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4)
凡是幾名弟子一起進來的,會有人化成蛇妖,暫且不說是愛人,哪怕是朋友,親人,同門師兄,幾乎都難以經得起考驗。 人族天生恐懼異類,只要幻陣稍加施法,很容易讓他們動搖且自相殘殺。 何況還有圣物做為誘惑。 因此只是第一層,便死了許多人。 但是肯定有經得起考驗的。 不然血塔這一層興許直接就上不去了。 他們進來的時候幻蛇發現他們也未曾主動攻擊,林似錦后知后覺,興許那時候幻陣就已經開始考驗他們了。 那幻蛇為何會落淚?因為他和盛如翡沒有自相殘殺? 林似錦:師兄,你昨天說,弟子們進來,會有同伴被蛇妖同化,表面上看只要刺破蛇妖心臟就能夠出幻陣? 嗯,盛如翡說,這是幻陣在有意蠱惑我們。頂梁上的壁畫原本被遮掩,只有殺了幻蛇才能顯現出來,一般弟子不會發現。而且我們進來時看到的圖案,也很容易讓我們誤會。 盛如翡用劍挑開其中一名懸掛尸體的衣襟,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銀色鱗片。 這些林似錦進來的時候都沒有發現,他當時顧著跑路了,哪里有閑心會觀察尸體。 那幻蛇是因為我們落淚? 盛如翡掃一眼房梁上的壁畫,意思再明顯不過。這幻蛇對主忠心,它的主子化成蛇妖求愛被捅穿了心臟。 但是他們兩個林似錦沒有任何傷害盛如翡的想法,還和人首蛇身的盛如翡 林似錦覺得這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盛如翡變成蛇妖只比以前更漂亮,還天生會引誘人,他實在招架不住,說是鬼迷心竅不為過。 估計只有他一個人被美貌吸引勝過了恐懼。 他后知后覺有些慚愧,人家來血塔是正正經經的試煉,到了他這里就變得路子奇奇怪怪。 還在胡思亂想,他又想起來了什么,去看壁畫上最初的一副。 原本被遮掩看不清楚,除了蛇妖之外,畫面上還有三個人。 三名男子,都沒有臉。其中一個穿著兜帽袍戴著紅色耳飾,另一個抱著劍看起來不好接近,還有一個 林似錦看一眼壁畫,又看看自己的衣服。男子戴著一把玉鎖,腰間是一把漆黑的長劍,指尖不知道從哪摘來了一朵花,正在試圖把花別在戴耳飾的男子鬢邊。 連袖口金紋的位置都不一樣,甚至動作之間也非常的熟悉。 林似錦微微瞪大了眼,活像是見了鬼,這壁畫怎么說也是千年以前,他腦海里有一些混亂。 師兄,壁畫也會蠱惑人嗎? 盛如翡目光落在那一副壁畫上,視線略有些頓了頓,顯然并不意外。 應當不是幻陣為之。 上面的人,除非特別熟悉,不然不會認出來。 就像林似錦一眼看出來那是自己,旁邊的兩人也有些熟悉,尤其是抱劍的那個,感覺有些像奉如皋。 原本被幻蛇遮擋著看不真切,現在可以確定了。 師兄,這是怎么回事,我為何會在壁畫上面。 林似錦像是在問盛如翡,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有些怔忡,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摸了摸。 應娚粉該問他,他興許知道。 林似錦腦殼碰到溫熱的掌心,心里莫名就平靜下來,他對上盛如翡的目光,在里面看到了許多情緒。 能讓他安心的情緒。 扶衡? 林扶衡已經好久沒有出過聲,似乎是一直在生氣,他不確定能不能把扶衡叫出來。 為何不能在壁畫上,扶衡現在懶得搭理小廢物點心,身上都是別人的氣息,臭死了,他在小廢物點心旁邊,順著看一眼壁畫。 不出意外,是熟悉的三人組。 林似錦:當然不能,你不覺得很詭異? 不詭異,你本來就來自那里,林扶衡拍拍小廢物點心的腦殼,時間在重演,你還會再回去的。 扶衡的力氣不小,林似錦被拍的有點疼,他稍微避開了扶衡的手,扶衡說的高深莫測,我都聽不太懂。 回去,我會回哪里? 扶衡卻不說話了,放在他腦袋上的手掌也消失。 林似錦沒有問出來個所以然來,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看著房梁上的壁畫,三人的身影像是在籠罩在迷霧之中。 臉上都是空白,看起來莫名詭異。 盛如翡碰了碰他的指尖,他是如何說的? 他不愿意告訴我,林似錦唇角繃直,他神神叨叨,說什么時間在重演,我還會回去的。 莫名其妙。 他明明是穿書,來自現實世界,他能回到哪里? 林似錦碰到盛如翡的指尖,盛如翡聞言攥緊了他,眼底些許情緒翻涌出來,氣息無聲地冷了幾分。 我能去哪,林似錦發覺盛如翡的氣息變了些許,他指尖有些疼,不高興道,你在這里,我哪里都不會去。 先松開,我疼。 盛如翡聞言便松開了他,輕輕地幫他揉著指尖,眼睫落下一片陰影,眉眼籠罩著一層冷郁。 原本還好好的,他不過是說了一句話,盛如翡就不高興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林似錦覺得盛如翡有事瞞著他,他湊過去問,扶衡上次跟你說了別的? 盛如翡卻并沒有言語,只是盯著他看,眸光略有些深。 說話呀,林似錦扯扯盛如翡的袖子,你們什么都不跟我說,每次只有我一個人不知情。 他們就算了,連你也瞞著我。 盛如翡。 林似錦說著嗓音委屈起來,瞅著盛如翡冷冰冰的一張臉,他慢慢松開了,嘟囔道,昨天還一直哄我,今天又變了。 他剛松開,盛如翡唇角繃緊,握住了他的手腕,又不敢握緊,怕弄疼他,只輕輕攥著。 未曾瞞著你,你自己可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同? 林似錦指尖微動,搖了搖頭,他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無生劍意并不是好學的,你卻能一學就會,盛如翡話音頓了頓,眸色略微深沉幾分,師尊對你很不同,還有圍繞著你的殘魂是曾經的三圣之一。 哦,林似錦撓撓頭,這些其實他都知道,他瞅盛如翡一眼,慢吞吞回復道,這些我有感覺,扶衡的身份還有待驗證,至于其他的 他捏著盛如翡的指尖不愿意松開,含糊道,其他的我無所謂,無論我之前是誰、或者是有什么別的身份,和其他人有什么牽扯。 現在的我就是現在的我,不是任何人,也不會和別人有牽扯,我不想管那么多。 我現在只能看見師兄,看不見其他。 林似錦多多少少察覺出來了,但是他懶得去考慮那么多,無論他穿書其實另有隱情,或者是還有什么別的亂七八糟,他都不想參與。 他思考問題的方式很簡單,不管過去如何,他只想抓住現在。 以前想混吃等死,現在他要保護自己的美人師兄。 第126章 鼠相煉獄 盛如翡眼中倒映著少年的身影, 眼里略微動容,他指尖撫摸著少年側頸處的皮膚,那里還有他留下來的痕跡。 我知曉了, 盛如翡遮擋了眼里的情緒,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林似錦聽到這一句, 總有不太好的預感,似乎他每次立下來的旗幟都倒了。 師兄不應該開心嗎。林似錦湊上去,盛如翡從來都沒有笑過,情緒非常內斂, 現在也看不出來是不是高興。 盛如翡嗯一聲, 開心。 你也太敷衍了,林似錦有些不高興,盛如翡心思深, 想的也多, 他指尖碰上盛如翡的唇角,試著讓盛如翡唇角向上。 無論有什么事,你都要跟我說, 我們一起面對, 你不要一個人藏著。 這個問題上次就說過了,林似錦大概明白盛如翡在想什么, 一旦多了許多重身份, 他換位思考,假如是盛如翡與奉如皋有糾葛, 還與三圣有牽扯。 他會膈應,還會有壓力, 以及層層顧忌。 主要是不喜歡對方有自己沒參與過的經歷。 他指尖還碰著盛如翡的唇角, 盛如翡嗯了一聲。 其余的就沒了, 哪怕是唇角向上,眼睛里沒有笑意,臉依舊是面無表情。 木頭只會嗯嗯嗯,林似錦唇角繃成直線,覺得有些沒意思,把手松開了。 他剛想后退一步,自己的手腕又被握住了,盛如翡冷峻的臉上出現了些許變化,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你身邊圍繞的人,都比我厲害。 冷淡的嗓音放輕了些許。 我修為進步不夠快,你會被搶走。 林似錦默默翻個白眼,你以為我是金疙瘩,人人都喜歡? 他對上盛如翡眼底,盛如翡眸光微動,分明是在說是。 應該是你,林似錦心里又好氣又好笑,他捏住盛如翡的指尖,他們修為再高,我也不會喜歡他們。 而且林似錦有些不理解,他以前知道盛如翡缺乏安全感,現在他們都已經在一起了,甚至做過了,為什么還會沒有安全感? 我那么喜歡你,你為何還要擔心那些有的沒的。 林似錦臉上又有些熱,雖然盛如翡不善言辭,但是那雙漆黑的眼眸仿佛會說話,認真看著他的時候,好像能把他吸進去。 他話音落了,盛如翡氣息變了些許,落梅香仿佛又濃郁起來,他順著看過去,盛如翡耳根泛出薄紅,盯著他眼底一片濃稠墨色。 盛如翡脖頸處似乎又有銀色的鱗片浮現出來,他感覺到危險,想要離盛如翡遠些,下一秒,銀色的蛇尾再次纏上了他。 冰冰涼的觸感順著皮膚蔓延,他被蛇尾卷著,某處竄上來前一日的觸感,他下意識地想躲。 師兄,我們還要出去,不能再在這里耽誤。 林似錦生怕盛如翡把他拖回產卵的地宮,他不想再經歷一回死去活來。 而且,我們是不是還要跟莫焰傳音? 他們兩個探路,結果耽誤了一整天,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樣了。 林似錦說著瞅一眼蛇尾,夜晚黑漆漆的看著沒什么感覺,現在再看,紋路很漂亮,他指尖試著碰上去,蛇尾非常粘他,在他手腕處纏起來。 他稍微走了下神,現在這一層是盛如翡變成蛇,接下來還有蝗相和鼠相,不會再變成其他的東西吧? 林似錦略有些出神,沒注意到蛇尾悄悄鉆進了他的衣襟,微沉的氣息落在他耳邊。 不必給莫焰他們傳消息,至于出口,我已經找到。 林似錦覺得自己跟著盛如翡似乎不用cao心,盛如翡都已經安排好了,但是為什么說話要離這么近,還故意親他耳尖。 再說一遍。 林似錦還在試圖攥著亂動的蛇尾,蛇尾沒抓住,他被盛如翡困在懷里,耳尖紅了一片,他推推粘人的少年,你先松開。 話音未落,蛇尾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他頃刻之間就沒了力氣,腰一軟,整個人跌在盛如翡懷里。 他們兩個人胡鬧了一番,林似錦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喜歡,他沒有看到盛如翡笑,但是盛如翡眼底的冷淡仿佛化開,全部在他面前融化。 等到他再出來,走路成了鴨子,被盛如翡牽著,出口在房梁最后一副壁畫那里。 后面不知道會通向第幾層。 盛如翡還牽著他,他有些生氣,沒有回應,慢吞吞地從掩去的階梯上去,想甩開一個人慢慢地走。 但是他現在一個人走路都有些吃力。 他走的慢,盛如翡牽著他,他們穿過長長的階梯,前面的階梯還很長,他有些走不動,走兩步都要喘。 盛如翡在一旁,握著他的指尖道,用不用抱。 不用,林似錦瞪過去,盛如翡又是一副知錯的模樣,收斂了平日里的冷冽,在他面前異常聽話。 我自己走,林似錦又往上走兩步,他指尖還沒掙開盛如翡,下一秒,沾滿冷香的懷抱從背后貼近他,他現在聞到這氣味就有些腿軟。 盛如翡直接將他抱起來,后面的地道門已經封了,他尚且沒有反應過來,指尖下意識地環住盛如翡。 盛如翡,你放我下來。 這里還有上千層臺階,盛如翡言簡意賅,補充道,不會有人看見。 那我也想自己走,你煩不煩。 林似錦平日里慣著盛如翡,未曾對盛如翡發過小脾氣,現在他愈發暴露出來本性,瞅著盛如翡,盛如翡未曾有半點不耐煩的模樣。 只是嗯一聲。 承認了自己煩。 林似錦有些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指尖揪了一下木頭耳朵,盛如翡只是唇角略微繃直些許,未曾有其他反應。 都怪你,我現在路都走不好。林似錦又揪一下木頭耳朵,木頭耳朵被他揪得微微紅了。 盛如翡又嗯一聲。 以后不準隨便親我。林似錦開始無理提要求。 他提要求,盛如翡冷淡的眼眸抬起來,他對上盛如翡的目光略有些慫,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小聲道,聽到沒有。 盛如翡沒理他。 師兄,你不要裝沒聽見。 下次再親我,要問問我可不可以。 因為他總是被盛如翡親的控制不住,最后都變成他主動了,結果被折騰得很慘,他現在走路都難受。 雖說他體質似乎一會就能恢復,但是還是不太舒服,不能太縱著盛如翡。 盛如翡眼睫微微掀起來,抱著他走的也很穩,聞言看他一眼,沉默了一會道,忍不住。 嗓音略有些低,盛如翡總是回答什么問題都很正經,他隨口說的話,也會認真思考之后給出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