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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松沉默地聽著,劉氏繼續說道:“張大夫二十有二,醫術高明又生得一表人才,甜甜嫁給他,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而且若是成了一家人,你的腿傷自然也能得到更好的醫治……” “夫人?!倍商ы?,打斷劉氏,沉聲道:“甜甜的婚事,和我的腿傷,不可混為一談?!?/br> 劉氏怔忪一瞬,喃喃道:“我知道這是兩碼事……但若能一舉兩得,不也是皆大歡喜嗎?” 董松垂眸,看了看碗里的雞湯,這是舒甜親手熬的,她天真的以為,自己若是多喝些雞湯補補,身子就能好些。 董松還想開口,就在這時,腳步聲由遠及近。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閉了嘴。 珠簾微響,舒甜步態輕盈,邁入飯廳。 她將慢慢一碗米飯輕輕放在董松面前,笑道:“爹爹多吃點?!?/br> 董松應了一聲。 “爹爹,等吃完飯,我去醫館給您拿藥?!笔嫣疠p聲道。 董松愣了下,道:“你才回來,休息一下吧,明日去也不遲……” 舒甜唇角微勾:“沒關系,天色還早呢?!?/br> 說罷,她低頭扒飯。 - 錦衣衛指揮司門口,石獅高聳,衛兵威嚴。 夜嶼大步踏入朱紅金漆大門,衛兵連忙躬身行禮。 忠玉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隨他一起走進衙門。兩人穿過中庭,直奔衙門書房而去。 “大人……明日我們還要去武義巷嗎?”忠玉低聲問道。 夜嶼在書房落座,眸色沉沉。 他袖袍微動,淡聲:“不必了?!?/br> 忠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皇上那里……” “我自會解釋,你先退下吧?!甭曇粢蝗缂韧厍謇?。 忠玉定了定神,低聲應是。 忠玉退出書房,仔細合上了門。 近日,京城有人寫起了有關皇帝的反詩,此詩將皇帝這些年的罪狀一一細數,有理有據,擲地有聲,不少人開始競相傳頌。 皇帝知道后,勃然大怒,昨日便將夜嶼召進了宮中,皇帝要求夜嶼盡快找到這寫反詩的人,將其就地正法,殺雞儆猴。 忠玉作為夜嶼的心腹,便也第一時間接到任務,隨他一起去追查這寫反詩的人。 他們搜集了不少線索,發現反詩最初是從武義巷傳出來的,于是他們便來到了武義巷。 沒想到恰逢大雨,幾乎見不到什么人,根本無從查起。 人人皆知,皇帝脾氣暴躁,若是讓皇帝知道,兩日了還沒有找到人,恐怕要大發雷霆。 忠玉心中有幾分憂慮。 雖然夜嶼大人和東廠馮韓都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但畢竟伴君如伴虎。 此次事件事關重大,皇上交給了夜嶼大人,那馮韓等人自然是虎視眈眈,一旦他們有什么行差踏錯,東廠的人一定會落井下石。 想到這里,忠玉更加覺得,需要盡快找到那亂臣賊子,迅速結案才是。 “千戶大人?!睖喓竦哪新?,打斷了忠玉的思緒。 說話的男子姓樊,是夜嶼府上的管家,更是他最信任的仆從。 忠玉微微頷首:“樊叔……又來給大人送飯?” 第6章 挑食 樊叔露出憨厚的笑容:“是?!?/br> 只要夜嶼在衙門,他便會過來給夜嶼送餐,每日一次。 樊叔拎著食盒站在門口,忠玉忍不住向食盒投去好奇的目光。 沒有人知道,夜嶼每日到底吃的是什么……忠玉跟夜嶼的時間不短了,就連他也幾乎沒見過夜嶼吃東西。 夜嶼最多就是喝喝茶,很多時候,連茶葉也不讓放,只喝白水。 樊叔輕咳一聲,道:“老奴先進去了?!?/br> 忠玉回過神來,連忙讓開了路。 樊叔默默走到書房前面,輕輕叩門幾聲,聽到回應后,才推門進去。 “大人,吃點東西罷?!狈鍖⑹澈蟹旁跁恳慌缘淖郎?。 夜嶼正坐在桌前批復公文,頭也沒抬,淡淡應了一聲。 樊叔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猶豫片刻,問道:“大人……今夜回府嗎?” 夜嶼眸色微頓,抬頭。 “怎么了?” 樊叔急忙低頭,沉聲道:“老奴不過隨口問問……” 夜嶼這段時間都沒有回府,而是住在這錦衣衛指揮使的衙門中,老夫人早就擔憂起他的身子了。 雖然樊叔沒有說,但夜嶼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回去告訴母親,我今夜回府?!币箮Z放下筆,面色淡淡。 樊叔喜出望外,連聲道:“是!老奴這就回去告訴老夫人!” 說罷,他轉身便走,可他走出兩步又折了回來:“大人,記得吃東西??!” 夜嶼微微頷首。 樊叔離開,門被再次合上。 時至傍晚,光線暗了幾分,夜嶼站起身來,走到了桌前。 漆黑的木頭食盒放在桌上,與平時沒什么兩樣。 夜嶼揭開食盒蓋子。 一股藥味彌漫開來,連空氣都變得苦澀難聞。 食盒中分為兩層,上面一層放著一碗黑色的湯藥,這氣味便是從湯藥之中散發出來的。 夜嶼面無表情,端起湯藥,一飲而盡。 空碗被放在一旁,藥渣沉底,碎屑點點粘在碗上,讓人看著有些意興闌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