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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嶼怔怔看著她,舒甜懵懵懂懂,看清了他的面龐,喃喃低語:“大人……” 她氣若游絲,虛弱不堪,語氣帶著些許委屈。 夜嶼心中好像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他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涌動,一把摟住她,狠狠按進懷中。 只有這樣,他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回來了。 但夜嶼只允自己放縱一瞬,便立刻松開了她。 他面色恢復冷漠,要扶她起身。 舒甜卻笑吟吟地看著他,雙手環住他脖頸,語氣嬌嬌的:“大人……” 夜嶼:“……” 這雙手柔柔弱弱,隨便一動就開掙開,他卻仿佛被咒語定住,一定也不能動。 舒甜湊近些,她臉色雖然蒼白,但卻有種素凈的美。 她伸出手指,繼續撒嬌:“大人……我的手都凍僵了,好疼?!?/br> 她神情生動,容姿俏麗,纖細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夜嶼心中一動,一把抓住。 舒甜手指柔軟,根根纖細,他忍不住拿起來,仔仔細細看。 手背的肌膚白皙細嫩,十分光滑,而手指和虎口處,卻略微有些薄繭——在下廚一事上,她必然下了苦功。 夜嶼將她的手指,握在手心里,企圖讓她變得溫暖些。 舒甜嘴角噙著一抹笑。 夜嶼凝視她一瞬,低頭,溫熱的唇吻上她的手背。 手背的主人輕顫一下,嬌嬌俏俏地覷他一眼。 她眉眼輕彎:“大人喜歡吃舒甜做的菜嗎?” 夜嶼目不轉睛看著她,老實答道:“喜歡?!?/br> 舒甜笑起來,朱唇親啟,帶著一絲蠱惑:“那……舒甜每日都做給大人吃好不好?” 她靠在他懷里,眼波流轉,顧盼生姿,無意識地輕輕扭動。 夜嶼扣住她的腰,聲音低沉:“好?!?/br> 舒甜心花怒放,她慢慢湊近夜嶼,手指撫上夜嶼臉頰。 夜嶼垂眸看她,忽然展臂,將她摟進懷里。 兩人渾身熨帖,呼吸guntang,夜嶼手指微顫,抱緊她。 …… 夜嶼赫然睜眼。 夜燈如豆,照亮眼前的景象。 脫下來的暗紅飛魚服,松松垮垮地搭在木架子上,架子旁邊放著那包打開的桂花糖。 夜嶼口中還流淌著桂花糖清甜的滋味。 他斂了斂神,才發現水已經涼透了。 一夜無眠。 - 車廂搖搖晃晃,震蕩不已。 去京城第叁分部的路并不好走,碎石嶙峋,一路跌宕。 尹忠玉靠坐在車壁上,下意識看了夜嶼一眼。 只見夜嶼手持一本公文,正一目十行地看著。 “餓了?”夜嶼頭也沒抬,忽然開口。 尹忠玉一愣,忙道:“屬下只是在想,等會兒山路可能更難走,用膳不便……大人,要不咱們早點兒吃吧?” 夜嶼勾了勾唇:“隨你?!?/br> 尹忠玉嘿嘿一笑,拿出了食籃。 他揭開食籃的蓋子,將里面的食盒拿了出來。 尹忠玉將夜嶼的食盒放到他面前的木幾上,然后取了自己那份食盒。 尹忠玉滿臉期待地揭開蓋子,愣了一下。 今日準備的菜式,居然和昨天的一樣。 尹忠玉有些疑惑,喃喃:“不對?!?/br> 夜嶼抬眸看他,目光帶著一絲探尋。 “這一定不是董姑娘做的?!币矣袷趾V定。 夜嶼低頭看去,溜rou段炸得金燦燦的,有些偏硬;麻婆豆腐切得塊頭很大,辣椒粉灑得有些多;萵筍絲倒是中規中矩,算是唯一一個他能吃的菜了。 確實不像是她做的。 尹忠玉思索片刻,撩起門簾,問道:“冬洪,今早這飯食是誰做的?” 冬洪坐在外面駕車,他朗聲道:“今日是王師傅做的,他說董姑娘家中有事,請假回去了?!?/br> 尹忠玉“哦”了一聲,頓時有些失望。 董姑娘做菜的話,一定不會連著兩日重復的,會充分考慮到他和夜嶼的口味。 但王師傅沒有單獨為他們做過飯食,為了不出問題,所以他照著董姑娘昨日的菜單,做了一份一模一樣的。 尹忠玉搖了搖頭,夾起一塊溜rou段,送入口里……和董姑娘做的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 夜嶼目光回到公文上,他翻過一頁,淡聲:“她家中情況如何了?” 尹忠玉道:“董姑娘的父親仍然臥病在床,由她母親照顧,但病情已經有些起色了,目前家中全靠她一人謀生?!?/br> 夜嶼微微頷首。 直到他們到達第叁分部,夜嶼的食盒都沒有打開過。 - 長寧街的巷子口,一個青衣少女站在墻角下,她穿著厚厚的夾襖,裙裾曳地,烏發松挽,容姿姝麗。 冷風呼嘯而過,舒甜忍不住攏了攏夾襖,雙手合十,輕輕呵出一口熱氣。 但熱氣迅速散了,絲毫起不到暖手的作用。 她在這兒等了一上午了,卻依舊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鐘大夫。 按照劉氏所說,鐘大夫每過十天,便會來這長寧街設點做議診,舒甜算好了日子,便早早過來,等在了巷子口。 “甜甜?!眲⑹暇従徸邅?,她見舒甜一個人站在巷子口等著,便為她拿來一件披風。 劉氏為舒甜系上披風,眉間微蹙:“傻孩子,你為什么非得見到鐘大夫不可呢?娘親都說了,已經請了其他大夫來復診,看了那方子,都連連稱贊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