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窒息之前，戈然稍微離開她的唇，擁著她的雙手卻沒有松開一分，溫熱的額頭貼著她的，待氣息稍微平穩一些，聲音低沉而沙啞地問她：“嚇到你了嗎？”

    齊渺愣愣地看著他。

    縱然他抱得她那么緊，他的懷抱那么寬闊而溫暖，縱然此時此刻她的嘴里滿是他唇舌間傳來混雜著煙草和威士忌的氣味……她仍覺得不真實，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她喜歡了那么多年的人……吻了她？就在剛才？

    “為什么？”她聽見自己聲音飄忽地問他。

    戈然在她額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因為我喜歡你啊，傻瓜?！?/br>
    齊渺驚愕地瞪大眼，這怎么可能？

    “初夏再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對你有種特別的感覺，后來越來越喜歡和你一起聊天、吃飯……我以為只是朋友間的欣賞和好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這種感覺慢慢變了，我懷疑過，一直到聽說有人在追你，我才確定自己是真的已經喜歡上你了……齊渺，如果你今天沒有給我打電話的話，我明天也會約你出來……”戈然凝視著她的雙眼，緩緩地說。

    齊渺還是覺得不敢置信。

    “你真的喜歡我？”

    “真的?！?/br>
    “不是騙我？”

    “不是?！?/br>
    “也不是跟我開玩笑？”

    戈然笑道：“今天并不是愚人節，我也過了愛開玩笑的年紀?！?/br>
    “可是……”

    他喜歡她什么？認識那么多年都沒喜歡，怎么就突然喜歡上了呢？

    齊渺感到無限歡喜，可是一切發生得太快，太意外，她又有些害怕。

    三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砰砰砰——

    酒吧里的燈光忽然一盞盞全都亮起來，刺目的光亮讓人條件反射地拿手擋住眼睛，音樂再次響起，人們齊聲歡呼起來。

    戈然在齊渺耳邊輕聲說：“我們走吧?！?/br>
    齊渺點頭，呆呆地任他牽著自己的手走出了酒吧，凜冽的寒風迎面吹來，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戈然攬住她的肩在她胳膊上搓了搓，低下頭問她，“很冷？”

    “嗯……”

    “等我會兒，我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戈然看著她仍是一臉茫然的樣子有點好笑又有點無奈，改口道，“算了，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br>
    停車場燈光暗淡，四周一片靜謐。

    戈然拉著齊渺的手，一路觀察她的表情。他已經很多年沒追過女人了，所以有點無所適從，齊渺聽了他的表白后冷淡的反應越發令他感到挫敗。

    其實齊渺打電話給戈然之前，他就在想圣誕節怎么約她出去，怎么一步步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沒想到她會來電話，而自己竟然一時沖動約她出來喝酒。

    他不想承認，可是他確實很在意關于她和計雅晨的那些傳聞，而她今晚又表現得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他才忍不住試探了她兩句。

    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她似乎有些生氣，還有些沮喪，后來還拒絕和他擁抱，一瞬的失落后，看著她低著頭坐在椅子上倔強的模樣，他忽然明白了她矛盾而痛苦的心情，他心里說不出的感動和心疼，主動走過去緊緊地擁抱她。

    黑暗中的氣氛太好了，感官變得尤其敏銳，在問過她是不是還喜歡他得到她肯定的回應后，在她用那樣專注的眼神凝視著他時，他忘記了一切，隨著自己的心親吻了她。

    戈然篤定她是喜歡他的，可是這一刻他才突然意識到，喜歡并不代表什么，她未必會因此同意做他女朋友，畢竟他過去的風評并不好，而他的誠意似乎也還不夠，哪有人追求的過程都沒有，就直接吻了表白的？

    上了車，齊渺坐在副駕駛座沉默不語。

    戈然心里直打鼓，也不急著發動引擎離開停車場，輕聲問齊渺：“你在想什么？”

    齊渺緩緩回過頭，直視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問：“你知道我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嗎？”

    戈然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

    “不知道……”

    “你肯定猜不到我喜歡你有多久了，我也不明白我為什么會那么喜歡你……或許是因為得不到的所以才是最好的？呵……”齊渺笑了笑，“戈然，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雖然喜歡你，可是我對你沒有幻想，在今晚之前我沒有想過我們之間會有任何可能……我已經二十六歲了，就算我不急，我爸媽也早就催著我要結婚了，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找一個男人嫁掉，在我的想象中，那個人不用太高太帥，也不用太有錢，只要踏實穩重、孝敬父母，有一點幽默感，和我有共同話題就差不多了……”

    她說到這里沒有再說下去，戈然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相信了他喜歡她，可是僅僅只有喜歡是不夠的。她已經不是十六七歲的少女了，她要的不是會哄人開心、會玩浪漫的男朋友，而是一個成熟可靠，適合她的，能給她一生幸福的良人。

    他沒有想那么多，完全是按照感覺來。

    他想起前任女友鄭寧滌，他還沒有放下林梓清就和她開始，和她在一起后又不夠投入，桎梏在過去的愛而不得中無法釋懷，在她洞悉一切提出分手后又沒有及時挽留叫她徹底心冷，最后他才會失去了她。

    時光荏苒，林梓清和鄭寧滌都結了婚，不管他曾經多么深愛，不管心中有多少遺憾，那些往事都已化成云煙。過了這么多年，他終于又對一個女人心動了。他確定自己是喜歡齊渺的，那種感覺無法言語，她讓他覺得舒服自在，想要親近她，不想看到其他男人站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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