才能穿著佩戴明黃的衣裳或飾物。 而眾所周知的是,皇子一出生,皇上便會賜下龍佩。 看那人的身形,顯然是位已經成年的皇子。 二皇子還癱在榻上,此人還能是誰? 必是大皇子無疑。 “他到這里來干什么……” “總不會是為了看溫雁娘被行刑?!?/br> 二人對視一眼,都看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這里人多眼雜,卻更容易渾水摸魚。 “他是來與人會面的?” 云楚忱腦中靈光一現,“懷德坊……” 庸九說懷德坊是雷家在長安的一處秘密據點,大皇子與雷家來往如此密切,會不會是在這里見雷家的人? 如果是,他們應該能順藤摸瓜。 實在摸不著瓜,摸兩片葉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