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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漫低頭看著小丫頭,驚訝:“你竟還沒走,不冷???” 她那個語氣,那個神情 ,要是不那般夸張,可能還有一絲關心的成分。 “你——”紅藥青白著臉瞪她,“不是你推我,我怎會無緣無故落水?” “紅藥,住口。不許冤枉meimei?!苯岬?。 他們此時在湖邊,姜漫眨了眨眼,“不如這樣,我給你們示范一個真實的推人是如何發生的?”她突然興沖沖道。 侯夫人擰著眉頭:“好了——” 只是話還沒落下,姜漫便一腳將紅藥踹進水里。 撲通一聲,眾人猝不及防。 姜漫拍了拍手:“快救人上來,你們看,我要推她,得從她后面來,方才我走她前面的?!?/br> 說完,她抱著劉mama,站得歪七扭八:“我困了,我看侯府挺有錢,包吃包住不成問題吧?” 眾人嘴角一抽。 劉mama收到夫人眼神暗示,忙扶著哈欠連天的姜漫溜了。 這姑娘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出了主院,姜漫哈欠也不打了,直沖劉婆子眨眼睛,抽了筋似的暗示身后跟著的下人。 劉婆子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對下人兇巴巴道:“離得這么近做什么,擠著二小姐了,都遠一些?!?/br> 待到那些人退開,姜漫辣手摧花在丫頭們緊張的目光中毫不留情折了一枝綠梅。 劉婆子心都在滴血。 “今日朱雀街崇文館前那個受罰的人,你打發乞丐去瞧瞧?!苯⒕G梅揪下來扔到雪地上,腳踩過去,踩碎了,“人在,送去就醫,不在,打聽一下去哪里了。要是被人發現背后是我,你就,死定了?!彼冻鰝€小惡魔般調皮搗蛋的笑容。 劉婆子:“知,知道了?!彼踔炼纪?,姜漫一個鄉下丫頭,初次來京城,如何知道那就是崇文館。 姜漫看著劉婆子走了,到了房里,將門一關,中途侯夫人派人來傳,她只說困,沒睡醒。 主屋里,一家人等著姜漫一起用膳,誰料左等右等,三請四請,次次傳來她睡覺的消息。 永昌侯臉色陰沉,“不必等了,明日便讓人教她規矩,成何體統!” 侯夫人最心愛的那株綠梅,才開了沒有幾支,竟被她糟蹋了,這會捂著心口臉色很不好。 姜柔慢慢咽了嘴里的粥,笑得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爹,娘,這個粉蒸rou今天做得不錯,你們嘗嘗!” 姜鈺樂得見不到那個鄉下jiejie,吃得嘴角都是油。 *** 天暗了。 姜漫沒有點燈。 她坐在屋中,光線漸漸暗下去,外面有了昏昏沉沉的光亮。 丫頭幾次敲門,她一動不動。 許久,一道聲音緊張道:“二小姐?”是劉婆子。 姜漫如夢初醒,猛地睜開眼睛。 她瞧了眼滴漏,快到子時。距離劉婆子離開已有三個多時辰。 她擰了擰眉毛,開門放她進來。 她不說話,劉婆子不知為何有些緊張:“小姐,老奴按你的吩咐,打發乞丐去看了,那受罰之人早已不在?!?/br> 姜漫倏地抬頭。林見鶴在皇宮中身份低下,宮外對他只有聽聞,卻從沒有人知道他就是那個七皇子?;实酆薏坏盟缢涝绺蓛?,大皇子和身邊伴讀知曉作踐他不會有絲毫后顧之憂,一直以欺負他為樂,長此以往,人人皆知他可欺,所以就連崇文館普通學子,也可欺負他。 沒有人會出手救他。他們都知道眾皇子不喜他,誰肯無故惹一身sao? 上輩子,她按照劇情,送他去醫館,替他治了腿傷,這是一切的開始。 “知道了,下去?!彼硖稍诖采?。 “老奴耽擱這許多時間,一直在打聽那人去處,卻怎么都打聽不到。奇了,人人都好像沒見過那人?!眲⑵抛佑行┚o張,怕姜漫覺得她故意辦事不利。天曉得吹了一晚上冷風,她腿都要跑斷了,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下去吧?!苯[了擺手,“知道你沒有敷衍?!?/br> 劉婆子這才松了口氣,顫著發軟的雙腿關了門出去了。 待到抬起頭,她心口一跳,驚訝道:“大,大小姐?” 姜柔看了眼她身后關上的門,視線停在劉婆子臉上,好奇地睜大眼睛:“劉mama這是去哪了?阿漫有事吩咐你去做?” 劉mama笑了笑:“可不是,二小姐要吃一種燒餅,打發老奴去買,結果跑斷了腿也沒買到?!彼荒樒v,不像有假。 姜柔身后大丫鬟遞過來一只精美荷包,沉甸甸的。 “阿漫真是太淘氣了,”姜柔嬌憨道,“她是我meimei,劉mama要好好照顧她?!?/br> 劉婆子笑著收下:“都是老奴應該做的,大小姐客氣了?!?/br> 姜柔又看了眼她汗濕的領子,這才扶著丫頭的手離開。裙擺上的并蒂蓮在她腳下一步一開,當真是極美。 劉婆子抹了把汗。她不知道該心驚姜漫的洞察,還是后怕大小姐發現什么。 她并沒有親自出馬,而是輾轉了好幾手,才傳到乞丐手上,任誰也查不到是她派人去的。 她不知道姜漫如何知道她有這樣的渠道。太可怕了。如果說一開始想著要坑她一把,找回場子,如今有些遲疑。還是再觀望觀望。 房內。 姜漫輾轉反側,睡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