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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得意一笑,大喝一聲:“來人!” 守在外面的禁衛軍,頓時破門而入。 原本陰暗潮濕的內殿,剎那間被光照亮,鈍重的腳步聲如潮水一般涌來,將兩人團團圍住,禁衛軍身上的甲胄,寒光粼粼,森然冷肅。 “夜嶼,虧得朕這般信任你,對你委以重任,沒想到你竟是玄寧軍的余孽?!被实垩壑虚W過一絲陰鷙,咬牙切齒道:“朕會讓你知道,欺騙朕的下場有多慘!” 皇帝神色瘋狂,大吼道:“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拿下夜嶼!” 禁衛軍們手持兵器,整齊地站著,卻一動不動,仿佛對皇帝的命令置若罔聞。 皇帝頓覺不對。 夜嶼把玩著短劍,瞥了皇帝一眼,冷聲道:“皇上當真是老眼昏花,你也不仔細看看,來的是什么人?” 第188章 新皇 后殿殿門大開,冷風自四面灌入,光透進來,皇帝看清了“禁衛軍”的領頭人,頓時大怒。 “怎么是你???” 這人是巡防營的統領,姓王。 巡防營的人,全部換上了禁衛軍的衣服和甲胄,早早入了宮,與錦衣衛們一起,守在云華臺旁邊,等的就是這一刻。 王統領面色冷冷地看著皇帝,道:“皇上如今才認出末將,是不是有點晚了?” 皇帝有些不可置信,他恨聲道:“巡防營何時與錦衣衛勾結到了一起?你們也要反了???” 王統領面色冷肅,道:“末將不僅僅是巡防營的人,也是玄寧軍、葉乾將軍的近衛?!?/br> 皇帝勃然變色。 他暴跳如雷,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居然敢如此愚弄朕!” “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寧王,還是靖王???太后還在,趙家未倒,你們敢弒君?他們不會放過你們!” 夜嶼笑了笑,道:“皇上難道忘了,太后的親生骨rou,是如何夭折的?” 皇帝渾身一僵,面色鐵青。 “太后娘娘已經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其實,無論誰當皇帝,她都是太后,又有什么分別呢?她決計不可能再讓殺子仇人,安享皇位?!?/br> 直到此時,皇帝才徹底陷入絕望。 他頹然無力地退了一步,靠在了墻上,面上沾染著血跡,頭發蓬亂,好似一下老了十歲。 皇帝瘋瘋癲癲地大吼:“亂臣賊子!你們如此大逆不道,會遭報應的!” 夜嶼手持短劍,逼近他。 皇帝往墻角退去,他精神瀕臨崩潰,口齒發顫:“你、你乃錦衣衛指揮使,誓死捍衛君主,否則將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夜嶼看向皇帝,沉聲道:“我從未有一刻,將自己當成錦衣衛,我身上流著的,是玄寧軍的血?!?/br> 匡扶正義,護國佑民——這是玄寧軍與生俱來的使命。 夜嶼一字一句道:“而且,你本就不配為君?!?/br> 說罷,他舉起短劍。 皇帝驚恐地瞪大了眼,顫顫搖頭:“不,不——” 銀光一閃。 那把短劍,準確無誤地刺進了皇帝的胸口。 皇帝連尖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轟然倒地。 夜嶼垂眸,看了他一眼。 皇帝眼眶欲裂,驚恐地睜著,死相可怖。 眾人目光都靜靜鎖在皇帝身上,他們有的是玄寧軍舊人,有的家人曾經被皇帝毒害,有的敢怒不敢言已久,如今眼睜睜看著皇帝倒下,心中都頗為解氣。 夜嶼沉默片刻。 然后轉身,大步踏出了后殿。 - 云華臺上,眾人還十分緊張地等待著,追查刺客的結果,誰也不敢貿然離開。 舒甜心中焦急,卻也只能默默等著,指尖潛入手心,也不覺得疼。 宋蘭茵有些茫然地坐在她身旁,小聲問:“郡主,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回去呀?” 舒甜沉吟片刻,低聲道:“應該快了?!?/br> 她抬眸看了看,寧王已經離開了云華臺,去了慈寧宮。 忽然,人群里一聲驚呼:“夜嶼大人來了!” 舒甜一聽,連忙轉過頭去。 只見夜嶼自后殿方向,大步而來。 他暗紅的飛魚服上,沾染了些許血跡,整個人面無表情,仿佛一座千年冰山,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眾人下意識站起身來,目光匯聚到夜嶼身上,徐徐向他靠近。 夜嶼徐徐走到眾人中央。 舒甜也在人群中,一目不錯地看著夜嶼……大人他,好像很是疲憊。 有人問道:“夜嶼大人,刺客抓到了嗎?皇上怎么樣了?” 夜嶼目光逡巡一周,語氣沉重:“方才刺客攻入了后殿,趁我們不備,一劍刺中了皇上的心脈……” 眾人一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皇上重傷不治,當場駕崩了?!?/br> 眾臣目瞪口呆,片刻后,他們反應過來,才開始裝模作樣地哭泣。 夜嶼沒有理會眾人,目光轉向信陽王,拱手道:“如今刺客已經逃脫了,還請信陽王主持大局?!?/br> 信陽王是先皇的兄弟,在皇室中德高望重,在朝中說話也很有分量。 信陽王面色沉痛,道:“皇上遇難,老臣也哀痛萬分……方才寧王殿下擔心太后安危,已經去慈寧宮了,安排個人送信去慈寧宮,將太后娘娘和寧王請來罷?!?/br> 夜嶼微微頷首,一旁巡防營的王統領,便領命去了慈寧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