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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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分?她反問,語調上揚,裹挾了絲看螻蟻的戲謔。 顧罄的狠和凌妤的吊兒郎當不同,大約血脈里有四分之一混血的緣故,骨相流麗,五官深邃,盯著人看的時候,眼神里透了股狼看獵物時的狠厲。 危險撲面而來,江宋不由往后連退數步,后背抵在桌角,痛的五官糾結在一起。 顧罄淡掃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為這個情分做出最無情的解釋。 擦過凌妤肩頭的時候,忽然偏過頭:看夠了嗎? 凌妤啊了一聲,唇角的笑容不經掩飾,弧度拉的更開了些。 她不怕死的搖搖頭,仰著白膩的小臉,用眼尾勾她:沒有呢,還能繼續看 凌妤長得白,小臉埋在羽絨服帽檐純白的絨毛內,襯托的一張臉愈發細膩如瓷。 此刻黑白分明的眼珠跳躍著星星點點亮光,情緒不經掩飾,直白而熱烈。 顧罄挪開目光。 她一向不喜歡被人直白注視,尤其注視她的人是單純宛若一張白紙的凌妤。 后者像一塊無英勇無畏的烈陽,企圖溫暖她。 惡言惡語對她起不到絲毫作用。 似乎自己只要愿意,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在凌妤身上劃出愈發濃烈的色彩。 凌妤總是好不遮掩 ,企圖當為她發光的純色太陽。 但顧罄習慣了黑暗,厭惡不斷靠近的單純女人。 想及此,顧罄臉色跟著沉了下去,扯出被凌妤緊抱著的胳膊。 俯身湊至她的耳邊,壓低聲線問:江宋喜歡你? 兩人距離有些近,顧罄身上好聞的冷香刮過。 輕輕淺淺,絲絲縷縷縈繞鼻端。 凌妤適時的瞇了瞇眼。 當了兩個月舔狗,顧罄通常連個眼神都吝于給她,這還是頭一回,她主動湊近 凌妤心底詫異,抬起濕漉漉的眸子:什么? 顧罄禮數周全的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直起腰,低嘆了口氣:那他眼神挺不好的你太sao了。 凌妤: * 哈哈哈哈哈。她說你太sao了?太sao了!凌妤,沒想到啊,你也有今天。 徐淼捂著小腹,歪在酒桌上,差點笑岔氣。 這里是臧海club,夜晚十一點。 一樓舞池里燈紅酒綠,朋克樂鼓噪,將酒吧的氛圍渲至高潮。 凌妤攤攤手,懶怠的打了個哈切:那可不是嗎?我尋思著顧罄這么個女人是眼瞎還是耳聾,亦或沒有見識,真正的sao是我那種清純扮相的學生妹? 凌妤拎著手邊混色酒液湊至唇邊,仰頭抿了一口。 徐淼笑的更歡了,她隨手掐了把眼角沁出的生理淚水。 瞄了眼凌妤,她今晚穿了件純白蕾絲短裙,長發披散,許是剛洗過頭,長及腰身的黑發并未來得及吹干。 濕發貼合布料,側身的剎那恰到好處的露出半扇綢緞似的背脊。 所以,你今晚來這里,是為了證明魅力? 凌妤搖頭,窩在沙發卡座中,臉上的情緒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淡了些。 眼見著表妹這幅表情,徐淼當下便想到什么,斟酌了下用詞,問道:于欣又對你做什么了。 她用的是肯定句,語氣里隱含了絲擔憂。 凌妤笑了下,安撫道:別緊張。 這就是承認的意思,徐淼表情沉了下去:那賤人!她這些年暗地里對你做了那么多齷齪事情,你都跑到云城來了,仍舊不肯收手,凌正國一碗水端的可真是高低分明??? 徐淼恨恨:你不要硬撐著,實在不行我回頭去找奶奶。 不是什么大事,用不著麻煩老人家。凌妤遞給徐淼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眼見著香檳還沒有送上來,順手給徐淼倒了杯冰水。 于欣這個人呢,上不得臺面。無非昨天從江宋口中,得知我喜歡女人。 凌妤輕慢的指了指樓下舞池:喏,就樓下這位,于欣的遠房侄女,今晚凌泰國打電話過來,讓我順帶照顧照顧。 許淼順著凌妤的手指,只瞥了眼一樓舞池,臉都快氣綠了。 一樓舞池中央正在進行今晚最后的狂歡。 下面朋克樂炸起,昏暗的舞臺上,一位穿著三點一線鎖鏈裝的女人叼著根玫瑰表演鋼管舞。 隨著她嫵媚的舞姿在鋼管上舒展開,身上的鎖鏈跟著發出叮叮當當曖昧的響聲。 啊啊啊啊啊啊 老婆,我愛你! 再來一支! 臺下觀眾吆喝聲此起彼伏。 凌妤手指指著的女人,赫然就是這位艷光四射的舞女。 徐淼沉下臉,將高腳杯砸在桌面上,怒道:那對狗男女,真敢??!他們是當徐家人全都死了? 淼姐,和畜生生什么氣,我的性格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受什么影響?凌妤拍了拍她的肩膀。 于欣手段齷齪不是一天兩天,樓下舞女媚眼如絲,一看就是混聲色場的。 就連徐淼都看得出來,于欣醉翁之意不在酒。 凌妤當然知道,他們這么迫不及待給她安排人。 只能證明凌泰國那兩口子沉不住氣了,要除掉她。 凌妤意味深長的笑了下,溫吞的安慰著徐淼,忽然眼珠微縮。 樓下鋼管舞已經進入尾聲,舞女走下舞臺,擁簇的男女,起哄聲越來越大。紛紛伸長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徐淼頭一回見著下面混亂的堪比情、色現場的舞臺,歪頭問凌妤:他們要搶花? 凌妤目光定格在調酒區高腳凳上坐著的女人身上,她眨了眨眼,再次看過去依舊是最近她緊追不上的女人。 凌妤荒謬的勾著唇,心不在焉的回:不是搶,是索吻 徐淼沒察覺到她的異常,揉了揉眉心,嘖了一聲:別說,云城還挺開放比咱們圈子里時常玩的會所刺激 她這一聲稱贊還沒有說完,下一秒,舞臺上鋼管舞女輕點足尖,唇珠含笑,姿態嫵媚的從人群之中穿過,而后掠至吧臺。 舞女單手撐在桌面上,俯身朝顧罄身上貼去,后者穿了條黑色針織長裙,裙擺長及腳踝。 長直細腿并攏,呈45度傾斜,哪怕坐在嘈雜的酒吧之中,也絲毫不減她通身矜貴疏離的氣度。 眼睜睜看著舞女軟著身體一寸寸貼入顧罄懷里,而后者不僅沒有拒絕,混色燈光下,搖曳著紅酒杯,唇似有若無的勾著。 凌妤嗤了一聲。 疑?徐淼顯然也注意到了顧罄,她有些不確定的撞了撞凌妤的手臂:小魚,樓下那位是不是你最近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 酒吧燈光忽明忽暗,凌妤瞇了瞇眼。 是吧。 她隨手扔掉高腳杯,撐著胳膊站起來,桃花眼彎成月牙的形狀,一邊說一邊往樓下走:追這么久追不上,我以為她性無能,原來是我不夠sao啊早說呀! 第 4 章 臧海酒吧,每晚都有一場刺激的表演。 按照規矩,一支激情四射的舞蹈結束后,舞者是有挑選客人索吻的權利。 頭頂五顏六色的燈光悉數打在吧臺前。 鎖鏈裝舞女挑起顧罄一縷卷發,曖昧嗅了嗅: 我叫李娟。 顧罄保持著優雅坐姿沒有動,也沒有拒絕。 這個默認的表情,令舞女的動作更放肆了些,她涂滿丹蔻紅的長指,探上顧罄的大腿,順著腿根游移。 喜歡我? 顧罄的聲音清清冷冷,聽不出多大情緒,但燈光渲染,酒香浮動,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是蒙了層煙火的旖旎。 舞女看的口干舌燥,她在聲色場內混了很多年,頭一回遇見如此正點的女人。 不單單是她的長相,尤其是她身上有股令男男女女熱血澎湃的禁欲美感。 舞女是個雙,男女皆可,但是此時此刻,面對顧罄,她竟然荒謬的生出一種為她從良的沖動。 舞女涂著精致妝容的臉蛋上,浮出一抹迫切之色,她舔了舔干澀的唇,媚眼如絲的回:喜歡。 隨著這句話落,她將身體低的更狠了,再有一秒,便能將自己完全嵌入她的懷中。 顧罄摁住她那只不斷放肆的手指,輕慢的問:你是同? 舞女嗚了一聲:當然。 凌妤沿著扶梯走到樓梯口,看見的便是這一幕,舞女那雙手被顧罄牢牢的扣著,對方大半邊身體與顧罄重疊一起。 燈光交錯,兩人的宛若相擁璧人。 通常來說,舞女索吻是藏海club夜晚最刺激的環節,此時此刻幾乎所有客人的眼睛都聚集在那兩個身上, 哦吼,兩個女人。 刺激 娟娟這次好主動。 那也難怪,今晚被她看上的女人,人間極品,她從進來,拒絕多少人了。我特么也想勾搭 親上去,親上去! 凌妤扒開人群廢了些功夫,沖上去的時候,顧罄不知道說了什么,舞女竟然連退了數步。 坐在吧臺邊的顧罄,神色莫測,她舉起高腳杯,淡色的唇湊之杯沿,啜了口雞尾酒。 凌妤還沒來得及繼續察看究竟,便撞上后者玻璃珠般透亮的眼睛。 顧罄眼底掠了絲詫異,她的目光點在凌妤身上, 凌妤今晚穿的異常少,吊帶裙細細一根,裙擺是荷葉邊的造型,長度只及腿根。 兩條又細又白的腿,經燈光投射,宛若玉杵一般嫩白,誘人。 顧罄眉頭緊蹙,察覺到眼周圍不斷聚集的目光。 表情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冷,眼底隱含怒火。 你怎么在這兒? 凌妤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答話,她現在心情不太好,辛辛苦苦當了兩個月舔狗。 為了盡快拿下顧罄,她甚至裝窮充嫩。 早知道顧罄喜歡sao的,她何必偽裝。 凌妤吊著眼皮挪開視線,,目光劃過,落在剛才舞女勾劃的大腿上,而后眾目睽睽之下,座了上去。 顧罄眼神暗了暗: 凌妤卻沒給她推開自己的機會,下巴趴在顧罄肩頭,看向舞女,細語呢喃:她有伴了! 她的聲音不大,吞吐的吐息悉數落在顧罄耳廓邊。 后者的下頜倏然繃直,臉色難看到極點。 凌妤心里嘖了一聲,她湊得都這么近了,近乎于在顧罄耳邊吹氣。 這女人剛才還姿態閑雅的與舞女調笑,對她則是面無表情。 凌妤冷哼,感受到自己業務能力受到了侮辱。 蔥根搭在顧罄肩頭,回頭不怕死的與她冷漠畢現的眸子對上:顧jiejie,玩玩嗎? 她語帶挑釁,偏生狐貍眼看人的時候,霧蒙蒙的。燈光折射其上,眼珠干凈透亮。 哪怕坐在顧罄身上,隔著衣料,卻并沒有壓下所有的重量。 大約是很少和人親密接觸,明明動作很大膽,身體卻是本能的做出拘謹而誠實的反應。 事實上,凌妤的世界壓根沒有拘謹二字,她一向將囂張寫在眼底。 因為當了幾年海王,口嗨跟不上行為。 以往隨意撩一下,男男女女都能到手。 唯獨顧罄久攻不下,她這會兒單槍匹馬,真刀實干的上,但身體養成了習慣,和他人肢體相觸,不受控制的躲閃。 凌妤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細微避閃像極了思想上的勇者,行為上的弱雞。 顧罄將凌妤青澀的引誘收入眼底,不覺無奈。 她的確不能理解,凌妤這個年紀的女生究竟在想什么? 認識凌妤有兩個月了,她看上去永遠熱情,家庭條件不好不壞,不爭不搶,善解人意,但偶爾還有些驕縱,就比如現在:小脾氣畢現。 符合她這個年紀女大學生所有特質。 如果顧罄的身份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即將畢業的碩士的話,她也許真的會被她身上純粹青澀帶有溫度的喜愛而感動。 但是她是從曼谷毒窟走出來的顧罄。 哪怕她比凌妤大不了多少,但是她往前的歲月里沒有光明,往下的未來更不需要任何沒有任何意義的陽光。 顧罄這些天將自己畢生的耐心都給了眼前的女人,但是對方眼看著越陷越深。 不要羞恥,穿著單薄的布料勾引她? 顧罄煩躁透了,撫了撫長發,壓住情緒問:玩什么? 玩你對剛才那位舞女小jiejie玩的事情。 凌妤脫口而出,她微微仰著頭,不閃不避迎著顧罄的目光。 別人害怕顧罄,她倒沒感到后者身上的壓力。 只是單純看著對方這幅高高在上,刻薄冷漠的姿態不悅而已。大家都是小jiejie,難道不應該和顏悅色嗎? 成日整的跟wsn一般,非要差別對待。 凌妤對前男友們都能大方給分手費,對小jiejie更為憐愛。 唯獨遇見顧罄,她著實憐愛不起來,只想將她從神壇拉下來,看她墜入泥地里。 凌妤頂著顧罄吃人的目光,放肆的凝視她單薄的唇瓣,那唇上殘留雞尾的醇香。 凌妤猶豫了片刻,長睫半垂,撐著顧罄肩頭,俯身湊上去。 吊帶蕾絲裙往下,她傾壓而來垂落的柔軟,擦過顧罄肌膚。 香氛撲面,顧罄眼底幽邃,手指攥緊,在她貼上來的最后一秒,眼疾手快捏住凌妤的下頜。 接著不由分說的將凌妤湊近的臉一把掀開。 滾開。顧罄的語氣里裹夾了隱怒,她噌的一下從高腳凳上站起。 面沉如水:凌妤,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靠近我會變得不幸。 顧罄說完,拽過千鳥格大地色的呢絨外套,頭也不回的離開。 * 我說凌妤,你好歹一個千金大小姐,江城這么大地方。你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怎么偏偏就喜歡上顧罄那么難纏的一個人。 兩人重新坐會二樓卡座,徐淼的香檳已經送上桌,她啜了口酒液,想起剛才顧罄吃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