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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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擱以前,凌妤有無數手段與凌泰國脫離父女關系,但偏偏原主的車禍不是意外,含冤而死。 警方手里掌握的證據指向蓄意謀殺,嫌疑人后媽于欣,卻因凌泰國護妻,花錢毀掉物證,默認罪名按在原主身上,匆匆拿錢了事。 這還不是最慘的,凌泰國發家踩著原主母親的家族順流而上。 原主母親抑郁癥死亡,卻是凌泰國與于欣一手造成。 兩人在上流社會混的風生水起,而原主卻和她的母親含恨而死。 凌妤信因果,占了原主的身體,就不可能任由害她的人逍遙自在。 她上輩子是文化人,小說成名后當了編劇,拿得出手的是筆桿子功夫。 要她爭奪家產,管理公司,那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而且凌妤不缺掙錢的能力,身為大神作者,神級編劇,凌家的錢未必有她自己賺得舒坦 凌妤對金錢沒概念,但不妨礙凌泰國兩口子喜歡。 報仇最好的辦法,是找到敵人的痛點,每天都往其心窩子戳一戳。 于是凌妤改變了注意,沒有急著與凌泰國決裂,反而住在凌家老宅,與于欣朝夕相處,聽從凌泰國安排,乖巧相親光明正大花他的錢,敗光他的家產。 鬧的凌泰國、于欣兩人雞犬不寧私下里趁機與原主外祖母祖父重新建立聯系,趁機尋找證據。 凌妤不做人,卻也不是沒有底線。她對男人沒興趣,當然不可能順從凌泰國禍害正經人相親聯姻。 為了永絕后患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投身江城著名的社交圈:海王群。 后來,江城上層圈子里傳遍凌妤風流史。 凌泰國發現上得來臺面的家族都不愿意與他家結親,聯姻的事情只能含恨擱置。 而江宋就是凌妤在海王群一拍即合的魚。 他此刻糾纏不休,不過是她給的不夠。 凌妤吊著眼皮,看了眼低頭處理身上污漬的江宋,也許是她探究的視線過于直接,江宋似有所覺側身,與她的目光在半空相接。 這回語氣老實了不少,賣慘道:凌妤,自從你離開江城后,我每天茶飯不思,魂思不屬 凌妤雙手插兜,忍住打哈切的沖動,越過男人的肩頭,看向窗外,這個點,開合律師事務所門外已經停了好幾輛私家車。 顧罄快下班了。 最近兩個月為了完成任務接近顧罄,她又是裝窮又是癡情賣慘。 錢越花越少,坦白來說,凌妤頭一回為花錢而煩惱。 江宋雖然犯了她的忌諱,不過要錢這個本事還不錯。 逮著名正言順的機會,能花一筆是一筆。 凌妤一邊想一邊從手提包內掏出張支票,摁在桌面上,遞至江宋面前。 她意味深長看他一眼:衣服沾上咖啡,用紙巾擦不干凈,一樓左拐藍度高定西裝門店,再添置一件吧 凌妤的手指點在支票上,烏漆嘛黑的眼珠一錯不錯的與江宋對視。 她天生一雙桃花眼,笑與不笑,自帶了股勾人的風流。但偏生瓊鼻挺俊,鼻唇展現出優越曲線將五官凸辟出一抹沉靜。 此刻唇角笑意不達眼底,無端給人頭頂罩上一層不容置喙的氣勢。 江宋低眼,瞳仁縮了縮。 桌面上的支票面額,整整有五百萬。 他熟悉凌妤的規則,幾乎一眼便明白,這五百萬是她給他的分手費。 海王圈子里,一拍即合,不合則散。 約定俗成的規矩,分手誰都不會吃虧給錢。 只有凌妤不同,她出手闊綽,和每一任男朋友分手都會給分手費,不多不少,一百萬。 但是這次,錢翻了五倍。 江宋手指蜷了蜷,貪婪的又看了一眼,勉強挪開目光。 心底暗喜,他賭對了,凌妤急著分手。 不管她甩開他有什么目的,江宋篤定這個分手價格還能往上再翻一翻。 江宋低頭醞釀了下情緒,擺出一幅羞辱之極的模樣,看都沒看支票一眼。 凌妤,你眼里難道只剩錢了嗎? 這一聲悲憤怒吼裹夾了真情實感的歇斯底里,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咖啡廳一時鴉雀無聲,兩人沖突升級,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渣女凌妤身上。 江宋低睫,眼底掠了抹深意。 你呢凌妤抬眸,橘色的唇緩緩上翹,臉側梨渦凹陷,盛載著頭頂柔和的碎光。 江宋被這聲近乎呢喃的溫柔呼喊撩的心臟發麻,下意識嗯了一聲。 究竟想怎樣? 眼看著凌妤主動松口,終于等來坐地起價的機會,江宋緊張的擦了擦手心汗水。 面上卻是失魂落魄,絮絮叨叨翻舊賬:三個月前我們頭一回見面,最先提出去酒吧喝一杯的是不是你? 凌妤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 主動權一直在你手上。你甚至規定了戀愛時間江宋眼睛閃爍:你喜歡大海,可我愛你 凌妤被逗笑了,她固然是錢多的沒處花。 倒也不是非他不可。 凌妤桃花眼半闔,剛準備抽回支票。 眼角余光漫不經心的瞟了眼門口,待看清楚推門而入的女人后,蔥段般白膩的手指一個不小心,稍微用力,將手邊那張面額五百萬的支票刮出一枚指甲印。 外面冷風一吹,咖啡廳門口懸掛的風鈴叮鈴鈴作響。 裹夾著雪沫子,進來的女人穿了件大地色格紋呢大衣,淺咖色的長卷發遮住了一扇綢緞似的背脊。。 她正在打電話,丹鳳眼微瞇,偶爾應答兩聲。 本就單薄的唇涂了層冷色系口紅,把那張骨相流利,近乎混血的五官,襯出slay全場的大氣。 這是位扔在人堆里,也能鶴立雞群萬眾矚目的女人, 她清凌凌站在吧臺前,神色寡淡、冷氣逼人。 宛若高山之巔盛開的雪蓮,高貴冷艷不容逼視。 如果不是咖啡廳內幾乎所有人的目光被渣女凌妤吸引,她這么大個美人出現,必然能引起一片嘩然。 被冷待了三秒,女人禮貌的敲了敲前臺桌面。 正在吃瓜的收銀少女倏然回頭,看清女人的臉,杏仁眼瞪圓,三秒鐘愣神過后,這才下意識擦了擦唇角口水。 接著紅著臉道歉:抱歉小jiejie,店里座位滿了,只能接受外帶。 顧罄掛斷電話,打量了眼咖啡廳內環境,語氣寡淡:有預約,38號座。 隨著這句話落,顧罄逡巡的目光順著眾人的視線,總算挪動到凌妤所在的角落。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凌妤手指蜷縮,下意識抽回,桌面上的支票帶出半截,懸空在卡座邊沿。 她這么個動作頗有些欲蓋彌彰的嫌疑,做完就有些后悔。 果不其然,顧罄審視的視線點在她的手指上,而后又一寸寸抽離。 她雙手抱胸,容色冷漠,若無其事回頭跟前臺女孩點了個頭,宛若沒有看見她一般。 凌妤被她袖手旁觀的舉動,給氣笑了,手指重興捻起支票。 對面江宋還在細數她的罪名。 凌妤,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被你驢我認。但于情于理,你都應該給我個交代 江宋還在咄咄逼人,細數她的罪行。 勒索之前,欲揚先抑的話術,玩的非常出色。 凌妤心底微哂,用看蠢蛋的眼神睨了眼普而信的男人。 唇邊散淡的笑意一一收斂,眼神說變就變,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剎那間布了層郁麗飽滿的水氣,她的聲音含著委屈:你喜歡我是你的事情,我不喜歡你是我的自由。江少,這不是你顛倒黑白羞辱我的借口。。 江宋荒謬的張了張嘴。 凌妤垂眸,并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語氣哽咽,像是屈辱至極:自始至終我也沒有對你的表白點過頭。 凌妤那晚當然沒點頭,她舉著高腳杯,和江宋的酒杯在半空中相碰。 江宋內心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急了眼反駁:是又怎樣,你 凌妤脆生生的吸了吸鼻子,一顆晶瑩的淚珠安靜的從眼尾滾落。 她像是忍無可忍,情緒爆發,睜著濕漉漉的眼睛打斷他:所以你為了逼我就范,拿一張支票,反咬一口,大庭廣眾之下,再三污蔑? 凌妤煞有介事將手中支票團成一團,扔在江宋身上,晶瑩的淚珠宛若斷了線珠子,順著脆生生的臉蛋往下淌。 有意思嗎,江少。你不過是仗著抓住我的弱點,篤定我不敢大庭廣眾說出真相?凌妤平靜的流眼淚,似被逼急了,眼圈通紅:行,我給你理由,我就是不喜歡你,因為我喜歡女人,她 凌妤語氣一頓,抬起水洗過的雙眸,看向顧罄,那女人的臉被頭頂燈光切割成兩半,一半沐浴天光,一半照著陰影,看不出多大表情,高高在上,不好接近。 一如既往的冷漠,事不關己。 像是天生缺少同理心一般,袖手旁觀。 凌妤嘆了口氣,她花了兩個月時間,每天換著法兒的給她送飯。 這份賤兮兮的投懷送愛的情分,被對方當成了理所當然。 凌妤冷哼了一聲,面上卻是不顯,長睫顫巍巍的下垂,小白花似的仰著臉:我可以為她生,為她死而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江宋眼珠都快掉地上,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蜚聲江城的女海王凌妤喜歡女人? 可去他媽的吧! 她那么多前任,前前任多到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男友。 就這?還能為女人去生去死? 江宋心說他剛才獅子大開口,會不會嚇到凌妤,導致她口不擇言,故意詆毀自己。 愣怔的片刻,江宋便錯過了最好對質的機會。 十秒后,咖啡廳內,輿論一邊倒。 艸,原來是pua男 不僅pua 而且賤。 別人明明不喜歡他,卻面不改色理直氣壯糾纏不休,垃圾! 又是恐男的一天小jiejie看起來好無助,啊啊啊她這么漂亮,才大學吧,夭壽哦。被油膩渣男纏上,以后不會落下心理陰影吧! 幾乎所有人都用看豬玀一樣的目光來回掃視江宋。 偷雞不成蝕把米,江宋反應過來時,那張好看的臉漲成豬肝色,衣袖半卷露出一截青筋暴出的手臂。 而一臂之隔的凌妤,站姿閑雅,沐浴在天光中,桃花眼輕飄飄點在他身上。 江宋的角度清晰的看到凌妤臉上明晃晃的輕蔑,被她眼神激的腦袋一熱,邁出長腿,怒火中燒的抬手企圖抓住凌妤的胳膊。 恰在此時,身側落下一道陰影,顧罄夾著公文包,橫空擋住江宋手臂。 江先生? 她面容冷艷,長直的細腿包裹在修身的闊腿褲內,自帶雍容的氣場。 江宋一愣,在注意到顧罄身后不斷沖他使眼色的小助理時,臉上的盛怒一寸寸土崩瓦解。 顧顧律!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江宋壓著火氣,勾著腰,語氣里存了份小心翼翼。 顧罄為人一向說一不二,性格刻薄冷漠,又手段強硬。 哪怕是面對客戶,如果對方觸了她的眉頭,之后不管出再多錢,她都不會出手接下案子。 顧罄淡淡嗯了一聲,看都沒看江宋一眼,丹鳳眼只落在凌妤手肘上,瞥了眼對方白膩的皓腕。 確認沒有毛病,這才不著痕跡的斂住目光。 禮數無懈可擊,她冷凝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對江宋宣判:江先生今天看來不方便談案子,不如我們改天。 改天就等于無限期預約。。 江宋好不容易得到這么一次機會,這比他勒索凌妤更重要,畢竟江家公司雖然小,卻實打實遇到了大問題。沒有顧罄,大廈將傾。 他急的額頭冒出汗,狠瞪了眼始作俑者凌妤。 迫切的解釋道:您誤會了。我和這位小姐的事情剛才解決了,我喜歡她,她卻是個姬 雞?凌妤瞇著眼,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看向江宋的目光宛若看個死人。 008:【宿主,息怒,女主還在這里呢。你苦心經營的窮賤慘人設不能崩?!?/br> 凌妤: 她卷翹的睫毛劇烈撲閃了兩下,瞥了眼一臂之隔,冷漠雍容的女人。 眼底戾氣一閃而逝,在008不斷轟炸不許輕舉妄動的警告中。 上前兩步,抱住顧罄的手臂,可憐巴巴喊她:顧罄,抱歉,給你惹麻煩了。你餓不餓?我今天做了蜜汁三杯雞。當然啦,廚藝肯定沒有你客戶好 凌妤軟軟的垂著眸 ,一邊說一邊拿過角落保溫袋,取出一只淺粉色飯盒。這是她半個小時前在五星級大酒店打包好的飯菜。 她將飯盒擺在桌面,指了指江宋,仰著臉,裝似稚氣的沖顧罄笑:他甩鍋甩得挺厲害的,你看見沒? 顧罄沒吭聲,皺眉瞥了眼幾乎貼上自己xiong口的凌妤,剛要將她揮開,抬眸便對上后者發紅的眼圈。 顧罄抿了抿唇,手臂任由凌妤抓著,面無表情的挪開視線。 另一邊,正焦急解釋的江宋,一口氣堵在喉嚨口,想起剛才凌妤親口所說有喜歡的人,再看一眼兩人挽著的胳膊,臉色剎那間灰灰白白。 008:【宿主,你可以的,敢摸女主手臂,你在我眼里現在是個死人了?!?/br> 第 3 章 顧律,沒想到您和和凌妤認識? 自然是認識的。凌妤插嘴道。 聽了這話,江宋臉色比剛才更白,他沒敢接話。 得罪二世祖凌妤,他不過缺了顆搖錢樹。。 但將顧罄得罪,自家案子的事情,很難找到合適的律師接手。、 江宋語氣結巴,頂著顧罄怵人的眼神,勉強笑了下,放低姿態懇求道:您看,既然大家都認識,能不能賞臉一起敘個舊。案子是次要的,咱們之間情分很關鍵。 顧罄的目光在江宋臉上停留了不到兩秒,身上冷凝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