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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漫聲音平穩:“不能?!?/br> 她捉住劉婆子的手腕,毫不留情給她捋了下去:“不能給你?!?/br> 劉婆子委屈巴巴地瞪姜漫一眼:“什么好東西不能給我吃?你要吃獨食。我可是你大哥!” 姜漫沒看她。 她直視紅雪漂亮的眼睛,發誓一般:“不能給你?!?/br> 劉婆子氣死了。暗罵交友不慎。 尤其是紅雪都進屋了,姜漫還將那幾樣菜擺出來放在桌子上,一口一口慢慢品嘗,劉婆子磨破嘴皮子都不能嘗一口。 她捶胸:“哼!” 晚上睡覺時,劉婆子氣得卷了鋪蓋打地鋪去了。 姜漫搖搖頭,腦子里思緒雜亂,思考以后要走的路。 大約是子時的時候,床頭的鈴鐺又響了起來。 姜漫腦子里一個激靈,渾身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她立即起身,穿好衣物直奔紅雪房門而去。 路上她想到自己前晚竟敢抱著紅雪睡,不由再次打了個寒顫,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姑娘?”她敲了敲門。 屋里沒有動靜。 “姑娘?”她又敲了幾次門。她實在害怕觸犯了什么禁忌小命不保。 門里還是沒有動靜。 姜漫往四周看去,一片漆黑。此時,她想起一件怪事。好像自打前兩日,后院里便沒有什么人了。 就算有,也只在一樓打過照面。 “姑娘?” 在敲了幾次門都未果后,她咬牙:“姑娘,我進來了?!?/br> 她的打算是,如果觸碰了紅雪的禁忌,她便說破自己女子的身份,總不能被當做登徒子。 想起今日那幾個人的死法她就發抖。 “吱呀——”門打開,屋里漆黑一片。 寒氣森森,給人不寒而栗的緊張感。 姜漫神經高度緊繃,先往火燭的方向走。幸而房間是她看著布置的,不然很不好找。 她摸到火折子,將蠟燭點上后,繃著神經朝紅雪床邊走去。 其實一進門她便聽見了一些聲音。很像那一晚紅雪冷得瑟瑟發抖時的聲音。 或許是今日見過她殺人如何狠辣,她重新擺正了自己下人的身份。也就當做自己沒聽見。 蠟燭的光暈暈晃晃的,照在紅雪白玉般細膩的臉上,將她的睫毛照出一片陰影,在眼下隨著主人的瑟縮而顫抖。 姜漫目光錯愕,蹲下身,不敢湊近,輕輕喚道:“紅雪姑娘?” 她目光在屋子里逡巡,落在桌子上,瞧見杯盞,起身走近,黑乎乎的藥汁竟然原原本本在那里,一滴未用。 這次,她不敢動紅雪,放下燈燭,轉身就往外走,準備去找青煙或者老鴇。不管是誰都行。 “去哪?”一只冰冷的手“啪”地捏住姜漫手腕。 姜漫冷得打了個哆嗦。 她渾身的汗毛一瞬間全都立了起來。 “我去叫大夫?!?/br> “不許去?!奔t雪聲音陰狠。 姜漫身體僵硬如一塊冰。 “你,上來?!奔t雪聲音有些啞,或許是發熱的緣故,粗啞了很多。 姜漫瞳孔皺縮,忙退后道:“小人絕不敢冒犯姑娘!” “上來,不然,殺了你?!奔t雪陰郁道。她將手伸進領口,不知在摸索什么,這個動作嚇得姜漫忙垂下腦袋,什么都不敢看。 這是怎么了啊,她內心惶恐。 “啪——啪——” 先后兩個東西從床上扔了下來,掉落在姜漫腳邊,落入她視線中。 那是——兩個饅頭。 她盯著這兩個饅頭,害怕、疑惑、驚恐、難以置信……所有情緒一閃而過,最終匯聚成濃烈的驚恐。 “上來?!奔t雪聲音不耐到極點。他的臉蒼白脆弱,漆黑的眼睛很漂亮,眼底卻發紅,冷到極點,整個人極力往被褥中縮著。 一時間,姜漫不知要作何反應。 紅雪——竟是個男的? 她死死盯著地上的兩個饅頭,不知聚了多大的勇氣,緩緩抬起腦袋,視線落在他覆著一層薄薄肌rou的胸口。 那張臉此刻有種脆弱之美,烏發凌亂,下頜瘦削,肌膚慘白如紙,襯得薄唇殷紅如艷鬼。 拒絕就在嘴邊,姜漫怎么都說不出那個“不”字。 她僵著手腳緩緩走近,死死告訴自己:她現在是個男的! 姜漫做足了心里建設,鼓起勇氣掀開被褥,還未躺好,紅雪已經抱住她的腰,腦袋埋進她脖頸間,帶著藥味的呼吸灑在她下巴上,甚至還做了個甚于小孩撒嬌的動作。 姜漫僵住了,雙手平放在身側,感覺脖子上盤了個眼鏡王蛇,腦袋就在她脖子上動來動去,蛇信子嘶嘶在她下巴拂過,陰冷而殺氣騰騰。 紅雪嘴里嘟噥著什么,一只手伸出來摸到她的手,硬抓起來放到他肩膀,再抓另一只手做同樣的事。 這樣一來,就變成姜漫雙手環著他的脖子。 兩個人緊緊相擁。 姜漫咬牙,不停告訴自己:她是個男的,男的,男的…… 活命要緊,活命要緊,活命要緊…… 這樣反復洗腦,她才能極力忽視所有的不適和緊張,將紅雪當成一個病人,不至于因沖動做出什么危險的事。 可是,這尼瑪誰能不難受。她打定主意明天就要想辦法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