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
林似錦臉上略有些熱,瞅著盛如翡的側臉,看了好一會,他湊上去親了一口。 只能我親你。 盛如翡氣息略有些僵硬,沒有同意他,他待在盛如翡懷里,把那條銀色的小蛇還有啾啾都帶出來了。 帷帽早就沒了,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用的也是自己的臉,啾啾繼續待在他的腦殼上,原本放在儲物戒里,啾啾放出來之后又飛上他腦殼,在他腦殼上窩著。 啾啾似乎很害怕他手腕上的小銀蛇,一直啾啾撲騰翅膀叫個不停,小銀蛇在他手腕處纏繞著,一直在用蛇信舔他手腕內側。 師兄,為什么它一直舔我手腕。林似錦覺得手腕濕漉漉的,而且小銀蛇獠牙尖銳,他都怕自己被一口咬的出血,把小銀蛇從自己手腕拽下來。 盛如翡:喜歡你。 隨著不斷向上,林似錦注意到小蛇身體逐漸變得透明,盛如翡的身體也發生了些許變化,脖頸處的銀鱗正在消失,眼眸略微豎的眼瞳也在恢復如常。 師兄,我們是不是已經離開了第一層。 盛如翡嗯一聲,我們可能會直接到上層,不知道具體第幾層。 血塔一共有幾層? 盛如翡搖搖頭,并不知道。 他手腕處的小銀蛇消失了,腦殼上的啾啾不再亂蹦,而是安穩下來,啾了好幾下他的耳朵。 這一層是變成蛇,后面幾層師兄還會不會再變。 林似錦略有些好奇,他摸著盛如翡脖頸上的銀鱗,最后一塊也消失了,散在半空中,盛如翡皮膚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應該不會,盛如翡話音略微頓了頓,目光落在他身上,越往上會更加困難。 第一層就有九階妖獸,不過幻蛇并不傷人,頂多是鎮墓獸,林似錦抱著盛如翡,他纏在盛如翡耳邊問,后面還會有什么更危險的?難不成還有十階? 最高的也就九階了。 他自己一個人嘀咕,盛如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們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躺在盛如翡懷里都要睡著了,耳邊聽見盛如翡停了下來。 他們面前是一扇門,門上有古樸的圖案,上面是一個供臺上的鼠相圖案。 看來他們跳過了第二層,直接來到了第三層。上面的鼠相坐在供臺上,綠豆眼黑須胡,它腳下是豐登五谷,背后是受疫災影響、瘟疫橫行,尸橫遍野的城池。 這是三獄中最高的一層,鼠相地獄。 洪水肆虐之后三千世經過旱災、糧谷殆盡,瘟疫橫行,鼠疫傳遍整座城池,百姓民不聊生,陷入更深的地獄之中。 林似錦還在盛如翡懷里,他還在看著上面的圖案,盛如翡推開了面前的門。 在門推開的那一刻,一陣白光浮現出來,他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他和盛如翡再次分開了。 林似錦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感覺視角略有些奇怪,面前的物體仿佛放大了數倍,他有些懵,好一會打量周圍的環境,似乎是在一片干涸的稻田。 樹比之前粗壯,稻苗比他長得高許多,就連地上的裂縫,都快有他人寬了。 他若有所覺,慢慢地低頭,看到了自己灰撲撲的身體,腦海里有不可置信的猜測浮現出來。 吱他嗓間發出來低不可聞的叫聲。 林似錦腦海里嗡一聲,差點直接撅過去。 他居然變成了老鼠?。?! 第127章 第十七房鼠太太 吱吱吱林似錦現在的身體格外輕盈, 他覺得自己能一躥躥出去好遠。他置身在一片空曠的稻田,稻田因為干涸裂出來縫隙,空氣中彌漫著燥熱和尸體腐爛的臭味。 他盯著自己的爪子, 又仔細看看,自己身體也不完全是灰撲撲的, 還有幾撮白毛,品種似乎不怎么純。 周圍都是吱吱吱的聲音,林似錦身體被撞了一下,他差點被撞的飛出去, 心情一時之間沒有平靜下來, 扭過頭,對上一張細長的老鼠臉。 吱吱吱吱吱吱明明是嘰嘰的叫聲,到他耳邊就自動能聽懂。 你在這里愣著干什么呢, 高興傻啦? 別得意的太早, 你嫁給大王可未必會有好日子過,大王那里有十六房鼠太太,你是第十七房。 林似錦耳邊翁嗡嗡的, 他有一些懵逼, 周圍都是老鼠大軍,他試圖找到盛如翡的身影。他變成了老鼠, 那盛如翡呢? 不會是和他一起變成了老鼠吧?還是只有他, 那盛如翡現在在哪里? 什么大王和十六房鼠太太又是什么鬼? 他尚且沒有搞清楚狀況,被鼠大軍推著向前, 差點掉進一邊的縫隙里,還是細長鼠拽住了他, 把他拽了回來。 我們今天是去偷糧食, 現在城里派了人過來抓我們, 你跟緊了,不要亂跑。 林似錦收回自己的爪子,他似乎比一般的鼠要胖,爪子也更加圓潤,好在身體很輕盈,躥得很快。 吱吱吱 他跟在細長鼠的身后,半天知道了這只鼠的名字,叫老六,至于他,他叫十七,因為家里排行十七,是第十七只鼠,也是要嫁給鼠大王的第十七房鼠太太。 你說鼠大王? 老六帶著他穿過稻田里的尸體,他們一行鼠分頭行動,老六躥得很快,一邊不斷用爪子刨地,一邊回復他,這你問我干什么,不是你說他模樣俊俏威武,是個鼠都想嫁給他? 林似錦:他可沒說過。 要說也是十七鼠說的,不管他的事。 他唇角略微抽了下,實在對這個幻陣無話可說,仿佛是在捉弄他。 吱吱吱 他險些撞到路邊的尸體,而且不知為何,似乎是受到了影響,總覺得這些尸體對他來說很有吸引力。 想要撕開他們的皮rou去啜飲他們的鮮血。 你干什么呢,老六拽住了他,你沒聽大王交代過的?這些人族身上有邪咒,不能吃他們的rou,不然會感染。 要是我們被感染就完蛋了,大王肯定會把我們趕出去。 林似錦聞言堪堪停住,他抬頭看過去,因為他現在的視角受限,看不完整。以他這個角度看,尸體腐敗的不嚴重,可能是剛死沒多久,皮膚上有黑色的邪咒,密密麻麻的黑色符咒在血管里,與青紫的皮膚融在一起。 沒記錯的話,這里是鼠相地獄,疫災也是因為鼠疫,為何會出現邪咒? 林似錦還在回想,他又被老六拽著走了,老六一路上絮絮叨叨,這邊是荒野,沒什么人,他們每只鼠的任務不同。 他和老六的任務是搬運糧食,似乎最近有人專門來抓鼠,好不容易今天稍微松懈一天,他們被派遣出來收集糧食。 大王說了,今天抓我們的那些壞蛋不在,我們可得抓緊時間,希望不要碰到那些壞蛋。 現在城里邪咒鬧得很厲害,他們都說是我們傳染的,呸,明明是他們人族自己惹怒了神君。 我們還怕他們傳染給我們呢。 都是因為他們作孽,我們現在人rou都沒法吃。 林似錦聽得微愣,他放在心里,并未多言,跟著老六來到了一處單獨的院落。 他們身體小,墻角里有縫隙就能夠鉆進去,老六熟門熟路的到了廚房,里面的米缸已經見了底。 老六一邊嘮叨著又是一家窮鬼,一邊翻著剩下的五谷雜糧。 林似錦在一邊看著,他瞅著自己的小胖手,試著施展了一下自己的法術,法術完全施展不出來,不光如此,他手腕處的紅線也沒了。 這陣法如此強悍,竟然連魂契都能夠直接屏蔽。 十七,你過來幫我一把。 老六一個人翻米缸有些吃力,還要保證不發出動靜來。 林似錦以前未曾見過這么聰明的鼠,他覺得走一步看一步,現在他先打聽一下這座城,當務之急是找到盛如翡。 他順著躥上了板凳,幫著老六一起,老六的半張臉都花了,在米缸里撲騰一圈,胡子沾了粉,手里抓著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袋子看上去有些像某種動物的腸子。 你別閑著,跟我一起裝,別以為你要嫁給大王就不用干活了。 大王的十六房太太一個比一個勤快,都吃苦耐勞又能干,大王喜歡能干的鼠妻。 林似錦摸摸自己的鼠耳,他問,有沒有叫十六的鼠。 十六?沒有,沒聽說過哪家有十六子的,你家的那個十六哥哥也早就夭折了。 林似錦順著接過了老六手里的肥腸袋子,他順著裝了一些,發現老六邊裝邊啃,他抱了一個在懷里,看老六的樣子好像很喜歡,眼睛都瞇起來了,看起來好夸張。 他抱著懷里的果仁咬了一口。 吱 林似錦眼睛亮起來,老六湊過來問,怎么樣,我專門挑的人家,這家小妾喜歡偷藏糧食,這米缸里都是她藏起來的。 他點點頭,把懷里的果仁抱著啃完了,瞅見老六要把糧食都裝起來,他扔了手里的肥腸袋,按著老六的手倒回去一部分。 你裝多了回去路上可能會撒,還有可能會吸引注意力,不能貪多。 他是隨口編的,看一眼廚屋里的陳設,不像是特別有錢的人家。 老六聽他的,倒真的沒有裝多,嘴里還在嘀咕,你就是嫌麻煩,等你嫁給大王,看還有誰縱著你這般的性子。 你若是跟大王整日提要求,大王說不定會把你扔進油鍋里。 提起這個,一路上已經說了數次,林似錦略有些無語,我是男 話音在嘴邊生生轉了個彎。 我是公的,怎么能嫁給大王。 有什么不能的,當大王缺你一個下崽? 林似錦:我喜歡一只鼠只有一只鼠妻。 普通的鼠當然只能有一只鼠妻,你還想有幾個,你以為你是大王。 林似錦: 老六把五谷雜糧裝好了,用爪子扒拉扒拉,在末尾的位置打了結。 他們兩人一起從米缸鉆出來,按著原路返回,林似錦在轉角的時候看到了一角碎花裙,緊接著傳來屬于女子的尖叫聲。 又是你們 林似錦汗毛都要豎起來,老六吱吱兩聲,帶著他躥得飛快,他們兩鼠轉過拐角,順著院墻的洞順利地出去了。 他出去之后才松了口氣,簡直是心驚rou跳,院子里還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和來往的腳步聲,估計是正在找它們。 老六扛著五谷包,我們趕緊回去,可能不太妙。 林似錦不太懂,他跟在老六身后,問了為何,老六帶著他鉆進枯草叢里,小胖手指了指不遠處院落的方向。 看到沒有,那些穿黑袍上面有花紋的人族,他們是專門過來抓鼠的。 那邊是老七他們去的,老七他們恐怕不太妙。 林似錦順著看過去,看到了穿著長劍挽月長袍的斬祟使。 斬祟使?過來抓老鼠? 我們趕緊回去稟報給大王,此地不宜久留,那些穿黑袍的人族很厲害,我們很容易被發現。 林似錦原本想待著看一看,他看著不遠處的數道斬祟使身影,想了想并不可行,只能作罷。 他們兩只鼠還在稻叢里,剛準備行動,不遠處的一名斬祟使突然轉過了身,一道劍光直直地朝著他們落下來。 吱吱吱 老六整只鼠差點嚇得撅過去,他也嚇一跳,他們兩個同時避開劍光,然而他們兩個都誤會了。 落下來的并不是劍光,而是一道結結實實的網! 網覆蓋著他們兩只鼠,林似錦心里一涼,心想完了。 斬祟使提劍過來,林似錦覺得自己的鼠生到了盡頭,這才剛剛開始,他還沒有找到盛如翡。 吱吱吱吱吱 老六還在奮力掙扎,然后被一只手握住,林似錦也一樣,他被握住的時候斬祟使還咦了一聲。 這只怎么這么胖。 林似錦: 明明是品種不同。 他們兩只鼠被抓,老六在斬祟使的另一只手里,他們兩個在吱吱叫商議對策,斬祟使跟另一名斬祟使在低聲討論。 也不知道大人突然讓我們抓這么多鼠做什么。 這是突然來了興致要養一只? 另一名斬祟使道,來的時候就下了命令,還交代了不許傷害它們。 大人的命令,我們照做便是。 林似錦原本兩只小細腿在撲騰,聞言微微頓住了,突然讓人抓老鼠,不會是盛如翡吧? 他覺得很有可能,而且盛如翡之前也有過斬祟使的身份,說不定這次還是斬祟使也說不定。 越想越激動,馬上就能見到師兄了,他于是安分下來不亂動了,因為他變成的是胖啾啾的倉鼠,斬祟使用拇指撥了撥他腦殼上的毛。 林似錦用爪子拍掉了對方的手。 他叫喚兩聲,耳朵跟著動了動,原本內心無比激動,等到斬祟使捏著他和老六進去之后,就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因為全部都是鼠。 幾十只鼠關在一起,在籠子里吱吱叫個不停,放眼望去眼花繚亂。 林似錦看得也有點懵,他和老六也被關進去,他甚至還被擠到角落里。 他腦殼撞到了籠子邊緣,有一些不高興,自己縮著爪子在角落里,他默默地想,沒關系,就算這么多鼠,盛如翡肯定也能一眼認出來他。 他正這么想著,不遠處斬祟使低聲喚了句大人,向上看到了不遠處熟悉的銀發少年。 林似錦就差激動地叫起來,他也確實叫了,吱吱兩聲,在原地撲騰兩下,小細爪扒拉著籠子邊緣,在拼命叫喚。 師兄看看我 盛如翡在籠子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