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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人的丫頭撇了撇嘴:“侯府要是窮,這天下便沒有富的了?!?/br> “那就好那就好?!苯Σ[瞇道。 甫一踏進去,她眼睛便亮了。 那丫頭眼中不屑更甚,趾高氣昂:“這算得了什么,果真是沒見過世面?!?/br> 姜漫嘴角抽了抽,看見前面的湖,突然往旁邊走了兩步。 “撲通!” “嗚救命!” 姜漫拍了拍胸口,“好險好險?!?/br> 她目光掃過那片湖水。 天很冷,湖面結了一層薄冰。 方才她感覺腳下一滑,心知不好,倒霉體質發作,怕是要落水。 幸而她倒霉成習慣,忙麻利地往旁邊走了兩步,躲過此劫。 后面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小丫頭便遭了殃。 倒霉慣例一,遇水是定要落水的。 小丫頭被她的霉運影響了。 劉婆子也是一臉懵逼,完全不曉得她怎么掉下去的。 “咳咳,可能風太大了?!苯行┬奶?,“劉mama,會游泳嗎?快救人吧?!?/br> 她怕自己下去就不是救人,而是送人頭。 事實上輪不到他們來救。 侯府守衛嚴,丫頭救命之聲方才響起,便有聽到動靜的侍衛前來救人。 數九寒天,這么一會雖要不了命,卻凍死人。 小丫頭被救上來時瑟瑟發抖,臉都泛青。 “是她!” 姜漫聞聲回頭。 小丫頭狠狠瞪著她:“剛才她突然躲開,我就被她推下去了!她要害我!” 姜漫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睫毛被潤濕,眼尾揉得泛紅。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唔,你說得有道理,可是我做什么要推你?畢竟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呢,我還是很想多個朋友多條路?!?/br> “不就是因為我看不起你——” 姜漫眨了眨眼睛。 小丫頭臉色僵住。 姜漫后知后覺般回頭,發現來了一大群人。 個個衣服波光粼粼的,一看就是有錢人。 頭上那些金釵啊,翡翠啊,閃瞎人。 窮鬼姜漫眼睛亮了。 想她上輩子運氣跟女主一個天一個地就算了,連金錢這糞土竟也比不上女主,你說氣人不?! 女主那種吃露水的仙女要什么錢,如此糞土,與她才是絕配??! 她的視線從中間那個白色身影上掃過。 姜柔,每次見她,都不用仔細看,冷風中搖曳多姿的那個便是了。 姜漫垂下視線,同時在心里數著一二三。 她數到三,姜柔一看見她,咬了咬嘴唇,眼眶便紅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淚止不住地流。 永昌侯和侯夫人第一次見到這個親生的孩子,總歸是有些觸景生情。 姜漫那雙眼睛,像極了侯夫人。 他們有些動情,一起上前來。 姜柔被留在原地,她身體僵住了,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阿爹,阿娘,阿鈺?!彼蝗簧焓?,拉住侯爺的袖口。 侯夫人原本邁出的腳步霎時頓住。她回頭看了眼快把嘴唇咬出血的姜柔,才發現她穿連披風都沒穿,心里頓時一疼。這是他們捧在手心千嬌萬寵養大的,看她掉一滴眼淚都受不了。 今日這一切,阿柔沒有錯,錯的是她那對居心不良的父母。 姜漫畢竟是侯府骨rou,流落在外不妥,如今接她回來,已經是傷了阿柔的心,再當著阿柔的面關心她,這不是在阿柔心上拿刀戳么? 想到這里,孟玉靜看了眼雪地里站得筆直的姜漫,她穿的青布裙雖有些舊,卻不薄,她的五官明媚,皮膚很白,身形單薄,眼睛卻很亮。 看起來很健康。 孟玉靜收回視線,回到姜柔身邊,斥責下人:“小姐的披風呢?她就是這么走了一路?” 永昌侯沒有絲毫猶豫,大步走回姜柔身邊,柔聲道:“阿柔哭什么?!?/br> 姜柔拉住永昌侯袖子,咬著嘴唇,哭得梨花帶雨:“爹?!?/br> 永昌侯用大掌抹去她臉上淚珠:“阿柔不哭?!?/br> 見狀,那個小胖子弟弟姜鈺狠狠瞪了姜漫一眼,放話:“我不會讓你欺負阿姐!”說完便跑回姜柔身邊去了。 如果是原主在這,可能會難過。 姜漫都經歷過一回了,不是很能跟得上這群人的腦回路。寫這文的作者八成也是個腦殘。 在她看來,姜柔怪矯情的。至于么,她可以舉雙手示意自己啥也沒干。 再說了,接她回來,姜柔不是也點頭了么,這會又難過個什么勁,她都沒難過白白損失了十幾年斂財機會。要知道通貨膨脹古往今來都是貫通的。 她抖了抖雞皮疙瘩,打了個哈欠:“劉mama,我困了?!?/br> 劉婆子尷尬地看了眼那邊。 一堆人哄了半天,姜柔終于露出個嬌憨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邊抹眼淚邊沖姜漫道歉:“抱歉,是我不好,阿漫第一日回府,被我搞砸了?!?/br> “不關你的事?!庇啦畎櫭?,有些不滿地看了眼姜漫。 姜漫:“……”天地為鑒,她全程沒說過一句話。 “那個,阿漫,”姜柔看了眼地上瑟瑟發抖的小丫頭,咬著嘴唇糾結,“方才紅藥說,說你推她?” 眾人注意力這才從姜柔身上轉移。 --